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湊近了袁重,低聲道:「你們運氣不錯,老夫可是府衙的,有官身呢。」
天命看着那個深深的土坑,眼神有些痴迷。
袁重看了她一眼,然後一伸手,掐住了王老三的脖子。
王老三兩眼外凸,呃呃着說不出話來。
兩個站在一旁的青年,頓時大驚,提刀沖了過來。
卻被袁重抬腳踹出老遠,都躺在地上翻滾着爬不起來。
隨手一招,一個青年腰中的砍刀飛到手裏,袁重將刀一橫,架在中年漢子的脖子上。
「跟老子說說,你在府衙中是什麼身份?」
袁重瞪着他問道,同時鬆了鬆手。
「我...我可是有品階的,你...這是殺官謀反,要誅九族。」
那漢子猛喘了幾口氣,哆嗦着說道。
袁重手裏的刀往他脖子上一蹭,頓時皮破血流。
中年漢子只覺得脖子一涼,有液體流下,立刻大聲喊着。
「好漢,刀下留人,我說我說,我是知府大人的師爺,叫王安同,您饒命吧!」
周圍五六個青年漢子都傻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狀況。
袁重抬頭掃了他們一眼。
「這麼說,你們都是府衙的捕快嘍?」
幾個青年互相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那我問你們,我倆是什麼人?」
幾個人同時搖頭。
「既然不知道,就這麼給埋了?」
幾個青年懵懂的又同時轉頭去看袁重手裏的中年漢子。
那意思是,他叫我們埋的。
袁重氣地把師爺往前一推。
那中年漢子被推得趔趔趄趄地往前沖,收不住腿腳,一頭扎進了土坑裏。
還剩四個站着的青年,見師爺掉進坑裏,脫離了袁重挾制。
便一齊拔出刀來,向袁重逼過來。
袁重生氣的是這些公門中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違法亂紀,這知府治下的成州,亂成個啥樣子了。
身體前沖,揮起手,一巴掌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
將四個青年捕快打倒在地,又一人賞了一腳。
罵道:「今天你們不把這師爺埋了,老子就把你們都埋了。」
師爺聽了嚇得直往坑外爬,大聲喊着:「我們的銀子都歸你了,別埋我們,埋了事就大了,銀子沒了我們不會認真追究的,放了我們吧。」
袁重站在坑沿上,低頭看着師爺。
「誰讓你賣通關文書的?」
師爺愣了一下,心道,他怎麼知道是通關文書?
「這個...這個...」這個了半天,沒說出啥來。
袁重不耐道:「還是埋了吧,省的老子看着你心煩。」
「哎哎,我說我說,是杜大人的買賣,實在跟老夫無關啊。」
「杜大人是誰?」
「成州府知府杜如實。」
「都賣到哪裏去了?」
「一般是往西走了。」
「走的是什麼貨?」
「生鐵、鹽還有茶糧等物。」
袁重琢磨了片刻,掃了眼躺在地上不起來的捕快們。
「都滾起來,帶上銀子,回府衙,老子要見你們杜知府。」
他們一聽,這可太好了,冤有頭債有主,就該找老大說話嘛。
都利索地站了起來。
有人過來將師爺拽出土坑,出了小樹林,拉上銀子,徑往府衙去了。
袁重和天命跟在後面。
天命湊到袁重耳朵邊說道:「袁重,我要走了。」
袁重一愣,看着她問道:「去哪裏?」
「回天御山。」
兩人沉默下來,過了半晌,袁重點頭道:「可以,好好修煉,也許咱還有相見的時候。」
天命惆悵地看着天空。
「我們倆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這個世界也會離你越來越遠。」
這是事實,袁重也無話可說。
又走了一會兒,成州府的高大門樓已經在望。
兩人再無話說。
天命扭身不再跟着袁重往前走,深深地看了眼袁重。
飄身向後退出老遠,然後毅然轉身消失在原野里。
袁重站在城門前,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了很久。
嘆了口氣,轉身追着幾個捕快去了。
袁重跟着幾個人來到府衙,從一旁的小門進去。
捕快們悄悄把箱子抬到一個角落的屋子裏。
師爺帶着袁重往州府大堂走。
大白天的,知府杜如實正在大堂後面的內廳喝茶。
他也在等師爺的消息,這次可是賺了不少,除去分潤,他佔了大頭。
心情還是十分愉快的。
看到師爺進來,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笑容。
「辛苦了,王師爺,過來嘗嘗今年的新茶吧。」
王師爺哭喪着臉,一閃身子,讓出身後的袁重。
躬身道:「大人,這位...想跟您談談。」
「哦?是什麼人?」
袁重往前走,直接坐到杜知府旁邊的椅子上,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
「杜大人好口福,這茶不錯。」
杜知府一臉懵逼地看着袁重。
在他這一畝三分地上,怎麼會有人敢如此放肆?
他皺起眉頭,一臉威嚴地瞪着袁重。
「你,是何人?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袁重把目光從茶杯上轉到杜知府臉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大人再好好看看,到底是認不認識我?」
杜知府眯起眼睛,端詳了半晌。
忽然,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揮揮手,讓師爺退下。
「這位兄弟眼熟得很,敢問可是千山侯大駕?」
「看來老子還是有些威名,離開朝廷這麼長時間,仍然有人能認出來啊。」
杜知府心裏已經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因為確實沒有人敢在一府大員面前,如此鎮定,如此坦然的人。
連忙起身,一拱到地。
「成州知府杜如實見過侯爺,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他很清楚袁重在大夏朝堂的威勢,豈敢怠慢。
袁重冷冷地瞪着他。
「杜如實,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倒賣通關文書,謀取私利,可知按律當剝皮充草嗎!」
杜知府渾身一抖,我草,這事讓他知道了?
這個王師爺是怎麼辦的差啊?
他心裏發狠,面上卻露出惶恐之色,眼珠子亂轉着。
「侯爺,此事可能有些誤會,容下官細細回稟。」
「回你個頭,老子早就人贓俱獲,還他麼裝。」
說着話,抬腳踹在杜如實的肚子上,將他踹出老遠,跌在地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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