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與躺在廢墟里大喘氣,側頭看向已經倒地的虎王,它血肉模糊的身軀,鮮血湧出。
何與咬牙翻身起來,從百納包里拿出瓷瓶,用牙咬開塞子,將平背虎的精血接到瓷瓶里。
接滿三瓶才算完事,何與已經累癱了,不想再動一根手指頭。
扶桑降落下來,直接瞄準何與的肚子,差一點把何與的丹田給坐碎。
「呃……」
扶桑看着虎王奄奄一息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隔空一巴掌扇過去。
「讓你追殺本王!」
「啪!!」
「閣下,你先從我肚子上走開……沉死了……」
「放屁!本王纖芊玉體。」
「……」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何與聽着耳邊的咔嚓聲,轉過頭看去,生怕是又來一隻平背虎,連忙推搡着扶桑的背。
「閣下,那邊有動靜。」
扶桑眯起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慢悠悠的走過去,抬爪拍開火晶。
扶桑挑起眉頭,看着已經倒扣過來的【三倉通海爐】,大口大口的吞噬的火晶。
「啪。」
扶桑的爪子摁在【三倉通海爐】的屁股上,湊近說道。
「小三,幹什麼呢。」
何與居然在一口鼎爐的靜態形體上,看到了尷尬,果然他能遇上的,都是不正常的東西。
「吃吧吃吧,反正出去也不是咱們的。」
何與閉上眼睛休息,小三慢慢的從扶桑爪子下挪開,抬起身體罩住一塊火晶,隨即咔嚓聲音,再次傳來。
扶桑拍了它一把,就知道吃。
「怎麼樣?什麼感覺。」
扶桑走回來,看着何與全身破爛,身上的血沫和肉糜也不知道是誰的。
「爽…」何與咧嘴笑起來,這種完全掏空的感覺太爽了。
「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這樣的動靜一定吸引了不少平背虎,趕快收拾收拾走人。」
何與將虎王的屍體收起來,想了想,也還是帶走了變異的平背虎。
趁着夜色降臨,何與摸黑在山壁上找了一處洞穴進去休息,剛坐下,就聽着上面的咆哮聲。
扶桑抖了抖毛髮,把震落的山灰抖落。
「還好離開了,要不然就被踩成肉泥了。」何與靠在山壁上,大喘氣。
「哼…」扶桑傲嬌的哼唧。
何與得儘快恢復,保不准它們順着虎王的氣味,就找過來了。
掏空的丹田和筋脈慢慢的蓄力流轉,藥骨里的藥香氣慢慢的漂浮出來,扶桑揚起腦袋陶醉的嗅着。
「好香啊……」
扶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本來打算窩在何與腿上,也蹭一蹭着大補的流氣,看着他滿身血污,頓時沒興趣了。
「哼,之後得補給本王。」
何與沒聽到扶桑的話,他專心的推演着【大通咎衍】,筋脈里流轉起來的真氣,慢慢滋養了乾涸生澀的身體。
【大通咎衍】已經推演到第二層,一個小人坐在丹田裏,周身圍繞着符文,慢慢的何與身下出現了金色的大陣。
第一次踏入水甞境界,何與從未見過自己的水甞虛影是什麼,現在身體即將進入第二次演變。
扶桑也有些好奇,何與的水甞虛影,會是什麼呢?
金色的大陣真氣充足,繁複的符文印在身下,慢慢的從大陣里探出一個一隻手,隨後又縮回去,好像怕生一樣。
扶桑悄咪咪的走過來,抬起爪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大陣,剛才那個是什麼?
