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育寧沒有再攔,拉着丫丫,要送她們。
但是,剛走到屋門口,白若雨便覺得腦中一片昏沉,眼皮十分沉重,她心下大驚,趕緊轉頭看兩個丫頭,發現兩個丫頭也都昏昏沉沉,十分萎靡的樣子。
「不好,那,那茶有問題!」白若雨馬上醒悟,驚叫出口,轉頭卻看到甘育寧對她射過來的陰沉得意的目光,然後便失去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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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白若雨感覺到臉上頭上涼涼的,然後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小聲的在叫她:「白二姑娘,白二姑娘!」
白若雨只覺頭很痛,眼皮沉沉的,她努力睜開眼,看到香月眼中帶着淚,拿着一碗涼了的茶水往她臉上潑,一臉焦急的在低聲叫她。
一瞬間白若雨想到了她暈倒前的情景,就是這個香月拿了茶水過來給她們主僕三人喝,然後她們才暈了過去,那茶水分明是有問題的!
「是你,你......!」白若雨立馬怒視香月,就要喝罵她。
香月卻「噗通」跪倒了地上,小聲求道:「二姑娘,小聲點別讓外面聽到了!二姑娘聽奴婢說,奴婢真不知道姨娘會做這樣的事情,二姑娘對我們有大恩,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害二姑娘的,那茶水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白若雨看她的樣子,不似作偽,想到暈倒前甘育寧那陰沉的眼神,腦中瞬間清醒了不少,「你的意思是你們姨娘要害我?她為什麼啊?」
直到現在白若雨還是不明白甘育寧為什麼要害她,白若雨自問對甘育寧挺好的,也從沒有做過對對方不利的事情啊,甘育寧沒道理害她啊!
但是她不知道有些人就是心理扭曲,嫉妒讓她們紅了眼!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二姑娘趕緊跑吧,那個方公子不是什麼好人。府里好多丫頭都被他糟蹋死了!他人已經進莊子了,二姑娘快跑吧,落到她的手裏,二姑娘就完了!」香月嚇的語無倫次的道。
「哪個方公子?」
「就是我們老夫人的娘家侄孫。我們姨娘好像是在聽他的吩咐做事,剛才姨娘讓奴婢看着你,自己去接那方公子了,二姑娘你趕緊跑吧!」
「你是說方傑!」白若雨只覺渾身一震,此時此刻她哪裏還不知道。她是被方傑和甘育寧聯手給算計了,枉她幾次幫助甘育寧,沒想到竟是瞎了眼!
她也為自己的眼不明、心不亮而懊惱,懊惱自己掉以輕心了,方傑就是一個狡猾的狼啊,讓她誤以為方家怕了,不敢惹事了,沒想到私下裏卻用這種方式算計她!
「是啊,二姑娘,就是他。你從窗子裏走吧。從門口過肯定會被他們碰上的。」香月匆匆的打開了後面的窗戶,使勁扶着還有些頭暈腳軟的白若雨下床。
「我的兩個丫頭呢?」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幸好碰上了香月,是個善良有良心的姑娘。
此時她一個人肯定是鬥不過方傑的,若是兩個丫頭在的話,她還有些底氣可以保全自己的!
「兩位姐姐也暈過去了,她們被鎖在另一間屋子裏,奴婢沒有鑰匙!」香月一臉自責。
此時,她們已經聽到院子裏方傑和甘育寧說話是聲音了,香月嚇的渾身一震。急的臉色漲紅,哀求的看着白若雨。
白若雨臉色也是一白,她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方傑已經到了跟前了。去救兩個丫頭是不行了,唯一的方法就是逃了,不然若是這落到方傑手裏,她就真的完了。
方傑的目標是她,若是她跑了,她相信方傑和甘育寧是不敢動她的兩個丫頭的。
只是。白若雨看向了臉色蒼白的香月,苦了香月這丫頭了,是個好的。
香月私自放了她走了,必然會被方傑和甘育寧怪罪的,不過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了,回頭若是她安全了,再報答這丫頭不遲。
也不敢再猶豫,白若雨被香月扶着,從後面的窗子裏跳了出去。
只是她平日裏養尊處優,那裏有這樣大的動作過,那窗子又高,剛落地時候,只覺得左腳的腳踝一擰,鑽心的疼啊!
