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眉頭緊蹙,面露不悅之色,說道:「親家母啊,你這番言語究竟從何處得來呢?如今這瘟疫肆虐,來勢洶洶,連宮廷御醫們對此都是束手無策,我們的府邸又怎會存有解藥呢?」
然而,王氏卻對薛老夫人所言全然不信,她反駁道:「不可能,倘你們府邸真的沒有解藥,那請問世子妃又是怎樣康復痊癒的呢?難不成你要告訴我,薛晴兒染病之後,是靠着自身免疫力自行恢復的吧?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薛老夫人萬沒料到王氏竟然知曉晴兒之事,不禁心頭一沉。要知道,兒子精心研製出的解藥一直被視為機密,除了極少數親近之人外無人知曉。而且,為了維護薛家的利益和聲譽,兒子還特別囑咐過切不可將此事泄露出去。那麼,這位親家母究竟是通過何種途徑得知這一消息的呢?
面對王氏的質疑,薛老夫人強作鎮定地回應道:「親家母,想必你是聽信了某些不實謠言吧,其實晴兒她並未遭受到瘟疫,不過僅僅只是患上了一場尋常的發熱感冒而已。」
但王氏顯然並不買賬,她態度堅決地表示:「我不相信你這種說辭。」
薛老夫人緊緊地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此時,王氏卻毫不退縮,再次開口說道:「薛老夫人,你應該清楚,如今你們薛家可謂家大業大,但卻不願意伸出援手幫助我們趙家。不過,你可千萬別忘記了宇軒和薛晴兒之間的關係。」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急切與不甘。
聽到這話,薛老夫人原本正在輕輕撥動着茶杯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片刻之後,她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着王氏,冷冷地問道:「那麼,你究竟想怎麼樣呢?」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威嚴。
王氏似乎並未被薛老夫人的氣勢所嚇倒,反而挺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回應道:「如果你們薛家不肯拿出解毒之藥,那大家就一起死吧!」這句話充滿了濃濃的威脅意味,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然而,薛老夫人雖然心裏明白王氏的意圖,但更多的還是對這種赤裸裸的威脅感到極度反感。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親家母,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咱們可以好好商量嘛。關於這瘟疫解藥之事,我確實毫不知情啊。」畢竟,她還是有所顧忌的,並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徹底破壞兩家的關係。
接着,薛老夫人思索片刻後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我馬上派人去將我的兒子叫來,讓他當面向跟你解釋清楚這件事情,你看如何?」這個建議既顯示出了薛老夫人解決問題的誠意,同時也給自己留下了一些餘地。
王氏心中暗自盤算,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得到解藥。既然對方已經有所鬆動,她也就沒必要再繼續糾纏不休了。
於是,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好,那就暫且等等看吧!但今天你們薛府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我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說完,她便氣鼓鼓地坐在一旁。」
薛老夫人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的心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但還是強忍着沒有爆發出來。只見她嘴唇緊抿,眼神中閃爍着憤怒與不滿,幾次三番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當場發作。
然而,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轉頭對身旁的侍女青梅說道:「青梅,再去給趙老夫人重新再沏一壺茶過來。」
而王氏正焦慮不安地在大廳里踱步,她心急如焚,卻全然不知趙宇軒已然越過了後院,徑直朝着薛晴兒的房間去了。
曾經,為了能夠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趙宇軒曾多次光顧此地,對於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房一室可謂是熟悉無比。此次前來,更是如同輕車熟路一般,毫不費力便找到了薛晴兒的居所。
當趙宇軒悄然立於門口時,屋內傳來一陣輕柔悅耳的話語聲。原來,薛晴兒正耐心地教導着年幼的凡哥兒寫字,那語氣充滿了無盡的溫柔與慈愛:「凡哥兒呀,這個字可不是這樣寫的哦,你瞧……」
聽到這溫馨的一幕,趙宇軒不禁微微動容,原本緊繃的面龐也稍稍鬆弛了一些。正當他站在原地猶豫不決,思考是否要踏進房門的時候,凡哥兒那清脆而稚嫩的嗓音再度響起:「娘親,我好想爹爹啊!孩兒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爹爹了呢。」
趙宇軒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望着眼前天真無邪的孩子,他實在不忍心讓凡哥兒受到任何傷害。