「咻」
小手再次探出來,慢慢的放在大陣上面摩挲,扶桑的眼睛跟着小手來回動彈,尾巴不自覺的頓住。
「啪」
扶桑看着小手掰下一塊大陣,再次把手縮回去。
扶桑不是沒見過以人形為影的水甞虛影,但都大多有缺陷。
不會只有一隻手,然後其他長的像個怪物吧。
何與慢慢的睜開眼睛,身體裏的真氣已經恢復到七成,順利下山不是問題。
「這是什麼?」
何與好奇的看着身下的金色大陣,伸手去敲了敲,卻嚇到了那隻小手,「咻」一下就縮了回去。
「嗯?」
何與好奇的看着那個洞,看向扶桑。
「閣下,這是什麼?」
「你的水甞虛影。」扶桑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我的?」何與伸手去摸,他無意間進入水甞境界,卻沒能凝出水甞虛影,還以為自己實力不足,身體缺陷。
「可是它為什麼是……」何與看着小手再次伸出來,摸索摸索。
「水甞虛影雖然是萬物生靈,我的水甞虛影不可能是個人吧?」
「也可能是個四不像。」
在等着水甞虛影出來的時間,何與把那隻異形的平背虎拿出來,看着它最後是被虎王碾碎的頭骨,就覺得可惜。
「沒想到妖獸也搞歧視和嫉妒這一套。」
「你沒想到的還多着呢,把它的妖晶挖出來,對你的獸血丹田有好處。」
何與點了點頭,伸手化爪,探進它的腹部,鮮血飛濺,在血肉里翻找了好久,總算是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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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何與看着手裏紫色的妖晶,中間透徹鮮亮的藍,巴掌大的晶石里蘊含的能量過於純粹,讓人竟有些流口水。
「閣下,這個要怎麼吸收?」
「你用真氣包裹住妖晶,丹田會自動吸收進去。」
何與想了想還是先將妖晶收起來,等之後找時間吸收。看着橫在面前的屍體,從百納包里拿出幾把刀具。
等到一副完整的骨架出現在面前,何與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剔骨的手段是越來越熟練。
不得不說,除了【圓燕裸蝶】的骨頭之外,這是他碰到最硬的骨頭了,刀具都卷了刃。
「做一副磨牙的器具,也是可以。」何與拿起一根粗寬的大腿骨,掂了掂重量。
「咔」
何與回過頭,那個小手探出來了一整個胳膊,好像是在慢慢的爬上來,何與立馬屏氣凝神。
等了好久,何與終於看見了腦袋,黑黝黝圓溜溜的腦袋,頓時鬆了一口氣,是人頭。
「何與,這是個小娃娃啊。」
扶桑看着坐在山洞裏的小娃娃,臉頰肉都還沒收回去,肥嘟嘟的隨着動作抖動。
何與別說一臉震驚,走過去難以置信的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我小時候。」
扶桑立馬張嘴把小娃娃的頭含在嘴裏,何與着急了立馬推開扶桑。
「閣下你幹嘛?」
「本王嘗嘗你們是不是一個味道。」
何與無語,身後扒着自己腿一臉害怕的水甞虛影,真的是自己的小時候,真是難以置信。
「閣下,為什麼我的水甞虛影是我自己。」
「水甞虛影的凝聚是,為了進入十里採蓮境界之後做準備。如果是生靈,那進入十里採蓮之後,接連的就是五行中的水火土木。如果是武器、獸族那就是五行。」
「但要是人形,就摸不准了。」
「不過,上世有大能,虛影也是人形,他將虛影的自己修煉到和自己一樣強悍。看似打的是一個人,實則是兩個人。」
「那我,也可以這樣修煉嗎?」
「那樣負重修煉,是很艱辛的。不過,按照你身具藥骨和獸血,走這樣一條路,亦是不錯。」
何與明白扶桑的意思,藥骨和獸血單是一樣被知道,就是無盡的追殺。
扶桑伸出爪子拍了拍小何與的臉蛋,最後看着他消失。
「他怎麼消失了?」
「不過是你的真氣凝聚的一道虛影,那麼在乎幹什麼。」
何與想着也是,不能把他當作孩子一樣對待,他是自己的戰鬥力,不是真人。
「閣下,我們下山吧,時間太久,我怕夏廣白會起疑心。」
「走吧。」
何與慢慢的從山洞裏出來,大喘氣的抓住山壁,慢慢的往下爬。
本來夏廣白見何與進去兩天就有些擔心,這小子不會是被平背虎一掌拍死了吧。
就在猶豫要不要進到虛境裏帶何與出來,就見一個滿身破爛血污的人,從山洞裏出來。
「這小子,還是派出去,比較好。」
何與慢慢的趴下來,時間從晝夜轉過艷陽再到日頭落下。
何與躺在地上癱軟身體,休息了好久,才慢悠悠的起來,找了一條河走進去。
身上的血跡都已經變干粘在身上,伸手去洗臉的時候,胳膊上的傷口受到冰涼的水滴刺激,讓他有些冷麻。
扶桑看着何與就像個野人一樣,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敲竹杆的聲音。
何與好奇的抬起頭,虛境裏,還有其他人?
