明月照山河 第三百零一章 我去找他

    沈玄度的手指對準了甘霖，甘霖冷笑，掙脫開押着她的人，即使素衣素麵，依舊端着太皇太后的架子道：「是又如何？我是商乾的太皇太后，是劉成照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要如何給我定罪？」

    「啪」的一聲，劉承平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吩咐道：「押下去，細細審問，自然該怎麼定罪就怎麼定罪。商乾之律法，與你不該例外。皇嫂，這可是你跟我說的。」

    甘霖恨恨的看着劉承平，罵道：「你劉承平算個什麼東西，你與宋昀山私通生下劉安城……」

    不等她話喊完，宋昀山瘋瘋癲癲的跑了出來，手裏一把斷刃胡亂在空氣里劈砍。到了眾人跟前兒，盯准了甘霖道：「皇嫂，你跟我說過，愛美不是我的錯。你答應過我，會給我用不盡的靈丹妙藥。皇嫂，你不能食言……」

    甘霖啐了他一口，罵道：「滾！」

    宋昀山突然露出極為詭異的笑，噗呲一聲給了甘霖一刀，惡狠狠道：「你就跟我一起下地獄吧。」說罷，拔出刀刃穿透了自己的肚子。

    甘霖口吐鮮血，直到斷氣眼裏的不甘和恨都沒有消失……

    沈玄度看着甘霖的屍體，心中太多需要求證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李初攥住她的手腕，對她搖搖頭。

    她明白，即使甘霖犯下滔天大罪也是不能公之於眾的。就如方才甘霖所言，她是劉成照明媒正娶的妻，為了皇家顏面，可能只會把幽禁至死。

    看來劉承平的手段，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厲害百倍。很多事情可能本身就沒有真相，若非要探究，不知又會引起多少爭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大家就這麼糊塗着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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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宣順利登上皇位，一場逼宮奪位之爭並未對乾京百姓造成什麼影響。而城外一場廝戰，對百姓言說不過是剿匪而已。百姓不是傻子，乾京城外怎麼可能會有好幾萬的匪徒，若真的有，這乾京豈能安生至今。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只要他們的生活一如往常的平靜祥和，其他事情的真相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甘霖徹底倒台，開始的時候她拒絕交代與北州勾結的具體情況。

    乾京徹底穩定下來，南平、陵江等地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沈洛白等人帶着呼其圖的頭顱啟程去往北州，在沈玄度的帶領下，終將到達了齊望舒和孟錦姌的屍身所在地。

    扒開層層積雪，兩具裹好的屍身安然無恙的藏在山坳里。沈洛白和李為謙顫顫巍巍的揭開毛氈布，熟悉的面孔展現在眼前。兩人屍身雖未損壞，但遭受過呼其圖的重傷，臉上身上並無完好處。

    在場的人無不落淚，在沒看到她們屍體前，會覺得她們尚在人世，只是失蹤而已。但如今人就在面前，任誰也不得不接受她們早就死去的事實。

    沈玄度托着呼其圖的頭顱舉過頭頂，忍着哭意道：「娘，女兒不孝，兒媳不孝，今日才來接你們回家。我們一起殺了呼其圖，給你們報仇了。」

    李初、李君、沈輕舟等人跟着跪在一旁叩了頭，小心翼翼的將齊望舒和孟錦姌的屍身收斂進棺材。按着儀式起棺扶靈，一群人浩浩蕩蕩啟程。

    那欽和瑤台等在半路來送了她們一程，沈玄度鄭重謝過。

    沈洛白要把齊望舒葬在磐安，沈玄度明白他的心思，齊望舒和他在磐安生活了半輩子，磐安是他們的家。

    李為謙自然要將孟錦姌葬在淳安，那個有趙鉛華在的地方。兩方前往方向不同，但此處距離淳安城更近，於是沈玄度同李初商議，先一起前往淳安，送走孟錦姌後她再返回磐安城，

    李初讓她跟着沈洛白前往磐安，等母親葬事辦完即刻前往淳安在孟錦姌墳前磕個頭即可。沈玄度不同意，最終跟着他一起先到了淳安。

    孟錦姌的喪禮辦的低調，但全城的百姓和將士自發的來送她，猶如當初送趙鉛華老將軍時一樣。

    喪事辦完，沈玄度囑咐李初一起在九歸城會合返回乾京。李初應了，臨別之際還囑咐她路上小心。

    沈玄度快馬加鞭到了磐安，沈洛白和輕舟等人都在等她。見她到了，這才將齊望舒下了葬。磐安城的百姓知道了齊望舒亡故的事情，紛紛前來送行。

    當夜，沈洛白大醉。沈玄度滿心難過，但心裏記掛李初，將父親交代給沈輕舟和玄英，囑咐他們歇上兩日再啟程返回乾京，她在九歸城等着他們。輕舟和玄英讓她放心，沈玄度當夜趨馬趕往九歸。

    一路上沈玄度的心都在懸着，她總覺得李初要出事。因為自從他們合力殺了呼其圖之後，兩人雖天天待在一起，但李初明顯的不怎麼同她講話了。也不像從前，眼睛會時時刻刻圍着她轉。她幾番想同他提起北州小產一事，但都被李初岔了過去。如今雖然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了，但她心裏卻前所未有的安靜不下來。

    日夜兼程，省了一半的時間終於到了趕到了九歸。在約定好的酒肆等了一日，她再也耐不住，上馬直奔淳安的方向而去。結果一路過去，並沒有碰上要回京的李為謙等人。

    沈玄度加快速度，一直進到淳安城內。街上很是熱鬧，她奔去李府的路上，碰到巡視的盧本周和雷程鴻。他們兩人見了沈玄度面色微變，招呼道：「沈將軍，你怎麼又回來了？」

    沈玄度直接道：「李初呢？」

    兩人對視一眼，雷程鴻先道：「沈將軍，路上沒碰到前往磐安送信的人嗎？」

    沈玄度搖搖頭，急道：「發生了何事？」

    「沈將軍，你家二爺去北州了。」盧本周乾脆道，「大將軍和李校尉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帶着人走了。也派人去尋了，沒有尋到。怕二爺做出什麼事挑起爭端，淳安和磐安需得嚴加戒備。」

    「他去北州做什麼？」沈玄度急了，話問出口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李初去北州能做什麼，只能是找巴特爾清算去了。

    沈玄度很是後悔，不管李初想不想聽，她都應該把事情同他說清楚。

    「多謝兩位。」沈玄度說完急匆匆回了府上。

    李為謙和李君正愁眉不展，見到沈玄度出現，忙問：「李初可是去找巴特爾尋仇了？」

    甘霖大殿上對李初說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知曉了她在北州的遭遇。如今李初帶人進了北州，所有人只能想到他是為尋仇而去。

    沈玄度心中焦急，道：「給我換匹馬，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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