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府聽了安年的話,一時間也有些無言。
他其實自己心裏也很清楚的,哪怕是把現在這些已經感染到了的病人都趕出柘城處死,那他們現在留在這裏的人,也不可能回到京城。
哪怕是最好的結果,那也得先在柘城這裏繼續住一段時間,以確定實在沒有感染了才行。
安年在這裏待了這麼長時間,只怕是就算能夠回去,皇上也會想辦法把他派出京,找個別的地方讓他窩着了。
又怎麼可能會讓他繼續留在朝堂上呢?離皇上那麼近,皇上是會害怕的啊。
想到這裏,游知府一時間竟然有些絕望。
「師哥還是先想想辦法吧,那三千多的病人,是不是真的就要這麼送出去。」
安年看到游知府那幾乎頹喪的神情,一時間也有些不忍。
可他們同樣都在局裏。
游知府和安年都同時看向蕭瀾淵。
蕭瀾淵靜默地望着城外,周定貞還是坐在馬背上,明顯是望向這邊。
隔空相望,蕭瀾淵都能夠感覺到周定貞的嘲諷。
估計周定貞也在想着,他雋王在這裏又有什麼辦法?還不是照樣看着他率兵過來圍城,要把數千百姓送到山裏燒死,也是無計可施。
周定貞一直都在嫉妒他手裏那點兒兵權,哪怕他能調的只有六百兵,但這六百兵,都是最強精兵,以前但凡有比武,這六百兵向來都是贏麻了的。
現在這六百兵在柘城的事,只怕周定貞也知道。
蕭瀾淵陡然想到了這一點,直覺覺得周定貞很有可能也想把這六百精兵給他滅在這裏。
「雋王,」安年也在這個時候想到了這一點,「你不能動手,周定貞很有可能就在等着你動手呢。」
周定貞率了五千兵來,究竟是要處理柘城的病人,還是說另有目的,這個事情可當真不好說。
等雋王動了手,誰知道周定貞就會用什麼藉口?
「我現在先去把那些病人都召集起來吧,先做準備。」游知府頹喪地說。
「師哥難道還真的想把那些病人都送出去?」安年皺眉。
那就真的是送出去送死了。
周定貞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把這三千人帶出去燒死的。
想像一下那種場面,都覺得會是鬼哭狼嚎一片人間煉獄。
安年也覺得心頭有點發寒。
「那肯定不能。但是先做好準備,」游知府語氣凝重地說,「實在不行就關緊城門頑強抵抗。」
他的意思是不管如何先把那些病人給看顧起來,別到時候聽到了風聲,他們又會亂了陣腳,如果城裏自己都亂了起來,只怕就不好收拾了。
「這個城門牢固嗎?」蕭瀾淵問。
「牢固的,」游知府趕緊說,「但是一直也沒有經歷過攻城,沒有驗證過。」
「他們不敢真的攻破城門進來。」
「雋王的意思是?」
「他們知道城裏有這麼多病人,肯定也害怕被傳染,是不敢真的攻入城的,所以他們要用的就是火。」
「阿淵!」
腳步聲匆匆傳來,傅昭寧和傅晉琛白虎十一他們都來了。
一行人衝上城樓,看到蕭瀾淵的時候,傅昭寧鬆了口氣。
她就怕蕭瀾淵自己就出城應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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