想到此處,他暗暗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當着凡哥兒的面與薛晴兒發生爭執,更不能讓他們母子之間產生隔閡。於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準備以一種平和的方式面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緊接着,只聽薛晴兒輕聲呵斥道:「凡哥兒,不許胡說八道!你爹爹早就已經去世了,如今已不在這人世間了。所以從今往後,你可千萬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知道嗎?」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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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柔婉轉的言辭,宛如一柄銳利無比的利刃,無情地一次次刺入他的心窩深處,每一下都精準無誤地直抵他趙宇軒的心臟要害。
他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數步,滿臉儘是難以置信之色,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這番話竟然出自薛晴兒之口。
「什麼叫做凡哥兒的爹爹已經不在了?」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湧上心頭,恨不得立刻衝進屋內,當面質問個清楚明白。
然而,就在此時,凡哥兒那清脆而又天真無邪的童聲傳來:「娘,孩兒實在不明白,我的爹爹分明就是侯爺啊!他如今活得好好的呢,可娘親為何要說爹爹已離開人世呢?」
薛晴兒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輕輕地撫摸着凡哥兒的頭髮,柔聲說道:「凡哥兒乖,切莫胡言亂語,你的爹爹乃是莊親王府的世子爺,絕非侯爺,這一點,凡哥兒可一定要牢牢記住哦。」
「可是娘,不對呀,以前我一直都是稱呼侯爺為爹爹的......」凡哥兒畢竟年幼無知,對於大人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全然不知。
面對孩子單純的疑問,薛晴兒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與無奈。
但她依然保持着溫柔的語氣,耐心地解釋道:「那些都是娘曾經欺騙他的謊言而已,其實娘和他之間並無任何瓜葛,一切都只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願罷了。」
聽到這裏,趙宇軒只覺得腦海中猶如響起一陣驚雷,轟然炸裂開來,瞬間將他的整個世界徹底擊碎。
他呆呆地佇立原地,身體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支撐。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刺痛心扉的真相如潮水般不斷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薛晴兒那句冰冷刺骨的「一廂情願」,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無情地斬斷了他內心深處那最後一絲希望的絲線。
凜冽的寒風吹拂着他的面龐,然而此刻的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仿佛身體已失去知覺。即便是頭上的帽子被狂風吹落,他也視若無睹,毫不在乎。
「呀………鬼呀……」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驟然響起。原來,薛晴兒的侍女正端着精緻的糕點,滿心歡喜地準備走進房間,卻冷不丁瞧見門口立着如鬼魅般的趙宇軒。
剎那間,恐懼佔據了她的全身,手中的糕點脫手而出,灑落一地。她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向外狂奔而去。
這陣刺耳的呼喊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也引起了薛晴兒的警覺。她猛地轉過頭來,目光正巧與趙宇軒那充滿怒火、幾欲噴薄而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那眼神中的憤恨和怨怒,似乎能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趙...宇軒......?」薛晴兒驚愕地望着眼前之人,聲音微微顫抖。
「薛晴兒你這個心如蛇蠍的賤女人,你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趙宇軒怒髮衝冠,原本他只是前來索取解毒之藥,但此刻,絕望已將他徹底吞噬,生存對於他來說已然毫無意義,唯有讓薛晴兒以命相抵,方能消解心頭之恨。
短短數步之間,他便來到了薛晴兒面前,雙手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說,我到底犯下何種過錯?以至於你如此狠心對待於我?」
「趙宇軒你先冷靜一點...」薛晴兒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試圖平息對方的怒火。
「你放開我娘!你放開……」凡哥兒目睹着娘親痛苦不堪的模樣,心如刀絞,一雙小手不停地捶打着趙宇軒,試圖將其推開。
然而,當趙宇軒投來一道凌厲而充滿威嚴的目光時,凡哥兒瞬間被嚇得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腦海中回想起這些年來對這個孩子的悉心養育,趙宇軒心中愈發悲憤交加——原來,這竟然並非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湧上心頭,他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踹向了凡哥兒。只見凡哥兒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飛了出去,隨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要啊……」
