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三回 竇建德貝州贏美譽
小俠女竇線娘壞了金針尼的好事,她是攪鬧西留庵、彈打群淫尼呀,把這些尼姑打得,有的眼瞎了,有的頭破血流,總之沒有一個囫圇的,就連金針尼左耳垂也被打飛了呀。可把金針尼氣壞了,頻頻向竇線娘發起進攻,「啪!啪!啪……」一把一把撒金針啊。
也把竇線娘給嚇得不輕,這小孩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結果,玩真格的了,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吶。人家的金針是又細又密還帶毒,自己稍不留神,那就得打在自己身上啊。乾脆,我往外縱一縱,離她遠點兒吧!怎麼呢?我這彈弓能打遠,她那金針的射程肯定不如我彈弓啊,我離遠了,用彈弓揍你!「噌!噌!噌!」燕子三抄水一下子就蹦到了西留庵的牆上去了。到了牆上一轉身,「啪!啪!啪……」衝着金針尼連連發起金彈子。
金針尼左躲右閃帶,拿蒼蠅刷「啪!啪!啪……」一邊躲一邊往前沖,一邊躲一邊往前沖,她打近不打遠呢,衝到牆根兒,一抖手,「欻!欻……」幾枚金針。
哎呦!竇線娘一看,好不厲害!趕緊地,「啪!」由打牆上一下子就翻到牆外頭去了。
「哪裏走?!」把金針尼氣壞了,我今天非得把這小妮子置於死地不可!一抖身,「噌!」人家的功夫比竇線娘要高啊。竇線娘才十三歲,緊練功能練幾年呢?金針尼這功夫練了近三十年了,那竇線娘怎麼比呀?人家一縱身就上牆頭了。
金針尼剛一上牆頭,「啪!啪!啪!」怎麼?竇線娘這小孩兒夠鬼的,腳一着地,一扭身,扣下三枚金彈子,「啪!啪!啪!」三枚金彈子全朝着牆上打過來了,准知金針尼得上牆。金針尼大吃一驚:「哎呀,不好!」趕緊一撒手,手裏三枚金針哪打得多准。金針對金彈,「叮!叮!叮……」金針愣是把三枚金彈給打落在地了。「好你個小妮子,我看你往哪兒跑?!」「噌!」金針尼由打牆上蹦下來了。
這時,那一夥子受傷的尼姑,有受傷輕的,趕緊打開山門,「嘩——」各拿兵刃也出來了。
竇線娘把舌頭一吐,壞了,我闖大禍了!我得跑啊!竇線娘「噔噔噔噔……」磨頭就跑。
「小丫頭片子,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金針尼在後面壓拂塵就追。
後面這些尼姑也跟着追。
竇線娘還真就跑不過金針尼。一會兒工夫,被金針尼追上了,「唰!」一拂塵打過來了。金針尼那拂塵不是馬尾的,都是銀絲的,打到身上,那就能夠把皮肉打爛了,比那皮鞭還厲害。
哎呦!竇線娘趕緊往旁邊一閃,用金弓招架。「啪啪啪啪……」就跟金針尼打鬥在一起了。
一打幾個回合。嗯?金針尼一看,「你這招法路術好不眼熟啊。怎麼是本門派的功夫?你師父是誰?」
「你管我師父是誰呢!着弓!」「啪!啪!」又是幾下子。
但這時,那一群尼姑也闖過來了,「把她亂刃分屍!」「殺了她!」「殺了她!」「嗚——」往上一闖——
竇線娘有點害怕了,知道今天闖禍了。原來覺得自己功夫不含糊,結果這麼一伸手,發現人家的功夫比自己強啊,而且人家還有幫手啊。不好,趕緊跑!不可戀戰!虛晃一弓,轉身又跑。
現在再跑真跑不過人家了。沒跑兩步,又被人追上了。「哪裏跑?」「欻!欻!欻……」拿蒼蠅刷直刷你。
哎呀!竇線娘趕緊再用金弓遮擋。打兩招,抽冷子再跑;跑不遠,又被人追上了;打兩招,再跑……就這麼着,那能跑遠嗎?一會兒工夫把竇線娘累得渾身是汗、遍體生津呢,這招數就有點散漫了。一個沒留神,「欻!」這把金弓被人家的拂塵纏上了。「哎!」金針尼使勁一扽拂塵,「欻!」金弓就脫了手了,「柔——嘡啷啷啷……」掉落到兩丈開外。拂塵再往下走,「唰!」一下子把竇線娘的腿給纏住了。「哎呦!不好!」說不好啊,那真就不好了。人家使勁往上一扽,「在這兒吧!」「嗖!啪!」一下子把竇線娘就翻倒在地了。「噗嚕嚕嚕……」金針尼把拂塵收回來,一舉:「你這丫頭片子壞我好事!我要你的命!哎——」舉拂塵就想往下砸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住手!」
