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就你那一千兩?」
「那是三天前的價格,現在已經欠六千兩了!」
「今天你還了一千兩,那就還剩五千兩!」
「我勸你乖乖把這個莊子抵了,不然到了明天,可就是一萬兩。」
粗獷惡毒的聲音,伴隨着一陣鬨笑聲傳來。
樹葉茂密,看不清那邊是什麼情況。
不過林茗煙光是聽着,就有些頭皮發麻。
古今中外,高利貸都碰不得啊!
四爺對民間放印子錢也有所耳聞,聽說利錢高的驚人。
但是沒想到利滾利的速度能這麼快,一天天都是翻倍增長。
他給隱在身後的侍衛做了一個手勢,卻拉着林茗煙往另一條岔路離開。
「爺?我們不過去看看嘛?」林茗煙皺着眉頭,頻頻轉頭想看看咋回事兒。
四爺卻毫不停留的拉着她朝反方向走:「誰知道這些都是什麼人呢?」
他從不吝以最壞的想法來猜測所有遇到的人。
就連茶茶,他一開始也有過陰暗的懷疑。
不過她實在是太好懂了,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看的八九不離十。
在莊子上突然遇上的人,不管對方是什麼情況,都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更何況茶茶還懷着孕,萬一是沖她來的呢?
「哦,那我們走走就回去,」林茗煙也不是聖母白蓮花,遇到苦難的人就想去幫一幫。
現在四爺不想管,她也不會跟他鬧彆扭非要管。
要是這樣,那還不如讓樂山大佛站起來,那位置給她坐。
四爺偏了偏頭,看茶茶還真就不管了,倒有點意料之外。
這要是後院裏任何一個女人,怎麼着也得在他面前表演一下良善啊。
反正有他在,只要她們動動嘴皮子,根本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表現自己。
何樂而不為呢?
茶茶,還真一點沒提了!
散步回到莊子裏,林茗煙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封建社會,苦難那都堆成山了,就她自己家裏都數不完。
那家至少還有地被搶,她家原來都沒有呢。
等到侍衛拉着一個少女過來致謝的時候,林茗煙才轉頭看向了四爺。
不是吧?
不讓她管,自己偷偷叫人去管了啊!
眼前的少女跟她差不多年紀,長得也是明媚嬌俏。
林茗煙不禁思維有點發散。
要按照言情小說的發展,這位可能又是四爺的紅顏知己呢。
林茗煙心頭有些微酸楚,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四爺。
結果被他逮了個正着。
這傢伙,沒看跪在不遠處的少女,倒是盯着她看。
奇奇怪怪的。
「爺,你看着我幹什麼?」她不好意思了,惡人先告狀。
四爺嗤笑一聲:「茶茶不看我,怎麼知道爺在看你呢?」
還用了那麼飽含情緒的一個眼神。
像是在不高興,又像是在說果然如此。
「咳咳,我還不能看了?」林茗煙慌亂了一下,決定死鴨子嘴硬。
反正這是她的爺,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四爺看她耳朵都羞成了粉色,也不再在外人面前逗她。
別逗狠了,當着奴才的面哭了,那就不好了。
「能看能看,」他哄着,又指着那個跪着的少女道:「你不是想救她嘛,問問是怎麼回事吧。」
林茗煙一頭霧水,用手指倒指了指自己:「我?我要救?」
嘿,你要救就救,非要賴我頭上。
不過人家小姑娘是無辜的,她也不是非要在這時候掰扯清楚。
便順着他和顏悅色的問道:「姑娘是哪裏人?家裏遭了何變故?」
她就是不聖母,好奇心總是有的。
再說四爺要是真看上了人家,也不會因為她不高興就算了。
小姑娘倒是個爽利的,不卑不亢的回道:「民女佟氏,家裏祖祖輩輩都是小湯山人士。」
歐呦?
姓佟啊?!
林茗煙又看了四爺一眼,只見他果然被這個姓氏吸引。
本來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佟姑娘的,這下目光灼灼的盯着不放了。
佟姑娘突然被他們這麼盯着,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轉過彎來解釋:
「不是佟佳,就是普普通通的佟,跟後族一點不沾邊的!」
這樣的誤會鬧過好幾次了,就連那群放印子錢的,他們還問清楚才敢抓人呢。
可惜,她家祖祖輩輩都是純正的漢人,跟人家佟佳大族沒一文錢的關係。
林茗煙點點頭,不置可否,又悄悄睨了一眼四爺,見他果然不再關注。
呸!
大豬蹄子!
佟姑娘這才找准機會把自己家的事情給說了清楚。
原本佟家在小湯山住着也算小富之家,說了個祖籍江蘇的未婚夫,就等着人來迎娶。
可是一場病讓她爹娘相繼離世,就剩她帶着年幼的弟弟,守着一個小莊子過活。
好在未婚夫是個爭氣的,帶着他的寡母上京來幫襯。
可是寡母來了之後又染了病,她把所有家當拿出來給她治病,最後還是欠下了債。
「......今天又玠好不容易把他爹留下的花賣了,讓我拿去還錢,」佟姑娘差點哭出聲:「可是那群畜牲又提高了價格!」
「幸蒙貴人相救,民女不勝感激。」
她早就知道自家莊子周圍都是達官貴人,言語間便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低。
林茗煙了解清楚了,又去看四爺,四爺還是饒有興致的盯着自己,根本沒看佟姑娘。
只好眨眨眼睛給了他一個眼神:都問完了,還要幹啥啊?!
看中就收,看不中讓人家回家啊!
四爺看她這小模樣稀罕的不行,恨不得一把攬到懷裏,好好揉搓揉搓才盡興。
可是有外人在,怕小貓跟他鬧脾氣亮爪子。
想到這裏,他就擺擺手,想叫侍衛把人帶下去。
佟姑娘卻「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我家四條命連帶着一個莊子,都是您救的。」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難道要以身相許?!」林茗煙激動的補上後半句。
電視裏常演的橋段,終於要在現實生活中上演了呀!
這話一出,全場靜默,所有人都無語了。
喂,人家姑娘以身相許,爺都沒激動,格格你激動啥啊?!
佟姑娘抖了抖嘴唇道:「夫人,我......我是女的,恐怕沒辦法對您以身相許吧?」
喜歡不是,我就當個妾,咋成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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