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兒有些害怕的看着老夫人,卻是不敢近前。
屋裏的眾人以為老夫人要惱怒了,但是老夫人卻出乎意料的病沒有惱怒,而是更加和藹的對嵩兒道:「怎麼,祖母想跟你說說話,你怎麼不來呢!」
嵩兒搖頭否認,但是卻還是踟躕的不敢往前,因為他以前見過這祖母瞪他的樣子,那眼神讓他很害怕!
老公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便道:「這時候跟孩子說什麼話啊,還是趕緊走完了禮,好開宴了!」
「怎麼,我跟孩子說說話都不行了嗎?」老夫人反問道。
老公爺臉色有些不好,剛想說什麼,卻又見老夫人和顏悅色的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前一段時間身子不好,這孩子回來以後,我也沒好好的看過,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孫子,我到底是疼他的,這不我準備了見面禮,打算補給這孩子的!」
說着從錢姑姑手中接過一個大紅錦緞的荷包來,從裏面掏出一個如意金鐲子,上面刻着平安符,看着分量不輕,寓意挺好的,是該給嵩兒這麼點的孩子戴的東西。
老公爺見狀點點頭便不管了,這種情況他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而老夫人見嵩兒遲遲不來,晃了晃手中的金鐲子,笑道:「你看,祖母這裏有見面禮給你,趕緊過來吧!」
嵩兒還是有些害怕,拉着天兒的手不敢往前。
老夫人一再和顏悅色的說話,嵩兒都不來,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沉聲道:「怎麼不來,還是你只認你的親祖母,不認我這個祖母啊?」
老夫人這話,雖然是對嵩兒說的,但是眼神卻是飄向韓氏那邊的。
韓氏聽了老夫人這話,臉上有些難堪,卻趕緊對嵩兒道:「嵩兒。趕快去你祖母那裏,給祖母磕頭啊!」
其實她也不想讓兒子過去,但是老夫人這話都說出來了,如果再不讓嵩兒過去。豈不是就成了她不敬嫡母,而且還教唆孩子不敬嫡祖母了,這個名聲她可背不得!
嵩兒雖然年齡小,但是也聽得懂裏面的意思,見到母親這說。還是克服了心中的害怕,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然後小人兒就恭敬的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口中道:「嵩兒拜見祖母!」
「好、好、好孫兒!」老夫人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手中拿着那金鐲子就往嵩兒的手腕上套。
嵩兒伸着胳膊,乖巧的保持着不動的姿勢,好讓老夫人給他戴上鐲子,眾人都看着這一幕,尤其是韓氏更是緊張的看着這一幕。
不過見老夫人臉色和藹,嵩兒恭敬有禮。一個戴一個接,都挺和諧的,韓式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她今天也是實在弄不明白老夫人這是唱的哪一齣戲!
但是,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就聽到嵩兒「啊」的大叫了一聲,就想把握在老夫人手中的手腕撤回來,但是老夫人卻死死的攥着嵩兒的手腕不撒手。
眾人大驚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韓氏緊張的盯着,稍後便看到從嵩兒的手腕上有鮮血溢了出來。不僅大驚失色。
韓氏心中一痛大喊「嵩兒」,就要過去。
而老公爺也怒喝一聲「住手!」
但是老夫人卻不為所動,還是死死的攥着嵩兒的手腕,讓他的鮮血從手腕上流了下來。滴到了地上,然後錢姑姑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瓷碗來,伸過去接住了嵩兒的滴下來的血。
老夫人見錢姑姑接了嵩兒的血,這才笑着鬆了嵩兒的手腕,嵩兒得到了自由,嚇的一下子鑽進了迎過來的韓氏的懷中。
韓氏摟着兒子心有餘悸。趕緊拉出嵩兒的手來檢查,卻是發現老夫人給嵩兒戴的這個手鐲裏面接觸肉的地方,有一處有一個又長又尖細的硬刺,是跟着手鐲連着一起的。
而此時這個硬刺正深深的刺在嵩兒那幼嫩的皮膚里,那個傷口正在往外面溢着血。
俗話說,扎在兒身,疼在娘心,韓氏見狀心痛的不能自己,眼淚立馬就泛了出來了,她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的恨過老夫人,她眼中充血的看着老夫人,嘴唇哆嗦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這人是她的嫡婆母,是她的長輩!