薛晴兒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兒子昏厥過去,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她的雙目變得通紅,怒視着眼前的男人,嘶聲喊道:「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哼!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剛才你已經親口承認他不是我的兒子,我還有何顧忌?」趙宇軒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時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緊緊掐住薛晴兒的脖子。
他實在難以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滿心憤恨地質問着:「那麼,這麼多年來,你為何要一直欺騙於我?難道我對你的一片深情還不足以讓你坦誠相待嗎?」
他感到無比的絕望和不甘。
曾經,為了能與她相守相伴,他不顧世俗的眼光,也無視禮教綱常,甚至連自己的親人都刻意欺瞞。可是如今,所有的付出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謊言、背叛以及深深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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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柄銳利無比的長劍狠狠地刺穿而過,那刺骨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而在這無盡的痛苦與憤怒交織之下,他原本僅存的一絲理智也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消散無蹤。此刻,他那雙原本就強壯有力的大手更是不受控制地愈發用力起來。
「住手!」
伴隨着一聲怒喝,薛二哥如疾風般快步走來,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兩人硬生生地扯開。然而,此時的趙宇軒已然雙目赤紅,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完全失去了對自身行為的掌控能力。只見他再次猛地向前撲去,似乎想要繼續對眼前之人展開攻擊。
面對如此瘋狂的趙宇軒,薛二哥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厭惡之情,他聲色俱厲地警告道:「趙宇軒,你若是膽敢再向前踏出半步,休怪我對你不再留情!」
聽到這番話,趙宇軒雖然心中充滿不甘,但還是被薛家的侍衛們牢牢地按壓在了地上,就在這一刻,他內心深處最後的一絲自尊也如同鏡子一般破碎成無數片,散落滿地。
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啊!無論怎樣絞盡腦汁,他始終都想不通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於是,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薛晴兒,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究竟是為何?」
要知道,如果不是薛二哥及時的趕到,恐怕此時此刻的她早已命喪黃泉了。
曾經那個溫婉可人的薛晴兒如今已不見絲毫往昔的柔情蜜意,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漠與決絕。
她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呵呵……趙宇軒,這句話難道不該由我來質問於你嗎?」說罷,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閃爍着憤恨的光芒,直直地射向趙宇軒,令其不禁打了個寒顫。
面對薛晴兒如此反常的反應,趙宇軒一時間茫然失措,全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薛晴兒輕輕揉捏着自己酸痛的脖9頸,過了許久,那股不適之感才逐漸消散,她緩緩開口道:「明明當初是我與侯爺定下了婚約,為何如今侯爺卻要背棄承諾,迎娶我的姐姐呢?」
趙宇軒面露苦澀之笑,無奈地說道:「我何時曾有過反悔之意?分明是你先嫁與世子爺,致使我沒有辦法才迎娶薛錦畫啊!即便如此,你也不該用凡哥兒之事來戲弄於我,竟妄言他是我的骨肉?」
「莫非......」
突然趙宇軒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瞪大雙眼,滿臉驚愕之色,喃喃自語道:「難道說......那晚我們之間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個念頭一經浮現,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的心緒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薛晴兒心想,若是不說清楚,那趙宇軒說不定以後還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纏着自己。反正今日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她覺得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是呀,那晚不過是你喝醉了,在我的屋子裏睡了一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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