敲竹杆的聲音停住,似乎察覺到有何與的存在,繞路走開了。
何與拿着皂角塗抹全身,將自己洗乾淨,扶桑湊過來細細的聞了聞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何與拿着腕條紮緊頭髮,看着胳膊上的傷口,依舊皮開肉綻。
這一刀是被自己的刀技所傷,沒想到那一刀威力如此巨大。
「還得多加練習,這一刀作為底牌也不錯。」
「咚咚咚」
敲竹杆的聲音再次響起,何與沒忍住隨着聲音找過去,只見一個少女,全身素色,長相溫婉,眼睛處綁着一條白布,背着藥簍,手裏握着青色的竹竿。
「此女的修為摸不透,應該是個高手。」
「哪位?」
劉琴清冷的聲音傳過來,她側過腦袋。
何與從樹叢里走出來,抱拳。「【丹爐】弟子何與。」
劉琴垂下腦袋,【丹爐】的弟子,看來和自己一樣,是來找藥。
「疏月鋒,劉琴。」
「師姐好。」
「不必拘禮。」劉琴說着就要離開,何與看着前面有障礙,一掌真氣將前面的障礙推開。
劉琴沉默不語,慢慢的離去。
「內門的弟子還是深不可測的。」何與想着,看着自己的實力,自己還是專心修煉,早日變的厲害起來。
「小子,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扶桑惡狠狠的看着何與,爪子裏尖銳的指甲都伸了出來。
「本王都多久沒吃肉了,本王的牙齒都軟了。你之前答應本王的,一個月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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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與感受着脖子上,冰涼的觸感,是指甲搭在了他的血管上。
「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就吃。」
何與就地解決,拿出自己那口大鍋接滿水放在架子上火烤。
百納包里,有好幾種妖獸的肉類,覺得還是把剛才斬殺的平背虎拿出來吃,肉質鮮嫩,彈牙可口。
何與每次都要拿出一個碗來,往裏面加好多東西,之後刷在肉上,掛起來直接火烤,油脂滴落下來,飛濺帶着火星,回彈在肉上。
一股香氣就飄進扶桑的鼻子裏,他吞咽着口水看着烤肉。
「小子,可以吃了吧。」
「不能。」
何與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復到,手裏還在磨着一塊脛骨,將它磨的不再尖銳,再將內體掏空。
何與把這些骨頭丟進沸騰的水裏,轉身拿着醬汁再給烤虎肉刷一遍,拿着筷子扎進肉里,看看熟到幾分。
「閣下,我們明天到北邊去找紫藤肉根吧,還有鷹爪。之後到中央海域,把天竺魚骨和礁草找到。」
「我們儘快找齊藥材煉丹,你說龍獸精血,用自己的行不行啊。」
「你不怕炸爐就用吧。」扶桑的口水滴在地上。
「那我用小三煉丹怎麼樣?它總不能炸爐吧。」
何與說着,就想召喚小三出來,卻想起來他好像把它忘了。
「閣下,忘了帶小三回來了。」
「放心,它又死不了。叫它回來就行了。」
「【三倉通海爐】出來!」
何與嘗試着遠程傳送,有些懷疑扶桑的話可信度,看着手掌心的小爐,還真的可以。
「你說說你,吃了多少。」
何與都看見小三打嗝了,沒忍住點了點它的肚子,小三挪了挪,鑽進何與的身體裏。
「小三也真是奇怪,吃那麼多都沒有反應。」
「它能有什麼反應,不過好處在於,它吃的,等於你吸收的,你可以隨意吸收它體內的東西。」
「移動的真氣儲藏器。」
「有個巨大的缺點你要記住,【三倉通海爐】永遠不會真的認主,如果有一天你的虛弱它趁機而入,你的死,是必然的。」
「它其他的飼主都是這麼死的嗎?」
何與夾起烤肉放在扶桑的盤子裏,扶桑立馬抱住就啃。
何與嘆了一口氣,他遇到的,能不能有個正常的東西。
將烤肉切成塊,看着油脂汁水滲出來,何與拿着筷子夾起一塊蘸着佐料吃了起來。
天大的事,也得吃完飯再想。
喜歡少年何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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