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記者和主編頓時齊刷刷看向林希。
當時他把這篇文章選上報紙刊登時,其他主編是有顧慮的。
畢竟這文章抨擊的對象身份特殊啊。
是軍嫂,還是科研人員的女兒。
可是林希力排眾議,非得把這篇稿子刊發在報紙上。
還是趁着社長出差的時候幹了這樣的事。
攔都攔不住。
現在想來,他的行為就是很不正常。
林希當時想的是這份報紙軍區的人看不到,而且是日報,可能第二天別人就會忘記這篇文章了。
他確實是徇私了一回。
現在,同志們譴責的目光看向他,給他帶去極大的壓迫感。
「林希,這篇文章是不是你寫的?」張城厲聲問他。
「不是我寫的。」
林希果斷否認,說的也是事實。
剛才,他已經想好怎麼給自己脫責了。
文章不是他寫的。
而且,新聞從業人員有權利揭發壞人壞事。
於曉梅不至於平白無故揭發陸婉婉,文章中被陸婉婉欺壓的受害人有名有姓,鄭莉莉被迫離婚了,家離子散,連孩子都帶不走,還有那個高芸,被欺負得身患重症,太悲慘了,大部分內容肯定是真的。
現在見陸婉婉帶這麼多人找過來報社抓人,氣勢凌人的神色,更確認她就是權貴子弟。
仗勢欺人!
見林希不招認,報社負責印刷和排版的幾個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直接指認他。
「社長,我們可以作證,是林主編非要印刷這篇文章的,他說要打擊權貴勢力,弘揚正氣!」
「即使這篇文章不是他寫的,那他和寫文章的人也關係匪淺。」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出來證實。
「社長,當時我們還提醒林主編要謹慎一些,要調查事情經過才能發表,沒想他固執己見。」
張城氣得大罵,「林希,你個混蛋 ,敢做不敢當,快滾出來!」
林希只能硬着頭皮站出來,強行為自己開脫,「社長,這篇文章真不是我寫的,是別人投稿的,我當時看過這篇文章內容,覺得她寫得這麼詳細,反映的肯定是真實的情況。」
「而且那幾個受害人那麼慘,有冤無處發聲,我心生同情,想為她們伸張正義。」
公安局長立馬上前掏出手銬,銬住他。
厲聲喝道:「惡意詆毀軍方科研人員,犯罪行為確鑿,快把你的夥同招供出來!」
看到手上被戴了冰冷的鐐銬,林希有些震驚。
「公安同志,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吧,這篇文章真不是我寫的,只是我推薦刊發的,如果文章里說的事是事實呢,難道我們不該為弱勢的受害者發聲?」
他還慫恿其他記者。
「各位記者同志,我們報社本來就是報道新聞,為群眾發聲的,懲惡揚善就是我們的工作責任,絕不能見權貴子弟欺壓百姓坐視不管。」
「你們說是不是?」
他這話確實引起了其他記者們對陸婉婉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只要她犯錯了,哪怕有那麼多的職務,也不能保住她。
他們熱血上涌時,才不畏權貴呢!
袁天亮發現陸婉婉這次碰到硬茬了。
他不由得擔心事態擴大,陸婉婉的名譽更難恢復。
才想上前勸解,陸婉婉已經走到林希面前。
眼神冰冷打量他。
「林記者,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怎麼知道寫文章的人是不是撒謊了。」
「如果我今天寫一篇文章發表在別的報紙上,說你勾結敵對勢力,蓄謀詆毀國家科研軍人,擾亂軍心,你覺得別人會相信嗎?」
這質問聲不疾不徐,鏗鏘有力,氣勢迫人。
林希立馬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勾結敵對勢力,我政治清白, 不信你們可以查我的家庭背景。」
「呵。」陸婉婉冷冷一笑,「關係到你的名譽就想到要做調查,為什麼別人顛倒黑白的文章送到你面前,你不深入群眾,不採訪雙方當事人,就草率地讓這樣的文章出現在報紙上?這是一個合格的新聞工作職業素養嗎?」
「還是說你們這些記者都是關起門在辦公室胡編亂造寫新聞稿的嗎?!」
鄭地有聲的質問讓林希一時噎住,大腦發懵。
沒想到遇到一個邏輯思維這麼縝密的人,口才也比他好。
「是誰向你投稿的 ,那個筆名太陽花的作者是誰?」陸婉婉追問。
「叫她過來,我們當面對質所有的事,孰是孰非,叫你們看清楚。」
林希支吾:「是……是一個文藝兵給我投稿的。」
袁天亮聞言,臉色驟然大變。
氣得要心梗。
和陸婉婉有過節的文藝兵,除了於正紅,還能有誰。
原來是個又蠢又壞的姑娘!
袁長勝眼瞎啊!
但是,轉念一想,165師家屬院裏發生的事,於正紅不可能知道啊,她根本沒有接觸鄭莉莉和高芸。
「林主編,給你投稿的那個文藝兵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
袁天亮比陸婉婉先問出口。
林希招認,「那個投稿的文藝兵叫於曉梅,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喊她過來了,一會你們可以和她對峙。」
「如果文章內容她是胡編亂造的,你們可以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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