恐怕是崴了腳了,但是聽到後面屋子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顧不得疼痛,咬着牙往遠處跑去。
還好這莊子又小又破,甘育寧住的院子就在莊子的最後頭,她沒跑多遠就看到莊子的外牆。
不幸中的萬幸是那外牆也很是破舊,牆上很多大洞,白若雨纖瘦,硬是從一個大洞裏鑽了出來。
可是,站在外牆的牆根下放眼看去,白若雨傻了眼了!
眼前是一大片的莊稼地,北方人多是種小麥的,此時地理的小麥剛有半尺高,放眼看去一片空曠,連個躲人的地方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啊!
此時,她已經隱隱能聽到,牆裏面方傑的怒吼聲,甘育寧的喝罵聲,還有香月的慘叫聲了。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想來方傑會馬上來追她,顧不了那許多了,白若雨咬牙拖着傷腿,就衝着遠處有炊煙升起的地方跑去,想必那裏是個村莊,可以找人求助。
也是白若雨倒霉,此時已經黃昏,平日裏在地里勞作的百姓鄉民此時都收工回家吃飯了,她一路跑來,竟然一個可以求助的人沒有看到。
遠遠的已經聽到身後方傑帶着人追過來的呼喊聲了。
白若雨頭也不回,拼命的往前跑,已經是累的喘不上氣來了,不但傷了的腳疼的鑽心,渾身也都疼的厲害。
她已經分辨不出來到底是那塊肉疼了,頭一次白若雨如此的後悔,沒有跟着家裏長輩們學些功夫。
他們定國公府大房一家子,上到年邁的祖父,下到她弟弟白若天,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就連她那小外甥樂兒,如今才七歲,都已經能打敗三、四個皇家侍衛了,偏偏就只有她一丁點的功夫都不會。
如果。她哪怕就是會些粗淺的功夫,今日也不至於被方傑這奸賊給侮辱致斯啊。
白若雨咬牙按下決定,只要她能過了今日這一關,回去一聽拉下臉面來。求大姐姐教她些功夫。
只是眼前這一關,好難過啊,那方傑已經追過來了,聽着身後的生硬,應該是離她不過一丈遠。以如今雙方的實力懸殊的程度,她馬上就會被抓住了。
而追在後面的方傑,如今也就一個念頭,就是今日一定要抓住白若雨。
為了今日,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可是煞費苦心啊,為了弄明才白若雨的行蹤,銀子都花出去不少,眼看就要成功了,人卻跑了,他那裏能甘心。
他不敢不甘心。而且也是怕啊!
他怕他若是今日放跑了白若雨,讓定國公府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那等着他的想必就是死路一條了。
今日,說什麼也要跟白若雨「洞房」了,生米煮生了熟飯,除非定國公府殺了白若雨,不然為了名聲,也得認下他這個乘龍快婿了。
至於,這麼做白若雨對他的怨念,他卻是不放在心上的。只要嫁入他方家,就是他們方家的人,難道還敢給他這個夫君使臉子嗎!
天無絕人之路,轉過一個彎。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人煙的白若雨,此時卻看到前面好多好多的人啊!
