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妃本在怒頭上看到孫欣捧過來的茶時,本想一掌掀翻,卻聽了孫欣這番話後,心氣才順了一些。
孫欣順着她罵傾城,她自然覺得心裏舒暢,而且看到孫欣如今的樣子,她也有些得意,原來孫欣懷着身子進府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如今也不過是在她跟前端茶倒水的罷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當你在覺得委屈受罪的時候,如果看到另一個人比你還不如,心中總會有那麼一些比較的,一比較這心裏自然會好受一些。
「還是你會伺候這些小賤蹄子們一個個無用的緊,縱使他們有那麼一個半個伶俐的為我稍稍分憂也不至於叫那賤人這樣張狂。」昭王妃舒了口氣,隨手接過孫欣捧上來的茶碗端着架子喝了一口,又指着地上跪着的這些下人罵道!
孫欣知道這昭王妃這麼說不但是在罵這些下人,而且還是在拿話刺她,這是諷刺她鬥不過傾城,如廢物一般的。
而那些被罵的下人都是不敢抬頭的,只能是跪在地上一味的說她們無能之類的請罪的詞。
孫欣掩下眼底的嘲諷,心想,你夏芳榮不是也鬥不過那傾城,不然你何苦在這裏拿下人撒氣,大家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不過,她現在只能依靠昭王妃,所以這話卻是根本不會說,只是恭敬的收了夏芳榮遞過來的茶杯,說道:「王妃,聽下人說王爺昨天半夜就去外面救災了,早上的時候還回來過一次,不過在傾城屋裏沒有待半刻鐘就出去,連衣裳都沒換,現在下了朝回來,本應來您這裏商量這救災事宜的,怎麼又去了傾城那裏,據說也是連衣裳都沒換,還是昨晚那一套呢!」
孫欣掂量着語氣。輕聲問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孫欣一說這個昭王妃就更有氣了,一掌拍在軟榻上道:「一說這個本妃就來氣,昨天晚上我爹派人說安王去城南救災了。讓咱們王爺也去,當時王爺在就在傾城屋裏,像是被那狐媚子勾住了,便是極不願意去的。」
「後來不知傾城跟王爺說了什麼王爺便起身去了,我還道這賤人多少倒是學了點禮數知道個輕重緩急本想今日還賞她個臉面往她院裏賞她點東西呢。卻是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想到王爺一下朝回來,這賤人就勾搭王爺做那下作之事。我這裏巴巴等着王爺商議今日朝上的大事卻叫這狐媚子勾搭着王爺不務正業。」
昭王妃越說越氣眼中只想噴出火來,枉她一直掛念着朝中政事等着昭王回來想於他出謀劃策一番,也好在朝中穩固昭王的地位。卻不想昭王一回來竟是連見都不見她直接跟那賤人滾到一塊去了。
昭王妃身後的孫欣聽完昭王妃這通發泄的話,眼光一轉,心中把事情串到一起便有了一個大概情景。
原來昨天晚上突發雪災,楚子恆半夜跑去救災。這事情也沒什麼隱瞞的只要在京中有勢力的家族都聽了消息去,只是有些人家只當聽聽並不多想,不過夏家知道後卻有些坐不住了。立時派人來昭王府通知昭王意思也想請昭王不管怎麼樣也都要過去露個臉最起碼博個好名聲,不能叫安王獨自專美於前。
昭王妃得了娘家得消息,便趕緊派人去通知昭王。
而昭王那時候在瑤光院正摟着傾城跳舞,聽到下認報來的消息事根本不想去的,叫人直接把那來通報的下人從瑤光院趕了出去。
昭王從小金尊玉貴,而皇后就這麼一個獨子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是一丁點苦都沒吃過的。如今大冷的天還下着如此大的雪,放着暖和的屋子溫柔的美人香甜的美酒他不享受,偏跟個傻子似的冒着讓他嚴寒出去救災,他自然是不願意的。
