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客廳之中,原本輕鬆愉悅的氛圍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所籠罩,瞬間變得凝重而壓抑起來。
劉光天如同一個犯錯後等待審判的孩子一般,老老實實地佇立在一側,低垂着頭顱,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只是靜靜地聆聽着王海洋那嚴厲的斥責聲。
秦淮茹則滿臉焦急之色,她一方面竭力勸說着情緒激動的王海洋,試圖平息這場風波;
另一方面又不停地向劉光天使着眼色,用眼神傳達出急切的信息,暗示他趕快認錯並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
然而,面對如此複雜的局面,就連一向精明能幹的秦淮茹也不禁感到有些應接不暇、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一種微妙而尷尬的氣氛悄然瀰漫開來,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與不安之中。
良久,沉默的王海洋終究還是開口了,對事不對人,他雖然確實生氣劉光天不知道上進,可是對他的這第一個小弟,還是有着不一樣的感情的。
「姐,你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情況,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又沒有兄弟姐妹的相互扶持,走到今天這一步是非常不容易的。
正因為我缺少親情,也沒有兄弟姐妹相伴左右,所以親情和友情對我來說,就顯得尤為珍貴,也格外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感紐帶。
我把你們都當做親人來看待,自然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和我一起過上好日子。
我當然不想你們現在稍微有了一點兒成績了,日子剛過好沒幾天,就固步自封,就得意滿足,就得過且過。
要知道可以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不多,我自然想要你們能夠換一種活法。一個堂堂正正的活法,一個努力拼搏出來的新活法。」
真情實感往往最容易打動人,王海洋說出了內心裏面的想法,而且平時的點點滴滴也確實是做的到位,這自然就讓秦淮茹和劉光天的內心裏大為觸動。
原本他們就並不會因為王海洋為了一些瑣事,就和他們生這麼大的氣,而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現在知道了具體的原因之後,無疑讓二人心中都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在這個特殊的,風起雲湧、瞬息萬變的大變革時代,人們的生活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和挑戰。
而他們二人的情況則更為典型,一個沒有丈夫,又帶着三個孩子過日子,一個乾脆就連家都沒有,無片瓦遮身,又身無分文,沒被餓死就算是好的了。
這樣的出身,卻得到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無私的幫助,帶領着你走出困境,讓你告別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讓你重新有了希望。
人家並沒有要求你付出代價,或者給予回報,唯一的要求就是指望着你自己努力,上進,憑藉雙手來達成這些目的,這份真摯深厚的情誼實屬不易。
可眼下,稍微有了點成績,尾巴就翹起來了,王海洋怎麼能夠不為此而生氣?要知道他對劉光天可是寄予厚望的。不然也不會這樣子的去栽培他,為他規劃了未來。
「我們深知你對我們關懷備至、用心良苦,這一切我們全都歷歷在目,並且是銘記於心的。
然而,關於這件事情,我敢拍着胸脯向你保證,光天他絕對僅僅是沒有能夠領悟到你的一番好意罷了,絕無其他任何不良居心或者別樣的念頭啊!」
這些話只能是秦淮茹來說,也只有她說這些最為合適不過了。
話說了一半兒,她又把視線放在了劉光天身上,先是對着他使了使眼色,然後繼續開口說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光天啊,這話得你自己開口說呀!表明一下你的立場和態度嘛!讓你哥能明明白白地知道你內心真實的想法究竟如何。」
就在這一瞬間,劉光天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整個人猛地回過神來!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與懊悔之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下去。
如同那推倒金山、壓倒玉柱一般,他雙膝跪地,重重地跪倒在了王海洋的面前。
悔恨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眼眶中湧出,順着臉頰滑落而下。
他的嘴唇顫抖着,發出一陣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仿佛喉嚨里卡着一塊沉重的石頭:
「哥……我……我真不是個東西啊!我怎麼能這麼得意忘形呢?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辜負了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期望……」
說到最後,劉光天已經泣不成聲,只能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龐,任由悔恨和自責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他源自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仔細回想一下,自從他開始追隨王海洋之後,人生之路可謂一帆風順、毫無阻礙,走進了快車道。
首先是關於居住方面的問題,早在之前便已得到妥善解決,使得他無需為此煩憂,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
不僅如此,每日的飲食更是豐盛可口,穿着既保暖又舒適。這種生活水準早已遠遠超越了基本需求。
且不說每頓飯都能做到大魚大肉,至少每隔幾天還是能夠打打牙祭的。至於衣物穿戴方面則更不用多說,冬季穿的暖和,夏季也能夠穿着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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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這樣的待遇,他每個月的工資不但按時足額發放,而且還有額外的績效獎勵以及豐厚的獎金。試問世間能有幾人有幸遇到像王海洋這般慷慨大方之人呢?
手中握有足夠錢財的他,自然而然地變得底氣十足。無論是幫助劉家內部解決問題,還是置身於外界的環境之中,他始終都能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做人處事。
翻身以來一直都被人吹捧着,再加上這般前所未有的優厚禮遇,久而久之,即使是那個曾經卑微到塵埃里、向來行事低調的他,也難以避免地開始變得有些飄飄然了。
然而此刻,王海洋的當頭棒喝,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讓他如夢初醒。
回想起往昔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過往,以及後來所經歷的種種輝煌時刻,這一切的反差如此之大,怎能不令他悔恨萬分呢?