老夫人看到韓氏這樣的表情,心中不由的湧上了一股子快意,讓你這個賤人得意,最近管着家挺春風得意的啊,看我這次不把你,還有你們一家都打落塵埃!
「怎麼,心疼了?可是你們別忘了,他也是我孫子,我自己的孫子我取點子血算什麼?」老夫人帶着快意和高高在上的氣勢對韓氏說道。
「燕蓉,快看看嵩兒的手吧!」老姨奶奶怕韓氏一氣之下說了不合適的話,趕緊拉住了他。
韓氏聞言這才紅着眼睛看向了嵩兒的手,這一看之下更是心痛、心驚,因為這個硬刺是跟那鐲子是一體的,而老夫人給嵩兒戴上的時候,直接就擼上了嵩兒的胳膊,竟然帶起了一溜的血印子。
而此時如果要把那鐲子取下來,勢必還要從嵩兒的手上擼下來,這麼一來,還要給嵩兒原來的傷口造成傷害,但是不取下來又不行,這可怎麼是好的,韓氏握着兒子的手腕心如刀絞!
老姨奶奶也看到嵩兒手上的傷勢,手不僅有些哆嗦,眼圈也紅了,她抬頭看着老夫人,臉上動容道:「老夫人嵩兒不過是個孩子,你有什麼氣沖我發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然後冷笑道:「段氏,你這是質疑我管教自己的孫子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老姨奶奶語塞,她能說什麼啊,老夫人站在倫理大義的角度上,高高在上的行使她的權力,她們能怎麼辦,因為她只是就是妾室,所以連自己的孫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都保護不了。
「父親,求您做主!」白林武一下子就跪在了老公爺的跟前長跪不起,他作為庶子不能對老夫人怎麼樣,但是老公爺卻是可以老管老夫人的。
老公爺看着嵩兒的傷勢,此時已經氣的臉色鐵青。本來好好小年夜的家宴卻被老夫人給搞成了這樣,「孫氏,你這是要什麼?」
老夫人到了此時這個輩分上,也只能老公爺可以叫她孫氏了。
而老夫人好像早就在等老公爺這話。臉色不變道:「老公爺,我這麼做自然我有的用意,你只管看着吧!」
「啊,娘,疼!」突然傳來嵩兒呼痛的聲音。
因為此時韓氏正在嘗試着把嵩兒手上的鐲子摘下來。但是卻碰上了嵩兒原來的傷口,惹的孩子尖叫出聲。
韓氏聽到嵩兒喊疼的聲音,嚇的趕緊鬆了手,手足無措的抱着嵩兒,說着對不起,是娘的不是!
若雲和天兒也都看着情景,他們早就知道老夫人今天來者不善,但是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狠毒,會對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下這麼狠的手。
而白若雨此時的眼中也是驚訝,驚恐。看着老夫人的眼光帶着一些蕭瑟,想着以前在老夫人房裏偷聽到老夫人要殺她娘的事情,更加害怕了,看着嵩兒,仿佛看到以後的她自己。
此時,天兒走了上去,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對韓氏道:「二嬸,讓我來試試吧啊!」
韓式看着天兒手中的匕首,眼中都是擔心和質疑。她想出來,天兒拿個匕首要怎麼解救嵩兒,難道是天兒要用這匕首把這鐲子從砍開嗎?那豈不是要傷到了嵩兒!