這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間,難怪一路上白若雨沒見到人煙呢,原來人們都回家吃飯了。
村里人愛熱鬧,此時都端着自家的飯碗。在村口的大柳樹下邊吃飯,邊說笑話呢。
白若雨猛然間看到這麼多人,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路上硬是咬着牙都沒有哭,此時卻是忍不住流下淚來,眼淚和着汗水,迎着風,撲了滿臉,猛跑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就跌倒在了眾人的面前。
大柳樹下坐着邊吃飯,邊聊天的鄉親們,猛然看到一個滿身泥濘的年輕女子跌倒在跟前,全都嚇了一跳。
「哎呀,這閨女這是怎麼了,還不趕緊扶起來,摔疼了吧!」
幾個熱心的大娘,放下手中的飯碗,過來把白若雨給扶了起來。
只是,這一耽擱,後面方傑那一夥兒人也追了過來。
質樸的農民,看到方傑帶着一夥拿着棍棒,凶神惡煞的的家丁,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登時全都僵住了,臉上皆有懼色。
白若雨抓住一旁一位看起來很面善的大娘的手,求道:「大娘,救救我,她們是壞人,要抓我!」
那大娘看着凶神惡煞的方傑一夥兒人臉色有害怕的神色,嘴巴動了動,沒敢答應白若雨的話,但是到底也是有些良心,沒有把白若雨推出去,而是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算是護着她的意思。
「哼,一群土包子,沒長眼睛啊,我們魯西侯府辦事,閒雜人等還不趕緊退去,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方傑站在那裏臉色陰沉的看着白若雨,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而他身後的一個家丁,則是囂張的站出來衝着那些鄉親們威脅着。
聽到魯西侯府四個字,白若雨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鄉親們都大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便有那膽小的,捧着自己的飯碗悄悄的退去了。
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在這個時代,百姓們對當官人都十分的畏懼,更何況是在百姓看來,官職很大很大的侯爺府了。
這樣下去不行,白若雨看着不少人要走了,趕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大家不要聽他們亂說,我是京城中好人的女兒,他們是劫道的壞人,我的侍衛和家丁就在山對面的的青雲寺中,若是誰幫我送個信過去,我給他一百兩銀子!」
白若雨此時不敢說出自己的名諱,這裏這麼多人,若是說了自己的名諱,傳了出去對她和定國公府的名聲都不好,還可能連累當太子妃的大姐,所以她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等白若雨說了這一百兩銀子之後,不少人都駐足了,還有膽大的問白若雨是不是真的,一百兩對莊戶人家來說可謂是個天文數字啊,不少人都動心了。
白若雨點頭,順手從手腕上擄下一個金鐲子來,扔給一個剛才問她的壯漢,「這個給你,你若是幫我辦成了事,這個金鐲子不但給你,另外還會兌現我說的一百兩銀子!」
那個壯漢看着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沖自己的飛了,慌忙伸手接住那金鐲子,看着手中金燦燦的物件,眼光一亮,深重的放在嘴邊輕輕一咬,臉上驚喜道:「哎呀,真的是金的,是金子的,這麼重,這還不得值幾十兩銀子啊!」
其實,他不知道白若雨這鐲子可不止幾十兩啊,這鐲子貴重在不是因為用料足,而是工藝和款式好,是奇巧樓里請了有名的畫家設計出來,老手藝人一點點打造出來的,標價賣三百兩的,這人若是拿去當鋪最少也能當一百五十兩的。
不過,此時緊要關頭,白若雨當然不會跟他解釋這些了,只是對他點頭道:「我說到做到,求這位大哥幫幫我,大傢伙誰能幫我做到,我都給銀子!」
金子到了手,財帛動人心,那男人看着方傑一伙人,咬咬同意了,轉身想往青雲寺方向跑,卻見方傑一揮手,而後他帶來的那十幾個家丁一擁而上,手中拿着胳膊出的棍棒,對那男人一頓痛打,剛拿到手的金鐲也被一個家丁搶了過來,送到了方傑的面前。
那壯漢雖然強壯,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沒幾下口中便流出血來,身上也被打出了傷口。
村里人都團結,看到自己同村的人被打了,便有一些壯丁也擁了過來,想抵抗方傑一夥。
「哼,這丫頭是我們魯西侯府的逃奴,剛才那些話都是她騙你們的,她一個奴才哪裏有那麼多銀子!這個金鐲子就是她偷的,是贓物,你們若是幫了她,那就是包庇逃奴,論罪同處,逃奴可是要打死的,我看你們也是都不想活了吧!」方傑陰沉的對鄉民們喝道。
這話一出眾人也都怕了,就連剛才扶着白若雨的那幾個大娘也都鬆開了她,往後面退了退。
老百姓可不知道那麼多,而且涉及到了逃奴便是人家府里的家事了,他們可管不起,再說了還涉及到官府、大罪之類的,這些小老百姓們早都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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