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爺,曹永興再次鼓起勇氣,躬身對着武正道說道:請放永興離開!
聽到曹永興再次提出退出長樂門,我有些緊張地望向了武正道,心裏猜測着武正道會不會答應他。
武正道原本對曹永興之前的話語就如同耳邊吹過的微風,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眼神里透着一絲戲謔與漫不經心,穩穩地站在窗台上,臉上還掛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正準備離開。
可當再次聽到曹永興的話時,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了,兩道眉毛漸漸擰在了一起,眼中原本閃爍着的那點輕鬆調侃之色也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與銳利,猶如寒夜裏出鞘的利刃,直直地射向曹永興。
他緩緩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腳步落地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卻帶着一種無聲的威懾,一步一步朝着曹永興走去。每走近一步,那股森然的氣息便更濃烈幾分,仿佛他周身都環繞着一股看不見的寒意,讓曹永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武正道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透着濃濃的壓迫感。
永興知道。曹永興顫聲回答道。
知道?!武正道臉色一沉,朝曹永興逼近幾步,靜靜地站在曹永興的面前,微微仰起頭,眼神冰冷地望向曹永興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嘴裏緩緩說道:曹永興,我當初把你撿回去的時候,你都快要凍死了。是我救了你命,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教你功夫,栽培你,你才能長大成人。沒我,你什麼都不是。
如今,竟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不太妥當吧?!說罷,武正道目光依舊緊逼,似在等曹永興回應,那眼神里滿是不容辯駁的壓迫感。
是——,我的命是武爺給的,永興銘記於心!曹永興終於直起了身子,放下了一直舉着的兩條胳膊,面色平靜地看着武正道,說道:可是現在永興已經廢了,留在公司,只會給公司添麻煩,還請武爺原諒,放永興離開!
放你離開,也不是不可以——。武正道的臉色忽然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瞬間變了模樣。那緊繃着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下來,臉上又露出了一抹看似和善卻又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不過嘛,規矩你可都懂?!
曹永興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後趕忙不迭地點頭,急切地應道:懂!武爺,規矩我懂!從武爺這兒拿的,都還給武爺!
哦——?!武正道雙手再次放在棍頭上,拄着「三尺隱棍」把下巴支在了上面,似乎饒有興致地看着曹永興說道:好——,那你就說看看!
只見曹永興一咬牙,說道:承蒙武爺栽培,這些年來,永興在C城購置民房一處,近些年分到的金銀細軟包含房契,以及現金五萬七千八百六十五元,均藏在臥室床頭的暗格里,民房的鑰匙就放在公司的辦公桌里,現一併交還武爺。
呃?!我在一旁聽得一愣,原來曹永興說的還給武正道,居然是把所有的財產全部都還回去?!
呵呵。武正道輕笑了一聲,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可那笑容卻越發顯得意味深長。他眼神古怪地望着曹永興,說道:只怕不夠吧?!
曹永興臉色變了變,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武正道,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發顫,小心翼翼地說道:武爺,還不完的,永興下輩子接着還!
下輩子接着還?!別下輩子了,既然要還,就一次性的了斷吧。武正道蹙了蹙眉,輕輕搖着頭,眼神突然飄忽忽地望向了我,嘴裏說道:你說對不對啊?!「財神爺」。
呃?!聽到武正道問我,我有些發懵,心裏疑惑地想道:這應該已經是曹永興的全部了,還要怎麼還?!總不能把命還給他吧?!
我的眉頭一皺,看着武正道問道:你想怎麼樣?!
咳——。武正道微微清了清嗓子,沒直接回答我的話。
只見他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緩緩伸出一隻小手,朝着挎在腰間的那個舊舊的帆布書包摸了過去。
他並沒有伸進書包里再拿出什麼東西出來,而是把手輕輕地按在了書包上,動作很是輕柔地撫摸了兩下。隨着他的手落下,那書包隱隱地鼓起了兩個包。
我靠!金元寶!我一眼看到那書包上凸起的形狀,頓時就明白了武正道的意思,心裏暗罵了一句:他媽的,他想要我手裏的金元寶!
我張嘴脫口而出道:我只有一個了!
只有一個了?!武正道眼睛一亮,眉毛揚了揚,說道:一個也行。
什麼一個?!曹永興站在一旁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曹永興的話,對着武正道說道:我沒帶在身上,但是我答應你了,你明天找我來拿就行!
那倒不用。武正道似乎目的已經達到,滿臉喜色地說道:志成馬上回來了,到時候交給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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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興。他扭頭對着曹永興說道:起誓吧!
曹永興原本看着我們正在發懵,忽然聽到武正道讓他起誓,頓時激動了起來,也顧不得剛才我們在說什麼,緩步走到武正道面前,挺直了腰背,舉起了右胳膊。
右胳膊剛舉了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連忙換成了左手,伸出三指,面對虛空,恭恭敬敬地說道:三清在上,今日曹永興於此立誓,今生過往,永興定當守口如瓶,哪怕是面對刀山火海,亦或是碧落黃泉,也絕不吐露分毫。若違背此誓,願受那五雷轟頂之罰,遭那千刀萬剮之苦,自此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曹永興言畢,躬身對着武正道又說道:武爺,承蒙武爺諸多照拂,您的大恩大德,永興銘記於心,絕不敢有半分忘懷。
行了!武正道微微眯起雙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今後你我再無瓜葛,好自為之吧。
曹永興躬身說道:謝武爺——。
哼——!武正道冷哼了一聲,忽然問道。準備好了嗎?!
曹永興直了直腰,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一片平靜,帶着一種決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準備好了。
說罷,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呃?!我在一旁聽得一愣,心裏暗道:他們說什麼呢?!什麼準備好了?!
就在這一瞬,武正道眼中寒芒一閃,身形陡然一動,快如鬼魅般欺身向前,只見他右手猛地抬起,五指併攏,內力灌注於指尖,化作一股凌厲的勁道,朝着曹永興下腹的氣海穴,直擊而去。
他要幹什麼?!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見 「砰」 的一聲悶響,曹永興的身子就像一片被狂風捲起的落葉,瞬間被打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倒在身後的病床上,那病床都被震得 「嘎吱」 一聲,差點偏倒了過去。
緊接着,曹永興嘴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濺在了床單上。那鮮紅的血在潔白的床單上顯得格外刺目,宛如一朵朵綻放的惡之花。他原本就慘白如紙的臉色瞬間也變得毫無生氣,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虛弱地癱倒在了病床上,氣息變得極為微弱。
曹經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魂都沒有了,根本來不及思考武正道為什麼會突然出手攻擊曹永興,下意識地大喊一聲,趕忙衝上前去,焦急地查看他的情況。
你怎麼樣了?!我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曹永興,看着他那毫無血色的臉和嘴角不斷滲出的鮮血,心裏又急又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了,武正道呢?!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武正道時,扭頭一看,卻發現病房裏早已沒了他的蹤影,只剩下那扇窗戶的窗簾還在微微晃動着。
咳咳咳!曹永興咳嗽了幾聲,胸口艱難地起伏着,嘴角微微動了動,似乎是笑了一下,嘴裏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終於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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