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繁華演盡,天空高遠清淡,樹葉隨風簌簌作響,蘇簡妍心念一轉,想又是秋天了。
空靈清涼的秋風一夜之間便拂了衣冷,搖了葉落。蘇簡妍身着一件素色披肩,佇立在飄窗前,輕嗅着熟悉的氣息,那是海棠與桂花一起綻放的芬芳,是醉人的芬芳,縹緲襲人,讓她藉以抵禦這個秋天的蕭索與輕寒。
昏暗的庭院被突然照進的車燈亮光驚擾。蘇簡妍向樓下看了一眼,樓下的男人正從那輛悍馬中開車走下,她定了定神,轉身向樓下走去。
「蘇簡妍,你給我滾下來。」樓下的男人暴怒,在昏暗的房子中叫囂着。
「你回來了,怎麼不開燈?」蘇簡妍剛剛摸索着打開客廳的大燈,便被帶着掌風的巴掌扇的一個趔趄。
「蘇簡妍,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小沫怎麼你了,你不知道她最怕身上留疤嗎?」
「傅靳臣,那是我作為醫生在面對那種情況做出的正確判斷,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不必將她交給我來主治。」蘇簡妍撫了撫滑落的一縷頭髮,正言道。
傅靳臣掃了一眼她,說道:「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想對她做什麼,否則別怪我不看你父親的面子!」
「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先上樓了,明天還有一台大手術。」說完,蘇簡妍便轉身上了樓。
傅靳臣也未做停留,很快便轉身駕駛着悍馬離去。大宅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蘇簡妍將自己泡在浴池中,想到那是自己的丈夫,卻與自己相處的不及兩個陌生人。結婚已近三年,兩人相處的日子加起來卻連一個月都沒有。
今天上午,他急匆匆的來到醫院二話不說拉起她便走,驅車來到一處高級住宅區。當看到屋裏蜷縮在沙發上的姚艾沫時,他的神色馬上變得更加緊張起來,蘇簡妍看着姚艾沫緊按着手指,便馬上推開擋在身前的傅靳臣,上前檢查她的傷口。
「是鈍器所傷,已經見骨了,馬上送醫院吧。」說着,將傷口做了一下簡單的處理後,便將姚艾沫送到了她所在的第一軍區醫院。
做過初步的檢查後,蘇簡妍吩咐助手準備一下手術的器具,向外去找傅靳臣。
走廊里,傅靳臣正吸着煙,身上的軍裝已經脫下,只穿着裏面的襯衣。
「醫院不能隨處吸煙。」說着便拿下了他嘴邊的煙,捻滅。
傅靳臣一皺眉看了一眼她,也沒說什麼。
空氣如凍結了一樣,兩人都沒有說話,蘇簡妍看着窗外來回經過的人,突然,傅靳臣的手機響了起來,簡單幾句後,他看向蘇簡妍說道:「部隊下午有軍演,我要趕回去,小沫的傷處理完後送她回家,給她買粥鼎記的粥,告訴她我晚上會去看她。」說完轉身便離去了。
蘇簡妍看着他離去,他的話里竟連一個麻煩都沒有。她自嘲的輕笑一聲,走進辦公室。
姚艾沫的是個小手術,不過在她彈鋼琴的漂亮手指上縫了幾針。一切忙完後蘇簡妍將臉色有些蒼白的姚艾沫送回了家,她是嚇壞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到了姚艾沫的家。
「你先到臥室中躺一下,我一會兒回來。」將她安頓在家中,蘇簡妍便到粥鼎記買傅靳臣走前囑咐的粥。
蘇簡妍到時正值賣粥的高峰期,隊排的很長,直到微亮的天徹底變的墨藍,才排到她。將粥送回她家,蘇簡妍才回到與傅靳臣的家。
他們的相處總是這樣,她努力地去做一個好的妻子,卻在三年後發現,她蘇簡妍從未融入過傅靳臣的世界。他依舊是當年站在鳳凰樹下的少年,而他們的距離在那年之後從未改變過。
蘇簡妍從浴池中起身走出,定好第二早的鬧鈴後,吃了半片安眠藥後,便沉沉睡去。
秋風卷落了院裏的海棠,屋裏的女子緊抱着被子,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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