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嵐輕飄飄的一句話,語氣淡然到像是在說什麼家常閒話,但是卻讓暨宴後背一涼。
青年站在下面,看着自己之上的三個仙門弟子。
兩個元嬰一個金丹,理應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的。
但是心中為何會有一種淡淡的心慌感,像是頭頂懸了一把利劍。
尤其是……
他眸光一轉,看向了距他最近的龍思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在方才這人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後,她身上的氣勢竟然開始節節攀升,散發出來的氣勢像是一顆緩緩升起來的太陽,讓自己不敢直視。
青年一隻手在身後聚集魔氣,傳音給那一直在背後隔岸觀火的人。
「祭司,她來了!」
在距離眾人眾山之遠的一處峽谷暗洞之中,一個身着藍袍的老者坐在石床之上,聲音嘶啞難聽:
「先等等,不過是個下界的小姑娘罷了。」
「是!」
暨宴表面上乖巧應下,但是在心底還是忍不住暗暗咒罵老者。
「不過是個老東西罷了!要不是……」
要不是他上一次魔神試煉的時候容納魔魂出了差錯,哪用得着在這裏和他虛與委蛇。
想到這裏,青年看向高空之上那神色淡漠的黑衣女子,眼中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
薛嵐手裏捏着溯日鏡,在察覺到青年恨意的時候愣了一下。
溯日鏡被女子捏在手中,三層符文只有一層可以亮起來。
而她垂在身側的那隻手,正在微微發抖。
「薛嵐!」
一襲橙色衣衫的少女出現在薛嵐的身邊,語氣焦急:「你這樣不就……」
「自從你把任務帶給我,我不就在一直挑戰劇情的底線嘛?」薛嵐開口,語氣輕鬆到仿佛微微顫抖的不是她。
「現在就看看,思音能不能儘快殺掉暨宴了。」
薛桐看見薛嵐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是飛到一邊的山崖之上。
女子輕輕揮手,從袖子裏將兩隻緋玉蜘蛛放出來,讓他們去救助桐魔獸血戰的軍士。
她自己則是抬手拂去身後一塊岩石之上的微塵,淺笑着坐了下來。
薛桐憂心得不行,少女拿出灼華弓:「你就在這裏裝着,我下去幫忙。」
言畢,她便是化為一道翠色得流光往下躍去。
龍思音看見薛嵐竟然在如此緊要關頭坐下了,當即就猜到這人的身體出了問題。
聯想到自己突然恢復的實力,女子緊握着手中的渡映劍。
「許師兄,助我!」
女子如凌凌烈風一般的聲音響起,許起舟早就將無霜劍握在手中,輕描淡寫揮了一劍。
「無霜!」
極致緩慢,極致優雅的一劍,像是深秋之時,悄然無息之間落下的一場秋霜。
,在暨宴有些驚慌的目光之中,周圍的空間在許起舟揮劍的這一刻變化。
從黑夜黃沙變成了冰冷蒼茫的無霜劍域。
天間一輪皎潔明月高懸,此間天地,一草一木盡帶着冰冷的殺機。
「九殿下當年帶來的那位魔君,可是讓我輸得很慘啊!」青年聲音冰冷。
當年在落霞山圍剿玄朔的那一戰,尚未完成的無霜劍域被本尊化形的玄朔衝破,戟月山弟子金尋戰死,神魂盡滅。
十年之間,許起舟每一次出劍,都在想着當年的那一戰。
他想着要是當時自己可以一劍成域,是不是金尋就不會死了。
落霞山不分春秋的一次次揮劍,十年,他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在暨宴看向自己的時候,許起舟厲喝:「思音!」
暨宴信道不好,在許起舟說話的一瞬間,他身側後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劍鳴。
「果然還是下界的螻蟻!」
黑衣青年身形化為一道虛幻的流光,在原地飛快扭轉,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是兩指夾住了襲來的劍尖。
「不好!」在指尖接觸到劍尖的一瞬間,暨宴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破空的風聲。
「砰!」
突然出現的女子手上纏着鎖鏈,再次將面前之人往下砸去。
與此同時,女子一手抓住渡映劍的劍柄化為一道金光追着墜落的暨宴一路往下。
「轟!」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傳來,地面被暨宴砸出一個大坑,緊接着,如天星墜落一般的滔天劍意混合着冰冷的殺機壓了下來。
日月同輝,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一陣血光以暨宴為中心炸開,將龍思音落下的劍招擋住,煙塵散盡之後,一個高大的漆黑身影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他本尊化形了。」許起舟看向龍思音。
「真是有意思啊!」那肩頭生出雙眼的怪物緩緩開口,血紅的眼睛看着不遠處的龍思音,聲音粗笨沙啞,讓人噁心。
那雙巨大的血紅色眼睛骨碌碌一轉,掃過面前的一男一女,隨後看向了無霜劍域的邊緣。
在外面的裂谷之中,薛嵐看着劍域之中看向自己的暨宴,微微一怔。
「之前算是我說錯了。」女子睫毛低垂:「被魔族的祭司扶持的人,總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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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就算被發現也沒什麼關係了!」
女子緩緩抬起自己的袖子,一道濃郁到極致的煞氣從中飛了出來,後面墜着一道飄忽的劍光。
耳邊傳來小姑娘清脆活潑的聲音:
「君上你等等,我打完壞人就來救你!」
薛嵐輕輕舒了一口氣,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指顫個不停。
「總算是……趕上了。」
暨宴自傲於自己敏銳洞察,但是沒想到一句挑釁的話語換來的是極致的璀璨刀芒。
像是撕裂了自己面前虛空,那把黑刀出現得毫無預兆,上面裹挾着無與倫比的煞氣,淺淺掃過,暨宴巨大魔軀右肩之上的眼睛便是直接被剜去。
「啊!」
悽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薛嵐坐在外面,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神器,雖然在薛嵐這個結丹期手中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但是收拾一個暨宴,已然是綽綽有餘。
暨宴捂着自己的右肩往後退了幾步,看見那道漆黑詭異的刀芒在自己面前化為了一個黑衣男子。在他身邊,一個赤腳的錦袍小女孩懸浮着。
「就是你欺負我家君上?」引魂生氣地開口。
暨宴沒有說話,但是外面的薛嵐瘋狂給小傢伙傳音: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欺負我!」
引魂點點頭:「君上乖乖的,小魂收拾他。」
薛嵐:老母親的感動!
暨宴看着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兩人,心中大驚。
兩個神器器靈?
薛嵐這些年究竟是幹什麼去了,搶劫嗎?
對此薛嵐的回答是:
其實我一共有三把!
暨宴往後退了一步,他的魔魂在上次容納魔神殘魂的時候受了傷,現在可不敢直接和兩個神器硬剛。
「祭司!」
青年在心中焦急呼喊。
那一直隔岸觀火的藍袍老者終於緩緩睜眼,看着一襲黑衣的單刀。
「倒是看見了漏網之魚了!」
瞬息之間,老者消失在石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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