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
林茗煙覺得沒所謂。
她又不是高門大戶出來的。
再說了,誰家女兒出嫁之後,逢年過節不給娘家送禮啊。
這馬上就過年了,送點年禮不過分吧?
林茗煙讓杜鵑安心:「沒關係,要是要說清楚來歷,就說我往家裏送的。」
杜鵑咬了咬嘴唇道:「那要是被正院、韶光院他們知道了呢?」
「不會嘴那麼欠吧?」林茗煙服了。
登記就登記唄,還興往外說的?
杜鵑指了指正院那個方向:「倚梅園那邊前天往娘家送了皮子什麼的,今天都傳我們這來了。」
「呵,這群人真是閒的慌!」林茗煙把手爐往桌上一擺,「正院都往將軍府送了好幾車年禮了,我們送這麼點東西都不行了?」
是,妾室不能跟福晉比。
那自己的東西,少送點礙着誰了?
杜鵑小心翼翼道:「要不先不送了?等規矩寬鬆一點兒......」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火不會一直燒下去。
等過了這一陣,再把東西送出去也行。
林茗煙是這樣忍氣吞聲的人嗎?
當然不是!
她想了想,笑着道:「你把今早做的黃油餅乾給蘇言,讓他送去前院關心關心四爺。」
快過年了,四爺忙的腳打後腦勺,好些天都沒進後院了。
她使人送到新奇的點心,算是想着他了。
杜鵑不知道林茗煙怎麼突然就轉了話題,可是這是關心爺的要事,當然不能馬虎。
她披上一件斗篷就出去了,不一會兒酥香的餅乾就送到了四爺的案頭。
四爺在寫帖子,這是過年宮宴要邀請的官員。
每年宮宴要邀請那麼多人,不可能都是由皇上親自寫。
但是也不好叫下面官員來代筆,這活兒就落到了皇阿哥的頭上。
四爺年紀大、字寫的好,分的格外多些。
認認真真的寫,但凡有點不對就要重新寫,甚是磨人。
累了放下筆,揉了揉眉心,就聞到了屋子裏酥香的味道。
他以為是泡了酥油茶來,皺着眉想喊蘇培盛,就看到了那一碟子嫩黃色的餅乾。
沒見過的東西,那多半是臨風居送來的。
四爺有些好奇,伸手拿了一塊。
力氣大了一些。
碎了......掉渣!
又輕輕的拿起另外一塊,放進嘴裏,細膩的餅乾在嘴裏化開。
一股子奶香迸發出來,接着是牛油的香味兒,混雜着甜絲絲的味道,意外的合拍。
一塊兩塊......一小碟餅乾很快就見了底。
吃完餅乾,一隻手都是油,四爺乾脆站了起來。
「蘇培盛,去臨風居!」
蘇培盛看着外面又飄起的雪花,心裏嘆了口氣,認命的跟了出去。
這樣的日子,又快過年了忙的要死,還有力氣去臨風居,真是不服不行啊。
嘿。
你說真是奇怪了。
人家什麼山珍海味的送到前院來,四爺來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臨風居巴巴的送來一碟子餅乾,四爺的魂就像是被勾走了一般,立刻就往那裏去了。
蘇培盛跟在四爺後頭,想來想去自己先笑了。
也是,四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喝過,正院送來那些有什麼稀奇的?
倒是林氏送來的餅乾,他在宮裏都沒見過呢!
不過不管蘇培盛如何想,四爺還是鑽進了臨風居的正房,舒舒服服的梳洗換了衣裳。
林茗煙看他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手也握着拳頭,想來這段時間是累了。
便一邊給他按肩膀一邊閒聊。
四爺當然不缺人給他按摩,再說林茗煙手上也沒有力氣,按得當然並不舒爽。
可是這是她的心意,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按來按去,他心裏有受用。
再加上林茗煙說的都是些他愛聽的,就更放鬆了。
問着問着,四爺也順勢道:「茶茶往年在家是怎麼過年的?」
林茗煙見他上道,裝作懷念道:「都是跟我額娘還有兩個弟弟過的。」
「往年都是我採買年貨,還有往我舅家的年禮。」
「現在我進府半年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都是你做主?」四爺還真的好奇了。
他從來沒操心過年貨和年禮,沒成親的時候有內務府為他置辦,成親之後有福晉來管。
茶茶一個小姑娘,家裏人都聽她的不成?
林茗煙眼神惆悵,語氣也低落起來:「是啊,我阿瑪很早就去世了,那時候大弟才五歲,二弟才一歲。」
「我額娘照顧兩個弟弟都照顧不過來,家裏家外都是我做主。」
「那你那時候才多大?」四爺果然皺了皺眉。
林茗煙回憶了一下道:「我十歲。」
四爺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吃力的支撐起了一個家。
他又問:「你額娘......」
「額娘身子弱、性子也軟,我今年再不能回去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哭呢,」林茗煙說着,還真有點感慨起來,眼睛都濕潤了。
四爺把人抱在懷裏,安慰道:「雖然你人不能回去了,但是年貨和年禮還是可以置辦的吧?」
「茶茶不是有自己的小金庫了嗎?現在不花攢着幹什麼?」
林茗煙驚喜的抬頭道:「爺,真的可以置辦嗎?真的嗎?」
她這表情,不知道還以為是發大財了呢。
四爺揉揉她的頭道:「爺有這么小氣嗎?你給娘家送點東西,還送窮爺了?」
要不是他送禮不合適,會讓福晉恨死茶茶,他一手包辦了也是可以的。
林茗煙眼睛笑的彎彎的,不過又為難道:「可是現在出門需要登記,我讓蘇和送東西出去,到時候整個後院都知道了。」
「嗯?」四爺愣了一下,想起王嬤嬤,便道:「我讓蘇培盛給你準備一輛馬車,你把東西準備好,讓他從前院帶你的人送去林家。」
從後院出去要登記,從前院出去,就沒有這個規矩了。
他就是前院的規矩。
林茗煙自然高興,高興的湊過去親四爺的嘴巴,一下一下的像是小雞啄米。
四爺難得看她主動,竟然也坐着不動,任由她親來親去。
等到一身的火都被蹭了起來,這才抱起她往床上一丟。
滋啦~
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接着是嗚咽聲,水聲......
喜歡不是,我就當個妾,咋成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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