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長,難道真的是您拿着我的銀子,為您的侄子疏通關係了嗎?」
趙宇軒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個與父親有着幾分相似的男人,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
他對這位大族長雖說沒有太多感情,但畢竟是趙家的長輩,他還是滿心期望能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大族長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頷首輕點:「如此行事,亦是為了你着想,你橫豎也用不上了,這禮既已送出,又何必浪費呢?」
趙宇軒眼睛瞪得渾圓,滿臉儘是難以置信之色,直直地盯着大族長:「大族長,您怎能如此行事?您豈會不知這是侯府賜予我的銀兩,您怎可用它來為您的侄子打通關節呢?」
對於大族長而言,趙家的子孫猶如繁星璀璨,無論哪顆閃耀光芒,皆是趙家的驕傲,只要能讓趙家聲名遠揚,故而,他堅信自己並無過錯。
然而,王氏卻如那逆風的旗幟,堅決不認同大族長的看法:「大族長,此言差矣。倘若你用宇軒自己的銀子去幫助,我自是無話可說,但這筆銀子可是侯府的……」
大族長眉頭緊蹙,滿臉的不耐煩,他粗暴地打斷了王氏的話:「事已至此,我叫人把錢還給你們便是了。」
大族長心中暗自思忖,這王氏母子真的是太難纏了,而且之前的事情一直未能成功,自己也一直瞞着他們,如今他們既然已經知曉,那就沒有必要再費唇舌了。
然而,王氏卻不依不饒,她那尖銳的聲音如同鋼針一般,直刺大族長的耳膜:「不成!」
大族長眉頭緊蹙,厲聲道:「還錢還不行?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王氏卻不慌不忙,宛如閒庭信步,緩聲道:「倘若沒有我們的銀子,他豈能得到如此美差?只是將銀子還回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王氏說的話也得到了趙宇軒的強烈共鳴,他頻頻點頭,表示深以為然。
王氏見狀,心中暗自得意,「而且,這麼算下來,我們現在就是他的恩人,就這麼簡單的把恩情還了,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大族長望着他們那如那般貪婪的面龐,面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他原以為王氏母子尚存些許良知,但此刻看來,他們滿心滿眼只想着從他人身上獲取利益。
大族長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道:「罷了,你們且先回去好生商議,看看究竟欲如何報答於你們,待你們思量妥當,再來尋我便是。」
聞得此言,王氏等人的臉上如春花綻放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們自以為是地認為大族長已然屈服,王氏更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無需如此,我們已經決定了,要麼將他的位置拱手相讓,要麼他日後的俸祿皆交由我們處置。」
當薛錦畫剛剛來到門口之際,她仿若被一道驚雷劈中,難以置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語,更是被那番言辭驚得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有料到,王氏竟然如此貪得無厭,提出這般過分至極的要求。
恰在此時,大族長的臉色變得猶如暴風雨前的烏雲,陰沉至極,他怒目圓睜地瞪着王氏母子,眼中閃爍着絲絲怒火,仿佛要將他們焚燒殆盡。
他剛要張嘴怒斥,卻被外面傳來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了。
「你們所說的任何條件,我一概都不答應!」外面傳來的聲音,帶着幾分怒意。
他們聞聲轉頭望過去,說話的人正是大族長的侄子——趙宇豪,他跟薛錦畫站在門口,臉上帶着堅定和憤怒的表情。
趙宇豪身材高大,氣質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和決絕。
而薛錦畫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她的美麗和沉靜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兩人的組合倒是形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
趙宇軒微微皺眉,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和詢問的神情,而薛錦畫則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只是默默地將視線移開了。
他心中不禁一沉,這時,王氏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竟然還把薛錦畫帶來了,難道你覺得這件事還不夠丟人嗎?」
「我和大族長、侯爺正在談論重要的事情,你們為何突然跑來這裏?」王氏聞言,立刻轉頭看着薛錦畫,眼中充滿了憤恨。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侯府怎麼會陷入如此困境呢?
