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來到山腳下,就見山上的草叢隱隱晃動,王大樹知道這是兩人下來了,他趕緊對青志說道:「青志,你牽好騾子在這裏等着,我去接你爹和姐姐」。說完便準備往山上爬。
青志嗯了一聲帶着犟驢在旁邊吃草,王大樹連忙爬了上去。
趙家忠有些費力的走着,眼前的視線被一筐葡萄擋住了,他走起來賊費力,突然懷裏輕鬆許多,就見王大樹的手抱住自己的葡萄筐子,他喘了口氣道:「騾子車牽過來了」!
王大樹快速回答:「嗯,牽過來了,是青志牽過來的」。
趙家忠還沒反應過來為啥自家大兒子拉過來的,就聽青瑩笑道:「是不是犟驢不跟你走,沒辦法青志給牽過來了」。
王大樹把葡萄筐子背在身後,又去拿了青瑩身側的兔子道:「可不是,那騾子可犟了,我拉就是不走,還是芊嬸子說讓青志牽着我,要不然都牽不過來」。
三人笑笑繼續往山下走着,有王大樹幫忙下山的路好走了不少。
青瑩下山就看到青志坐在石頭上看着犟驢吃草,青瑩好笑的喊了一聲:「青志」!
青志聽到聲音後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姐姐,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連忙跑了過去。他十分懂事地從青瑩手中接過她胸前的背簍,幫着姐姐分擔一些重量。
等大家一起將所有東西都裝到了騾子車上,青瑩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擦了擦手,拿起一串葡萄遞給了青志道:「來,這是在山上采的,可好吃了,嘗嘗」。
青志眼睛一亮,立刻接過來,毫不猶豫地張口咬了一口,笑嘻嘻地道:「阿姐,可甜可甜了,真的很甜呢」。
幾人上了騾子車,青瑩架着犟驢往家走,先把葡萄卸下來別把犟驢累壞了。
犟驢要是知道自家主人這麼關心它,估計它又得叫喚了。
芊娘看着騾子車裏的東西也是挺震驚的,不說黑黑的果子,就說一筐的兔子也是挺驚喜的,還有那麼大的一隻鹿。
青瑩道:「娘,兔子不賣,養着,不能養風乾了吃,冬天也是好菜,這果子叫葡萄,娘你給洗一洗,我記得後院有個破鍋,讓小弟撿一些小石頭回來,把鍋子和石頭燒熱,然後把果子放進去,慢慢烘乾就成了葡萄乾了,還能長時間保存呢」!
聽着青瑩說的面面俱到,芊娘連忙答應:「行,放心,一會兒我就讓你小弟他們去撿小石頭去,你們去鎮子上慢的點啊」。
青瑩笑了笑道:「好嘞,那我們走了哈,對了,娘,別忘了,把這些兔子都藏起來哦」。
說完,青瑩便駕着騾子車朝着鎮上去了。
一路上,青瑩哼着小曲兒,心情格外愉悅。她想着等會兒到了鎮上,一定要好好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可以買回家。而在另一邊,芊娘則開始忙碌起來,按照青瑩所說的方法處理那些葡萄。
青瑩點點頭,然後架着騾子車離開,青志看着遠去的騾子車有些不高興道:「娘,我想跟姐姐在一起我,你也想去鎮子上」。
芊娘拍了青志的頭道:「去什麼去,你姐姐跟你爹去辦正事,別添亂了,去河邊撿點小石頭去,青誠你也去」。
旁邊的青誠哎了一聲,連忙拉着大哥離開,再不離開估計他頭上也有一巴掌。
屋裏的青月也想去鎮子上,但她知道會給大姐添麻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照顧好小鴻武,看着睡得正香的鴻武青月摸了摸他的小手輕聲道:「小鴻武快快長大呦」!
路過村口,那些長舌婦又看到青瑩駕着騾子車,眼裏有着羨慕嫉妒之色,但也不敢上前說什麼,只能默默的看着。
黃婆子啐了一口:「小娘的,這是又去鎮子上做什麼去,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她這麼一說,旁邊的人都悄悄地離她遠點,就怕讓趙青瑩知道了好揍她們。
黃婆子眼睛一轉,嘿嘿一笑拍拍屁股就走,去地方向正好是王婆子家。
「王婆子,王婆子在家嗎」?黃婆子在外面喊道。
王婆子正一肚子氣呢,這老二家的真是難整,油鹽不進剛說她幾句生氣摔門走了,她正在屋裏生氣呢!
生氣的王婆子就聽有人喊她,連忙出了屋子就看到黃婆子咧着嘴笑,她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沒好氣道:「叫叫叫,叫魂兒呢」!