等到把報信的下人趕走之後昭王還一臉不快的道;「本王這大舅實在是討厭的很。大晚上的竟然管到本王屋裏來了,實在是可惡至極,莫不是還當本王是那七八歲的毛孩一般。」
昭王說完這個便要又去摟抱傾城不想被傾城一個旋身躲了過去,傾城咯咯笑道:「奕郎。我卻覺得你今晚是確實該去的!」
昭王聞言不由大皺起眉頭一臉不快道:「傾傾你怎麼也這麼說,莫不是王妃又欺負你了,還是暗地裏給你施加壓力了?」
昭王這話如果此時讓昭王妃聽到,恐怕會氣的昭王妃吐血。這明擺着表示昭王就認為昭王妃是個不好的女人,處處欺負傾城,還給傾城施加壓力。而傾城便是那受害者。
豈不知昭王妃那聽到下人回報說:「去報信的人被昭王轟出來。正是又急又怒又委屈,他們夏家一門兢兢業業為昭王打算而人家卻不領情,為這個戲子還叫他這嫡親的表妹處處受制,叫京中各人好生看了不少笑話。」
先不說昭王和昭王妃如今的心思。只是傾城聽昭王問她臉上變帶着無辜的笑容道:「奕郎不必為我憂心,王妃出生高貴性子要強自然對我們約束多一些,不過我自小唱戲已是受慣了苦,這些對我不算什麼的,總不過我以後多順着點王妃,不與她起爭執便好。」
昭王聞言一臉苦澀伸手握住傾城的雙手說道:「傾傾我真是委屈你了,表妹的性子我自來就知道,最是要強跋扈,不過你沒有可靠的娘家平日裏就躲着她些,省的自己吃虧,不過只要本王在的時候自是會好生維護你,不叫你受她的欺辱!」
傾城聞言頓時紅了眼眶,一滴晶瑩淚珠從眼中滑落,好不惹人憐惜。也緊緊的握住昭王的手道:「奕郎啊,有你這句話便是讓我立時死了,也是甘願的。」
昭王聞言心內不禁大痛:「傾傾,千萬莫要說什麼死不死的,你這是在剜本王的心啊,我要你好好活着,以後我們兩個定要白頭偕老!」
此時若有旁人在如若聽到這段話不知道會不會笑掉大牙,昭王明明有原配嫡妻在,再不濟還有個正式冊封的側妃呢,竟然卻說要跟一個無名無分的小妾攜手到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兩人你儂我儂說了幾番令人噁心的甜言蜜語之後,傾城便正色道:「奕郎今晚確實該去救災。」看着昭王臉色不好正要反駁,傾城趕緊繼續道:「夏公爺為人雖然嚴厲跋扈一些,不過他確實也是為着想。他既說了這事肯定對奕郎有利,況且奕郎現在在朝中名聲斐然,恐怕是安王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故意大晚上的來做這事,為自己添些好名聲。奕郎可不能讓他專美於前啊!」
昭王一聽心中一動果然是這麼回事,自從安王接待克魯使節之事沒有辦好便在朝中有些不利。而他自從辦好接待克魯使節之後,而他接到克魯使節有功封了吏部監察使之後在朝上不論是皇上還是朝臣對他都是讚譽頗多,想來安王是看他如今如日中天便有些坐不住了。
昭王想到這個立馬覺得心思通透了,不禁一掌拍在桌上道:「好你個老三啊,原來是在這等着本王呢。」然後轉頭對傾城道:「傾傾啊多虧有你提醒了本王,不然就讓老三奸計得逞了。」
此時傾城嫣然一笑道:「奕郎,還跟我分什麼你我此時還是趕緊更衣備馬去城南看看吧!」
昭王果然不再推辭什麼直接更衣然後點了府里侍衛和家將往城南去了。
本來還有些為難的昭王妃,聽說昭王出門了,不由鬆了口氣。再一打聽知道是傾城勸昭王去的心中還想着賤人關鍵時刻還是稍微有點用處的。不想第二日就又把昭王妃氣的仰倒。
再說昭王跟楚子恆救了一夜災,回來之後本想去傾城屋裏繼續睡個回籠覺,卻不想傾城揪着衣服不讓他換,而是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話,昭王大樂便是連衣裳都未換,就騎馬進宮了,然後才有了楚子恆今日早上在皇宮裏遇到的事情。
說來昭王這突然開竅其實便是傾城在背後指導,只不過這事只有昭王和傾城知道,連昭王妃卻也不知。
直到夏家傳來朝上的口信,昭王妃才知道如今在傾城屋裏睡着的昭王竟是領了賑災使的職務。不由一驚然後又是一喜一憂。