這深更半夜一嗓子在山谷當中映回音兒啊。嚇得金針尼一哆嗦,「嗯?」這拂塵就沒往下落。
地上的竇線娘,這小孩兒太鬼了,就這一瞬間,「啪!」一伸手扔出兩枚金彈子。沒弓了,扔出來的,「哎!着暗器!」
「哎呀!」這下子把金針尼嚇一跳,怎麼還有暗器呢?趕緊往旁邊一躲,「嗤——嗤——」兩個金彈子蹭着自己的臉就打出去了。用麵皮兒一感覺這風——這力度不夠,就打在臉上,也就一疼啊,這玩意傷不了人。就知道竇線娘不會用手打金彈子,她只能用器械打。但再想過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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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線娘早就一骨碌身,「咕嚕咕嚕咕嚕……」骨碌出兩步多遠,「啪!」一個鯉魚打挺由打地上蹦起來,「噌!噌!」往前一邁步:「爹!您來了!」喊了一聲「爹」。
就這時,由打樹林當中走出倆人來。有那小尼姑手裏頭拎着燈籠呢,湊過來這麼一打量,金針尼發現走來的是兩個男子。這兩個男子,一個有五十多歲,頭上戴着逍遙巾,身穿葛黃袍,花白鬍鬚有一尺多長飄灑胸前,是個圓瓜臉兒,兩道眉毛已然有了長壽毫了,手裏握着一把藤杖;身邊有一個高大男子,年歲也不過三十多歲,長得虎背熊腰,四方大臉,兩道濃眉,一對大豹子眼,通冠的鼻樑,四字方海闊口,一部圈嘴的鬍鬚,在腰間挎着一把刀。小女孩喊「爹」就指着這位喊的。
「噌!」竇線娘就蹦到這位面前了,「爹,您怎麼來了?」
就見這位用手一指:「你呀你呀,你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了,找不到了,把我們急死了!我能不來找你嗎?你是不是又給我惹禍了?」
小女孩一吐舌頭:「也沒有惹多大的禍,只不過把這西留庵我給端了,把這一夥子淫尼我給打了。」
「哎呀,你淨給我惹禍!」
這時,金針尼蓋世英已然認出來那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了。一看,「啊?難道說是師叔嗎?」
她一說「師叔」,那一個五十多歲的男的趕緊往前走了兩步,「哦,難道說是世英嗎?我是莊正庭啊。」
金針尼一聽「莊正庭」這幾個字,一點頭:「難怪呀,難怪我看這丫頭片子的武藝像本門本派的武藝,原來是師叔所收的高徒啊。我到師叔家這麼多次,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呵呵呵呵……」這個老頭一樂,「正是,正是,正是我的一個小徒弟呀。不過呢,她在我家學藝的時候,正巧你沒過來。等你過來呢,有的時候,她又不在家。有的時候呢,我也到她家裏去教她學藝,而且,也沒有教太多。故此,你可能不認得。哎呦,今天怎麼了?大水沖了龍王廟是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難道說線娘她惹了什麼禍了嗎?」
「哼!」金針尼冷笑一聲,「師叔,惹什麼禍了?你看看!這是我的弟子,被她用金彈子打成什麼模樣了?有的打得頭破血流,這還好說;有的連眼睛都打瞎了!你再看看我……」說着話,她用手指一指自己的左耳垂,「我的耳垂都給打沒了,血流我一脖子呀。師叔,你說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這……」莊正庭一聽,也是一皺眉,也沒想到線娘居然把禍闖這麼大呀。「哎呀……」莊正庭一轉身,用手一指:「線娘啊,你把這禍惹太大了!你怎能把你師姐打成這樣呢?快還不趕緊地向你師姐賠禮認錯!趕緊道歉去!」