薛錦畫不慌不忙說道:「娘,您這可是誤會我了,並不是自己要來的,而是大族長讓我過來的。」
母子倆聽後,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紛紛轉頭看向大族長。
大族長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是他叫薛錦畫過來的。
緊接着又補充道:「不過,叫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這些事情。」
大族長面對薛錦畫時,臉色明顯變得和善了許多。
「不過再說這件事之前,還是將趙宇豪的這件事情講清楚吧!」大族長看着趙宇豪,眼中帶着一絲期待和詢問,「宇豪,剛剛的話,我猜你也已經都聽見了,你有什麼想法?」他希望趙宇豪能夠理解他的用心,並願意接受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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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豪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緊緊握着拳頭,眼神堅定地望着大族長:「叔父,您放心,我知道您對我的期望。其實,我原本就在這次殿試高中了的,就算叔父不幫我打點關係,我照樣也能得個不錯官職。如果堂兄想要我現在得的這個官職,只要皇上同意,我沒有任何意見。」他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和決心,表明了他並不在意個人得失,更關注家族的利益。
趙宇軒聽完趙宇豪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的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和嫉妒。
而一旁的王氏則完全傻眼了,她沒想到趙宇豪竟然會如此輕易地放棄了到手的官職,她原本只是想用自己這個婦孺的身份,耍個橫罷了,哪裏是真的想要那官職?
趙宇豪繼續說道:「還有,如果你們想要我的俸祿,我會跟朝廷稟報清楚,今後我的每個月俸祿就由你們侯府去領吧!」
薛錦畫靜靜地站在一旁,目睹着這一切,她注意到了趙宇軒和王氏的表情,現在早已面紅耳赤了。
「哎呀!侯爺,娘……這麼丟人的事情,今後要真是發俸祿的時候,要去領的話還是你們自己去領吧,我可是不會去的。」薛錦畫一臉嫌棄地看着兩人,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去領取他們的俸祿會是什麼樣子。
薛錦畫的話無疑是揭開了兩個人的遮羞布,趙宇軒雖然已經不要臉了,那也僅限於在薛錦畫的面前,但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敢做出這麼滑稽更不要臉的事情出來。
此刻聽到薛錦畫的話,趙宇軒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然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誰說要我們去領了?難道你就不會自己領出來再給我們送過來嗎?」王氏紅着臉說道,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一些。
饒是薛錦畫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王氏話又驚了一次。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王氏,心想:這都能想得出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表示對這對母子的行為感到無語。
大族長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的腦門充血,氣得幾乎要炸裂開來,再也無法忍受,怒髮衝冠地呵斥道:「胡鬧,簡直就是胡鬧,這件事情要是傳開了,豈不是讓整個趙家一族都成為別人的笑柄,你們侯府可以不要這張臉皮,但請不要連累趙氏一族的聲譽!」
「哼,大族長,這趙宇豪都還沒有表態呢!你現在橫插一嘴做什麼?莫非大族長以為自己可以越俎代庖,替趙宇豪做決定不成?」王氏根本不把大族長的話放在眼裏,說話的聲音就越發尖銳刺耳起來。
總之,此刻的王氏已然顏面盡失,又豈會在意這多丟的一點點人?故而,她當下所能做的唯有竭盡全力去爭取那最大的利益。
趙宇豪此刻面色蒼白如紙,他原本不過就是信口胡謅罷了,心中暗想這般丟人的事,對方為了自己的面子理應會望而卻步。豈料,他千算萬算也未曾料到,對方竟然如此恬不知恥。
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局面,趙宇豪一時之間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倒是一旁的薛錦畫,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宇軒惱羞成怒,猛地拍桌而起:「薛錦畫,你笑什麼?」
「我是在想……」
薛錦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揚,語氣輕快地說:「小妹的婚事怕是更不好說了呢……」
聽到這話,王氏臉色驟變,憤怒地瞪着薛錦畫,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好歹也是她大嫂,你怎麼就不能盼她點好?你的心腸到底是有多壞?!」
薛錦畫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反駁:「娘,您這句話可就說錯了,我倒是想為了小妹好,但是您也不樂意呀,非要斷送了她的親事您才滿意。」
大族長和趙宇豪也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氏更是被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顫抖地質問:「薛錦畫,你胡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是呀,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趙宇軒也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生氣地說道。
「是這樣的,大族長上次託付我為咱們族裏大叔家的四姑娘尋覓一門親事。此前,我對外交往甚少,故而一直未尋得合適的人選。然而如今,我承蒙皇上恩寵,獲封三品誥命夫人,這一下子,如潮水般湧來的夫人紛紛登門拜訪,其中還有好幾家是專程前來打聽的。」
「娘啊,如果您執意要將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族裏的姑娘們暫且不提,咱家小妹的親事恐怕就更難說親了。」薛錦畫緊接着說道。
畢竟如今自己的親大哥名聲已然已經毀了,還攤上一個貪得無厭的母親,她又怎能會有好的親事呢?
王氏瞬間如遭雷擊般愣住了,她此前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一層,如今自己的兩個兒子顯然已經廢掉了,難道真的也要這樣斷送自己女兒的前程嗎?
趙宇軒也顯然想到了這一層,但他現在既想要那銀子,也想要在自己妹妹親事上撈上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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