驚的是昭王竟然不言不語的干成了這件事,喜的是昭王終於有了能力,知道上進了,憂的是既然昭王領了這賑災使的職務。此時應該忙於賑災的各項事宜,而卻是在傾城屋裏鬼混,不知他這般態度能不能做好這賑災使之職。
正在昭王妃憂心之際,她還想着要不要她厚上臉皮一回親自去瑤光院把昭王拽出來,卻是聽到昭王跟前的五福過來傳信的消息。
五福是昭王跟前最得力的心腹,昭王妃也要給幾分面子便是趕緊讓人傳了進來。五福進到昭王妃屋裏先是磕頭拜見。然後才說明了來意。
只聽那五福道:「見過王妃,王妃也知道王爺昨晚上就去城南救災了,忙累了一個晚上都沒閉一下眼,後來又馬不停蹄的進到宮裏找皇上商議賑災事宜,直到朝會結束才回了府,此時已是疲乏至極便在瑤光院歇下了。」
「不過王爺既領了這賑災使的職位,心中到底掛念災情和災民便在頭歇之前寫下了這份章程囑咐奴才交與王妃,請王妃先按着章程行事也不至於叫王爺歇這一時半刻的耽誤了災情。」
昭王妃聞言一喜,想着到底是昭王還是看重於她的,有了正事還是囑咐她來做,便叫五福將那章程呈了上來。
五福雙手托起,昭王妃的丫頭接過遞了上去。昭王妃打開那紙,便細細閱讀起來。
一讀之下,眉目中不禁隱含怒意。不過到底是五福在此,她忍下怒意對五福和藹笑道:「辛苦你了,想必你做完也是忙了一晚,必是累極了趕緊下去休息吧。前兒,我才得了些新鮮果子,一會讓丫頭與你拿些這大冷天的這東西不易得,沒有多少只與你嘗嘗鮮吧!」
五福趕緊謝恩便退了下去。
等到五福走了之後,昭王妃把昭王那份章程甩到桌上冷笑道;「竟是又讓我夏家出財出力。」
原來昭王跟傾城一番雲雨之後,總歸是想起他的正事來便嘀咕了一句。傾城聞言便與昭王出謀劃策道;「奕郎畢竟年輕,也沒經過這事,想夏家大族必然能人輩出,奕郎與夏家本就親近只管招呼一聲,讓夏家出人出力幫着來做不就行了。」
昭王聞言大喜,夏家他還是信的過的。而且他那個舅舅也還有幾分本事,讓他家來幫忙做這個事那他是極其放心的,到時候他不但能領了功而且還能落的清閒,是在是何樂而不為啊!
於是便提筆刷刷刷的寫了章程,讓五福帶去給了昭王妃。
而他則繼續在瑤光院摟着傾城私混了起來。
再說昭王妃收了昭王的章程,自己氣悶了一會但是最終還是派了可靠的人拿着章程送去了夏家給她父親過目。不管怎麼說昭王的事便是夏家的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夏家就是再不樂意也得硬着頭皮上。
鎮國公夏華鋒收到昭王府遞來的章程,看完在書房裏嘆了口氣,之後便叫來夏家的幕僚一起商議賑災事宜。
越是商議鎮國公就越是覺得頭疼,只因皇上這次讓戶部撥下來的賑災款實在太少,大致算下來即便夏家認真管理,不叫各處官員層層剋扣,這些款項也是根本不夠賑災所用的。
其實這事說起來還是怨昭王自己,昭王根本沒有賑過災,根本不知這一場災害下來到底需要多少銀兩,而他急匆匆的進宮去找皇上商議之時,皇上因着現在國庫銀子比較緊張所以就報了一個極低的數字。昭王不知這些只一味想討好皇上,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皇上當時還甚是欣慰,想這老大能為他分憂了,知道如今國庫緊張所以並不多要銀子,想來老大會自行想辦法籌措銀子的,卻不知昭王那裏知道這些,他只暗自想着壓住了楚子恆而高興呢!
不過眼前這事卻擺在了夏家人的面前,這一場雪災京城中是受災最輕的。京城外十幾個州縣都有不同程度的災情,有的還相當嚴重,但朝廷只撥了十萬兩銀子,叫他們如何是好啊。
這十萬兩銀子聽起來也是個不小的大數目了,但落實到每個州縣上卻連一萬兩都分不到,而且現在受災糧食布匹柴碳各項物價瘋漲,這點銀子能幹的了什麼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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