竇線娘把嘴一撅,「我不!我為什麼該給她道歉呢?師父,您教導過我呀——人活在天地之間,三條大路要走中央啊。咱學武為什麼?那就是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啊。這個金針尼,她哪是個尼姑啊?她分明是個女淫賊!倒採花的一個貨色……」
「哎呀!」旁邊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聽,「丫頭啊,你才多大呀!這話你不該說!趕緊地,聽你師父的話給你這位師姐道個歉!」
「爹,您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麼嗎?他把人家幽州的燕山公羅成用她的金針給暗算了,讓人家中了她的毒!她還不給人家完全治療好,讓人家留點勁兒。她呢,把人家衣服給扒了……」
「啊,啊?!哎呀……」這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聽,「你呀,你呀,別說這話!姑娘家家的,什麼話都往外扔啊?!」
「我怕什麼呀?我從小就這樣,我看見什麼就說什麼。當然了,這衣服還沒有完全扒光,幸虧你女兒我趕到啊,這才用金彈子打了這淫尼的耳垂,救了那羅成將軍呢。您說我這是不是行俠仗義?行俠仗義還道哪門子歉呢?我不道,愛道你們道,反正是我道歉不符合俠義道的規矩!」
「哎呀呀呀……」金針尼一聽,「師叔啊,這就是你調教的徒弟,把我們傷成這樣,還血口噴人!在這裏不道歉,還牙尖嘴利。這還了得?!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師叔,這可不是我惹您,是您的徒弟惹到了我!今天這事兒怎麼辦、怎麼了?我讓師叔您說句話!」
「這……這……」莊正庭把手一攤,老頭子也發難了。看了看旁邊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三十多歲的男子一看,趕緊的往前邁一步,拱手深鞠一躬:「呃,敢問這位師太怎麼稱呼啊?」
莊正庭趕緊介紹:「這是我的一個師侄女啊,乃是我師兄五毒真人蓋全德的長女西留庵的庵主金針尼蓋世英啊……」
「哦……原來您就是西留庵的蓋世英呀。哎呀,在下有眼不識金鑲玉,剛才沒有認出來呀,還望多多擔待……」
「少來這一套!你是何人呢?剛才我聽這個竇線娘叫你爹,你叫什麼?是不是他爹啊?」
「是是是……這就是小女竇線娘啊。我確實是她的父親,我乃貝州竇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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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建德,隋末着名的起義者之一,未來割據群雄之一,也是後十八家反王之一,了不起的一位英雄人物!今天在本套書中頭一次出現。那他跟竇線娘什麼關係,怎麼會來到西留山?這個莊正庭又是什麼人?他們跟莊正庭又是什麼關係?咱們得在這裏給大家介紹一下。不然的話,老蓋着說,大家聽不明白了。竇建德又是個重要人物,所以咱們就得給他着點筆墨。