認錯的態度確實令人無可挑剔,就連此時怒火滿胸的王海洋對此也是深表認同。
人之初,性本善,其實在劉光天的內心深處都是善良的,只是年輕氣盛之時,突然之間命運發生巨大轉變,從此過上了優渥舒適的生活,這樣的驟然轉變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會變得有些飄飄然、忘乎所以。
然而,劉光天卻未能成功地掌控住這關鍵的一點。就在此刻,當生活剛剛有了些許起色時,便已經隱隱透露出一些不太妙的跡象。
毫無疑問,這恰恰印證了那句古老的諺語:「德不配位,必遭禍殃」。如果一個人的品德無法與所處的地位相匹配,那麼必然會招致災禍降臨。
所幸的是,他還算是比較走運的,因為有個人——王海洋及時的察覺到了這一切。能夠在情況沒有變得不可收拾的時候,及時的提醒他,震懾住他。這樣做可以讓劉光天避免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
「唉!」一聲嘆息從王海洋的口中傳出,只見他眉頭微皺,輕聲說道:
「起來吧!咱們說話就是說話,你比如這般跪在我面前,這算是怎麼檔子事兒?
要是論年齡的話,你本身就是比我要大一些的,當初你執意要稱呼我為大哥,我多次阻止你終究是拗不過你,想着也無傷大雅,也就聽之任之由着你去了。
可你現在跪在我面前,不說咱們本就兄弟相稱,這樣子做不合適,就算是互不相識你這樣也實在是有點兒不像話,也太不成體統了。
這是想要讓我下不來台嗎?還是說存心讓別人看見,說我整個一封建社會的地主老爺做派?或者讓院子裏的那些人,笑話我們之間的關係?」
話從平和開始說起,然後是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簡直就是質問的語氣。不過王海洋的養氣功夫還是有的,最終還是把情緒平息了下來。
只聽得他繼續的苦口婆心說道:
「告訴你一個道理,獨來獨往的人可以深交,但這種人一般不交朋友,因為看透了不願演戲。你沒有價值人家看都不會看你。
六清不認的人可以信任,但這種人一般不信任別人,因為吃透了善良和格局的苦,嘗過身無分文的滋味,體驗過朋友的虛情假意。
在這個充滿着競爭的社會裏,規則就是你有能力有資源,就有人聯繫你,就有人關心你。
你沒有價值的話,即便你有再多的感情和才華,也沒有人會在意和可憐你。
感情對大部分人來說是沒有用的,對於像那樣的人,只有物質和利益捆綁在一起,才是最長久的。
怎麼樣獲取到足夠的物質和利益?那還不是要靠自身的本事,打鐵還需自身硬,你沒有真本事怎麼可能會有出息。」
劉光天雖然聽到了王海洋的話,可是他卻仍舊沒有起來,這是態度的問題,在話還沒有說完之前,在沒有徹底取得王海洋原諒之前,他是不可能起來的。
「大哥啊!我懂了,也明白了你的苦心,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的那種!
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嘚瑟了。
在此,我鄭重地向您許下承諾: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收斂起自己那顆浮躁的心,全心全意、踏踏實實地跟隨侯爺學習各種本領和技能。
請你相信我,大哥!我是真心悔過了,希望哥能夠看在我如此誠懇的份兒上,原諒這次我的不是。」
有了如此這般深刻的認錯態度,再加上那番鄭重其事的承諾,王海洋的面龐之上猶如烏雲散去、陽光乍現一般,原本緊繃且嚴肅的神情也逐漸變得舒緩柔和起來。
「嗯,能看到你有這樣的決心便已足夠,我堅信你定然可以言出必行。」王海洋輕聲說道,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信任。
「快些站起來吧吧!海洋已然不再氣惱,你呀,務必要將他所說之話語銘記於心,畢竟這些都是在為了你着想啊。」此時秦淮茹也隨聲附和道。
講真的,目睹眼前這番情景以及聽到兩人之間的這段對白後,此時此刻秦淮茹的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絲絲難以名狀的妒忌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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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來,如果非要衡量一下他們之間關係的親近程度以及疏遠程度的話,那麼棒梗跟王海洋或多或少還能算是有點親戚關係呢;至於劉光天嘛,那完全就是半路收來幫忙打雜幹活兒的。
可是呢,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王海洋像今天這樣對待棒梗啊!
那種耐心細緻地教導指點,還有願意給棒梗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寶貴機會,這樣的關懷和期望,以前可從來沒有在棒梗身上出現過啊!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海洋對外甥只有深深的厭惡之情。
所以說人真的就怕一個對比!
另一邊,好不容易等到王海洋諒解的劉光天,還是在秦淮茹的勸說下站起身來。
不過他站起來之後,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毫不猶豫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迅速地給自己斟滿了整整一杯酒。
緊接着,他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直接將酒杯高高舉起,朝着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的王海洋恭敬地敬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見到這個場景,王海洋臉上浮現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陽般溫暖人心。
他毫不猶豫地也端起了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杯中酒盡數吞下肚去。隨着酒水入喉,一股熱流瞬間湧上心頭,讓他感到一陣暢快淋漓,一掃剛才那不愉快的情緒。
與此同時,兩人目光交匯,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十分的豪邁,響徹整個房間,其中蘊含着無盡的歡樂和喜悅之情,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喜歡四合院之這一次肆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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