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本正經的張詩妍,朱雲可說道:「姐姐但問無妨,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悉數相告。」
張詩妍於是問她:「公主是否認識或者知道一個輕功劍法高超卓絕、但是身份和行蹤卻神秘莫測的白衣少年?」
朱雲可仔細思索良久,最後對張詩妍微微搖了搖頭:「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個人,至於見過那就更不可能了。」
張詩妍眼中露出了悵然若失的神情,一時間沉默不言。
朱雲可反問張詩妍:「姐姐為何會問起這樣一個人,他究竟是誰?」
張詩妍輕輕說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要找到他。」
朱雲可繼續反問:「那姐姐又為何會認為我認識或者知道此人?」
張詩妍慢條斯理道:「我懷疑,他和皇家有某種關聯。」
聽到這句話,朱雲可露出好奇且疑惑的眼神:「哦,是嗎?」
張詩妍細語呢喃:「只是有這種可能,不過我也不能肯定。」
朱雲可沉思片刻,而後對張詩妍說:「那我在暗中打聽打聽。」
張詩妍隨即向朱雲可行禮致謝:「多謝公主。」
朱雲可伸手扶住張詩妍:「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不必客氣。」
張詩妍想到了什麼,而她接着說道:「此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朱雲可對張詩妍微微一笑:「姐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司禮監內,李芳快步走進房中,然後對張永行禮致意:「啟稟乾爹,外面有一位自稱是來自翰林院、名叫嚴嵩的大人求見您。」
聽了李芳的話,張永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過了片刻,他將目光投向李芳:「叫他進來吧。」
李芳連忙對張永說道:「是。」說罷他立刻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李芳疾步返回,並且領着嚴嵩走進了房中。
只見嚴嵩向張永恭敬地行了一禮:「嚴嵩拜見公公。」
張永淡淡地問道:「嚴大人今日來司禮監,不知是為何事?」
嚴嵩則對張永輕聲說道:「在下有要事稟報公公。」
張永沒有答話,而是將目光徐徐投向一旁的李芳。
李芳明白張永的意思,於是他退出房外,並迅速關上房門。
待李芳離開後,張永轉頭看向嚴嵩:「說吧,你有什麼要事稟報?」
嚴嵩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繼而對張永說道:「今天一大早,一個神秘人給了我一封書信,他說要我務必將此信轉交給公公。」
張永微皺眉頭,同時反問嚴嵩:「一個神秘人?」
嚴嵩點了點頭,接着對張永低聲說道:「正是。」
張永不緊不慢地問他:「那你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嗎?」
嚴嵩徐徐搖頭:「看不到他的真容,也不知道其真實身份。」
張永又問嚴嵩:「此人是男是女?」
嚴嵩回答:「聽聲音應該是個男子。」
張永從嚴嵩手中接過書信,之後再度詢問:「他還說了什麼嗎?」
嚴嵩露出複雜的神情:「他只是說,公公看了這封信以後就會明白一切。」
張永遂將信封拆開,然後從中取出書信並仔細看了起來。
在將書信看完後,張永的面色變得異常凝重,半晌沉默不言。
見張永這般反應,嚴嵩不禁問他:「公公,信中都說了什麼?」
張永沒有回答嚴嵩的問題,而他一臉嚴肅地反問道:「這個神秘人為什麼會找你來給我送信?」
嚴嵩連忙向張永躬身行禮:「這一點在下確實不知,請公公明鑑。」
少頃,嚴嵩繼續說道:「或許,他知道在下與公公有所來往。」
張永用略顯凌厲的目光看着嚴嵩:「那你為什麼會答應他?」
「這個神秘人武功高強,他說若是我不幫他送信,他就立刻取我性命,在下迫於無奈,最後只得答應了他。」嚴嵩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帶着一絲無奈。
張永凝視嚴嵩片刻,隨後發出低沉的聲音:「好了,我知道了。」
嚴嵩於是對張永說:「公公,那在下先行告退。」
見張永對他點了點頭,嚴嵩旋即轉身邁步離去。
在嚴嵩離開司禮監後,李芳回到房中對張永說:「乾爹。」
張永吩咐李芳:「去把張銳叫過來,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李芳連忙行禮道:「是。」說罷他便領命而去。
「公公,你找我。」隨着一個聲音響起,張銳走進了房中。
張永看向一旁的座椅並對張銳示意道:「坐吧。」