竇建德乃是貝州漳南人。您聽,他說了——貝州竇建德嘛。乃是農民出身,家境貧寒,不是那麼好。過去,有人說《隋唐》,說竇建德乃是李淵的大舅哥,是李淵那位竇夫人、未來的竇皇后的親哥哥,什麼李世民、李元霸的親舅舅……這是瞎掰。竇建德跟李淵沒半毛錢關係,跟那竇皇后也沒有關係,除了倆人都姓竇之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就是河北人,河北的一個農民。但是,非常仗義。這個人品德非常好,尤其是看重信諾。曾經,他有一個同鄉的父母死了,這個同鄉家裏頭比他家還窮呢,無力安葬。父母全在那裏晾着屍首也不行啊。當時也沒人管呢,都是窮哥們,都沒錢呢。竇建德正在田裏耕田呢,聽到這個消息:「唉!」一跺腳,一嘆氣呀,「咣當!」把鋤頭一扔,趕緊跑到自己家中,把自己家裏所有積蓄斂吧斂吧,主動送給了這位同鄉:「趕緊去安葬父母!」「呃……這……這錢是你的……」「別管了,先把父母入土為安。」把這同鄉感激地趴在地上直磕頭啊。
就這件事情深得鄉親們稱讚。所以,竇建德逐漸在貝州漳南一帶威信就高起來了。尤其在老百姓心目中拿竇建德當英雄了,都服竇建德管。竇建德因此後來還當上了當地的一個小小的里長,就跟村長差不多少,就管這一片人,跟那《水滸傳》上的晁蓋似的,晁保正,就那個意思。
但,您別看有了這個職務了,人家是一點兒不仗勢欺人。反倒是利用自己這個職務更加給貧苦百姓做主了。結果,自然就得罪了當地的土豪劣紳吶。後來這些人聯合起來找竇建德的麻煩。竇建德一時氣惱,「兵乓!」就跟他們打起來了。竇建德好武藝啊,而且身強體壯。一下子就打死了三個人。犯了法了。
竇建德一看,這裏待不住了,待下去死罪呀,趕緊跑吧!於是,逃亡在外。一直逃到那隋文帝大赦天下,就是程咬金被赦出來的那一次,當時是淨牢大赦,何況竇建德還不在牢裏呀。所以,他也得到赦免,這才敢回家。
回到家中不久,他爹就死了。怎麼?兒子一直在外,擔驚受怕呀。一看兒子回來了,一高興,這老頭兒心中的念想也沒了,一口氣一松,老頭死了。
老頭兒一死,光來給老頭兒送葬的當地老百姓就一千多人吶,這些都是受過竇建德恩惠的。您別看竇建德沒多少錢。但是,也仗義疏財呀。只要別人有困難,能夠求到自己頭上的,或者自己知道的,竇建德一定想方設法去幫啊。也可以說,在貝州漳南一帶,竇建德跟秦瓊差不多少。人家一看竇建德的父親去世了,那能不來嗎?能不來還人情嗎?很多人掂着禮就送來了。但竇建德一律辭謝不收。
「哎呀……原來您幫過我……」
「幫過你是原來的事兒。這一次,任何人的禮不收。為什麼呢?都是窮哥們兒啊。收了你的禮,別人怎麼辦呢?別人也得拿你這個禮呀,對不對?人家拿不起。乾脆都不要!」
「哎呀……」大家挑大拇哥呀,「竇建德真仁義呀!」
所以,竇建德在河北貝州漳南這一帶頗有群眾基礎。
另外,竇建德結婚早,娶了個媳婦兒——曹氏夫人,賢惠呀!可以說是竇建德的賢內助。丈夫幫助百姓,人家雙手贊成啊。有的時候,給丈夫分憂解難,給丈夫出謀劃策,夫妻倆恩恩愛愛、夫唱婦隨十分融洽。竇建德十七結的婚,當時曹氏夫人才十六,十九歲就生下一個女兒,取名叫竇線娘,就是這使金弓的小姑娘。說:「十九歲就生孩子?」啊,那時就算晚了。要麼現在竇建娘十三、四了,這竇建德也就三十剛出頭啊。那年代十五歲一代人很正常啊。
竇建德對這個女兒愛若掌上明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中怕飛了。雖說家境比較貧寒,但是也非常寵愛。自打孩子會跑了,就開始調教這孩子武術,給她偎腰壓腿,指導這孩子打基本功。一直到孩子長大,教這孩子練武,練到六歲。
孩子一大了,竇建德覺得自己作為父母再教啊,就不好教了,因為不忍心懲罰了。像這練武啊、練功啊,你要不打不罵不懲罰,練不出來。你說:「好好地教育,苦口婆心……」白搭!親生父母就不忍心懲罰孩子,怎麼辦呢?跟曹氏夫人一商量——
曹氏夫人說:「這麼着吧。我堂姐嫁給了隱士妙手先生莊正庭,武藝好啊。不如把咱姑娘就送到我堂姐那裏,讓我堂姐夫教她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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