所以,韓氏擔心的不肯鬆手。也不肯給天兒看。
天兒不怪韓氏這樣的防備,因為這個出於一個母親保護自己孩子的本能的反應,她這麼做是合情合理的。
老公爺開口了:「老二家的,讓天兒試試吧,放心吧,沒事的!」
老公爺是知道天兒的本事的。他可以肯定天兒是能做到的,所以開口勸了勸。
老姨奶奶也拉着韓氏道:「燕蓉啊,讓世子爺試試吧,世子爺平時很疼嵩兒的,不會弄疼他的!」
韓氏這才猶猶豫豫的被老姨奶奶的給拉開了。
而天兒這才彎下腰,握住嵩兒戴着鐲子還在流血的手,看着嵩兒道:「嵩兒,你相信三哥嗎?」
嵩兒本來是很痛的,但是在他眼裏他是很孺慕這個三哥的,因為這段時間跟三哥在一塊他就沒發現有三哥做不到的事情,而且最近都是三哥帶着他習文練武。
所以聽到三哥這麼問的時候,他雖然很疼,但是還是咬着牙點了點頭。
「好嵩兒,是個堅強的男子漢!」天兒拍拍嵩兒的頭說道。
嵩兒被天兒這麼一夸,心中一股子驕傲感覺油然而生,小臉崩的更緊了,對着天兒道:「三哥,你來吧,嵩兒不怕疼!」
天兒笑笑,對他說,「沒事的,不疼的,放鬆吧!」
然後,眾人只見天兒拿着個匕首輕輕的插入到了嵩兒的手腕和那金鐲子的縫隙里,然後就握着匕首順着鐲子的邊沿在那突出的硬刺的地方划過為了過去。
說來也怪,眾人以為天兒的匕首會被那硬刺給阻攔住,但是去看到天兒的匕首在那裏毫無阻隔的划過去了。
等天兒把匕首取下來的時候,眾人就看到那金鐲子已經跟那硬刺分離了,然後天兒反手把那金鐲子一掰,那鐲子就被天兒整個掰開了,嵩兒的手輕易的就從那鐲子裏拿了出來。
韓氏和老姨奶奶等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看想天兒的目光帶着感激的神色。
天兒把那已經被掰的變形的金鐲子隨手扔到了地上,然後兩指頭輕輕一捏就把那已經刺到嵩兒手腕里的金刺拔了出來。
那刺被拔出來的同時,嵩兒的傷口的血流的更厲害了,嵩兒硬是咬着牙不喊疼,眼圈都已經通紅通紅的了。
大家都知道從傷口中往外拔東西那一瞬間是最疼的,嵩兒不到五歲的年紀能忍住了,不得不說這是個堅強的男孩子。
天兒十分欣慰這個弟弟能如此的堅強,當年他五歲的時候,也許還沒有嵩兒堅強呢。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來,然後從玉瓶中倒出一滴玉液來,用手輕輕的塗抹到了嵩兒的傷口上。
「咦!」嵩兒驚訝的輕咦出聲,因為他感覺到三哥給他塗了藥以後,他的傷口那裏突然就沒有那麼火辣辣的疼了,而是感覺涼絲絲的很舒服。
「你看,血也止住了吧,不疼了吧!」天兒拉着他的手說笑道。
「三哥,真的不疼了呢!三哥真厲害!」嵩兒臉上開心道。
韓氏聞言,趕緊走過來,看到嵩兒的傷口真的不流血了,臉上驚喜,看着天兒道:「天兒,這次多虧你了,是二嬸不對,剛才沒信任你!」
「二嬸,說這些幹嘛,你也是擔心嵩兒的原因!」天兒搖頭說道。
韓氏正想再說些感激的話,就聽到老夫人重重的冷哼一聲。
眾人看去,只見老夫人正在狠狠的瞪着他們這裏,眼中對天兒滿是責備的神色。
天兒見狀道:「祖母,嵩兒還是個孩子,您何苦難為他?」
「天兒,退下,祖母有事要辦,你不要插嘴!」老夫人嚴厲的道。
天兒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若雲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開口,天兒知道姐姐這是想看看老夫人到底要什麼,便摸摸鼻子只的退了回去了。
老夫人見天兒退了回去,眼中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一些,畢竟天兒是她的寶貝大孫子,雖然天兒當眾拆她的台,她還是捨不得當眾責備天兒的。
「來人啊,老夫人身子不適,送他回去休息!」老公爺此時開口道。
看到嵩兒被治好了,大過年的他現在就想讓老夫人留着這裏破壞氣氛了。
「哼,老公爺我不是說,我有事情要做!」老夫人滿面寒霜道。
「有什麼事情回你自己院子裏慢慢做吧!」
「這可不行,我這事情必須現在就做!」說完以後,老夫人不等老公爺說話,便直接對她身後的錢姑姑道:「玉絲,開始吧!」
錢姑姑聞言,趕緊端起剛才接了嵩兒血的那個小碗,然後又從身上拿出一根銀針來,擺到了眾人的面前。
眾人仔細看去,發現那個銀針的針尖處此時帶着一些乾涸的血跡。
看到這幾樣東西,都是不明所以,只有若雲好像想到了什麼,在嵩兒身上看了一圈,然後又看向了二叔白林武和二嬸韓燕蓉,見他們也是懵懂不知的樣子,心裏有了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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