張銳領命落座,緊接着他又問張永:「不知公公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張永則反問他:「最近京中可有什麼不太尋常的事情發生?」
「要說不太尋常的事情還真有,」張銳一邊回憶一邊說,「昨夜京中的某處宅院內似乎發生了激烈的打鬥,今早屬下經過多方探聽得知,原來是錦衣衛和順天府聯合追查並剿滅了一群賊匪。」
張永在心中冷笑一聲,他反問張銳道:「你有沒有想過,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麼?一群普通的賊匪值得他們去查找和剿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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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銳微皺眉頭:「這個問題屬下也問過,據說昨夜順天府在巡查中發現賊匪的同時碰巧遇到了錦衣衛,所以雙方便聯手將賊匪剿滅了。」
張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眼神,少頃,他又問張銳:「來儀閣的事情查得怎麼樣?」
張銳微微搖頭:「目前暫時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張永不禁在心中暗暗思量:「想不到陸彬辦事竟如此滴水不漏。」
見張永不發一言,張銳於是詢問:「公公,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張永停止思索並看向張銳:「此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追查了。」
聽到這句話,張銳不由得反問他:「敢問公公,這是為何?」
張永意味深長道:「最近錦衣衛的行為頗為怪異反常,無論是之前來儀閣的事,還是昨夜發生的激戰,其背後都深藏玄機。」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更應該要查清楚怎麼回事。」張銳目光中透着一絲急切。
張永對張銳搖頭道:「我有預感,錦衣衛中即將有大事發生,這個時候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且在暗中靜觀其變。」
張銳面露詫異之色,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韓英濟來到順天府的二堂,並且對李浩和吳勁風一一行禮。
李浩和吳勁風回禮致意,隨後李浩對韓英濟伸手示意:「韓公子,請坐。」
眾人紛紛就座,李浩繼續對韓英濟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吳捕頭都告訴我了,韓公子查明真相、揪出元兇、破獲疑案,為朝廷立下大功,還江山社稷以安定,不愧是智勇雙全、少年英雄。」
韓英濟抱拳以示謙遜:「李大人過獎了,若不是陸將軍和李大人的鼎力相助、以及眾人的勠力同心,本案也不可能會成功告破。」
吳勁風面帶微笑地看着韓英濟:「不管怎麼說,此次破案韓公子居功至偉,我等均是依照韓公子的計謀引出幕後元兇及亂黨,並最終將其一舉殲滅。」
韓英濟連忙轉移話題:「不知雲總捕現在情況如何?」
李浩發出似有似無的嘆息:「目前還在靜養,雖然尚未甦醒,但是已無大礙。」
韓英濟低聲喃喃:「但願雲總捕吉人天相,最後能夠甦醒過來。」
停頓了片刻,韓英濟又開口道:「目前重傷雲總捕的神秘人依然逍遙法外,此人身份成謎,也許除了雲總捕,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聽了韓英濟的話,李浩和吳勁風不禁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我們都相信,雲總捕一定會醒過來的。」吳勁風的聲音異常堅定。
李浩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前方:「待到雲總捕甦醒之日,就是所有真相浮出水面之時。」
朱雲可回到慈寧宮,她笑盈盈地對張太后說:「母后。」
張太后用平靜的目光看着朱雲可:「你終於回來了。」
朱雲可挽住張太后的手:「孩兒今日在憐園與張詩妍見面,相談甚歡,因此耽擱了一些時間,回來得也晚了一些。」
張太后輕輕說道:「今日上午你皇兄到慈寧宮來了。」
朱雲可睜大眼睛,同時反問張太后:「真的?」
張太后表情淡然且不緊不慢地回應:「難不成是假的?」
朱雲可說道:「孩兒有些日子沒看到皇兄了,說來也很想他。」
少頃,她又問張太后:「皇兄都跟母后說了些什麼?」
張太后故作漫不經心道:「他跟我說起了韓英濟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朱雲可繼續問母親:「他說了韓英濟什麼?」
張太后對朱雲可微微一笑:「看來,你很關心韓英濟。」
朱雲可避開張太后的目光並辯解道:「才沒有呢!」
張太后說道:「好,你不關心,那我們就不說韓英濟的事了。」
朱雲可輕輕搖動着張太后的手:「母后跟孩兒說說嘛!」
張太后故意停頓了片刻,之後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一句話:「你的皇兄已向韓英濟言明,讓他做我大明的駙馬。」
聽了張太后的話,朱雲可的臉上頓時泛起嬌羞的紅暈。
少頃,朱雲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韓英濟是怎麼說的?」
張太后笑着說:「韓英濟說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過你放心,待武林大會結束後,你們二人將迎來花好月圓之時。」
朱雲可想到了什麼,她面露深思之色,半晌沉默不言。
見女兒這般反應,張太后於是關心地詢問:「你怎麼了?」
朱雲可停止思索,繼而對母親低聲說道:「沒什麼,正好孩兒最近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張太后隨即又問:「哦,你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朱雲可一字一句道:「我要尋找一個人的下落。」
張太后面露疑惑之色:「尋找一個人的下落,尋找誰的下落?」
朱雲可細語呢喃:「其實孩兒也不知道他是誰,只聽說此人一身白衣、翩翩少年,輕功和劍法高超卓絕,身份和行蹤隱秘莫測。」
張太后不禁搖了搖頭:「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為何還要苦心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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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可鄭重其事道:「此人是張詩妍的救命恩人,聽說他已經到了京城,但因其行蹤一直飄忽不定,所以張詩妍便想請孩兒幫忙查找。」
張太后閃過一絲微妙的眼神:「在京城尋找一個人的下落,這對我們皇家而言並非難事,傳令讓人在全城嚴加搜尋便是。」
朱雲可連忙說道:「不可,此事不能大張旗鼓、興師動眾。」
聽到女兒這句話,張太后不由得問她:「卻是為何?」
朱雲可說明了原因:「孩兒答應過張詩妍,此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但是孩兒信任母后,所以才會對您如實相告。」
張太后又問朱雲可:「如果不想興師動眾,那你又打算如何找人?」
朱雲可看起來胸有成竹:「母后請放心,孩兒會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張太后思索片刻,而後輕輕說道:「好,此事我一定會守口如瓶,如果你需要幫助,儘管放心來找我。」
朱雲可向張太后躬身行禮:「多謝母后。」
韓英濟來到肖宅大門口,一番猶豫之後,他敲響了宅院的大門。
沒過多久,宅院的大門被打開,肖衛忠從裏面走了出來。
見來者是韓英濟,肖衛忠不禁對他說道:「韓公子,你又來了。」
韓英濟點了點頭,隨後他問肖衛忠:「叔父在家嗎?」
肖衛忠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韓英濟:「老爺此刻在家。」
韓英濟向肖衛忠抱拳行禮:「英濟有事想當面向他說明,煩請忠叔通稟。」
肖衛忠正欲開口,這時一個聲音從院內傳來:「進來吧!」
一聽就知道說話之人是肖宇文,韓英濟遂說道:「多謝叔父。」
進入肖宅後,韓英濟看見肖宇文正站在庭院的角落欣賞櫻花。
於是韓英濟走到肖宇文身旁並對他行禮致意:「英濟拜見叔父。」
肖宇文徐徐轉身並將目光投向韓英濟:「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因為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韓英濟面色平靜地看着肖宇文:「叔父說得沒錯,英濟今日就是來向您解釋的。」
肖宇文開門見山地問他:「那晚錦衣衛和順天府來我家中搜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給我送那樣一封信?」
韓英濟一本正經道:「此事說來話長,其中原委,英濟已寫入另一封信中。」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之後將其遞給肖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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