對於王婆子態度怎麼樣黃婆子一點不關心,現在有人能找趙青瑩的麻煩她就樂呵。
黃婆子湊近說道:「哎呦,王婆子你可真是好福氣,你家大兒子那可真是有本事天天大魚大肉的吃着,還每天趕着騾子車去鎮裏,你說說你怎麼這麼有福,你家大兒子是不是天天也給你大魚大肉的吃着」。
王婆子高聲罵道:「啥,他們還天天大魚大肉的,倒霉的要死的老娘我吃糠咽菜他們天天享福,好呀這是不把我放心上啊」。
黃婆子這麼一聽立馬心裏暗笑:「哼,死丫頭,我還治不了你了」隨即繼續開口說道:「啥,怎麼這麼不孝順我前天看他們買了好幾斤肉,還有十來斤的肥肉,那布料是成匹成匹的買,這咋這樣,沒給你們送過來,說的不好聽分家分家那也是一家人呦,妹子我真是心疼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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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本來就火大,經過黃婆子這麼一挑唆更來氣了皮笑肉不笑道:「好姐姐,還是你心疼我,放心我絕不讓他們好過」。
說完王婆子拿着小木棍興沖沖的就往外走,後面的黃婆子賤兮兮的笑道:「死丫頭,這把不脫一層皮,呸」,說完她扭着屁股跟在後面走,這熱鬧她不得好好看看。
王婆子氣沖沖的走着,本來旁邊的路人都挺奇怪,也有所好奇也跟了上去,就這樣王婆子後面跟了一幫子看熱鬧的人。
青月把小鴻武放進筐子裏,邊逗他邊幫芊娘幹活。芊娘看着懂事的青月很是愛憐道:「好啦月兒,你帶鴻武就行,我來干」。
青月清洗着葡萄道:「沒事娘,鴻武現在注意力在撥浪鼓上,不哭不鬧好的很,姐姐說沒事給他唱唱歌就行,就是我笨學了半天就會一種,等姐姐回來我在跟她好好學」。
說完情翠好聽的聲音響起:「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的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她也沒懂為什麼老虎沒有耳朵和尾巴,但她覺得很好笑還好聽,而且鴻武也喜歡聽,這不她一唱兩隻老虎小鴻武就笑的更歡實了。
母女二人正沉浸在小鴻武的笑聲,突然大門的震響嚇到了二人,尤其小鴻武嚇得撥浪鼓都丟掉了開始嚎啕大哭。
青月生氣的看向門口,隨後擦了擦手連忙抱着小鴻武輕聲哄着。
王婆子怒目圓瞪看着青月懷裏的嬰兒冷哼一笑:「死丫頭淨做不要臉的事兒,還把野孩子帶回來了,怪不得立了女戶,這是沒臉進家門啊」!
青月連忙捂住小鴻武的一隻耳朵,然後大聲道:「鴻武才不是野孩子,他是姐姐的兒子,我姐姐好的很,比你們任何人還要好」。
她一說完王婆子更生氣了捲起衣袖:「好呀,這才幾天敢頂撞奶奶了,看我不教訓教訓你」,說完拿着手指粗的木棍打了過去。
青月瞳孔微縮害怕的轉身,單手罩着小鴻武,雖然自己很害怕但更不想讓小鴻武受傷。
眼看王婆子手持木棍打了過去,芊娘立馬上前一把將王婆子推倒在地。
王婆子被這股衝勁兒掀翻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芊娘,手指着她哆哆嗦嗦的道:「好,好你個…你,你竟敢毆打婆母」!
芊娘擋在青月面前,本來剛剛還有些害怕,但看着王婆子那張兇狠的臉瞬間跟炸毛的獅子一樣:「婆母,說的不好聽你就是個繼室,什麼是繼室那就是個妾,我相公可是正牌夫人所生,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們」,她說完這句話心裏還有些發怵,腿不自覺的發抖,但在孩子面前她故作堅強。
王婆子被這句話氣到了,立馬跳腳下來使出渾身力氣沖了過去,一把薅在芊娘的頭髮,單手狂扇芊娘的巴掌,嘴裏罵罵咧咧道:「敢罵我,我繼室怎樣,我還是你娘是你長輩,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邊說巴掌打的越想。
芊娘想掙開束縛,可惜她腳使不上來力氣踢不過去,手也掰不開王婆子的手,只能被她打着。
青志和青誠拿着兩筐石頭回來,看着自家門口圍滿了人,院子裏是打罵的聲音,青志和青誠一臉緊張又害怕但還是連忙擠了進去,當看到裏面的場景兩人都紅了眼。
青誠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推向王婆子,神情焦急,可惜他個子也不高,力氣也不大,一時沒有推開,自己倒被撞倒在地。
他疼的咧嘴,狠狠的盯着王婆子,此時青月驚呼道:「小哥你怎麼樣」?
青誠連忙對青月道:「快把小鴻武抱屋子裏去,別傷到了他」。
青月也知道此時此刻她不能留在這裏,連忙轉身進了屋子。
青志滿臉通紅使用了全身力氣沖了過去,頭狠狠的撞上王婆子的腰部。
王婆子打的正起勁兒的時候突然腰間出現一股巨痛,痛的她渾身發顫,隨後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王婆子叫喚邊看向青志,滿臉厭惡道:「小鱉犢崽子,要死的居然敢打我,倒霉孩子兒,我可是你奶奶」!
青志緊張渾身發抖口齒不清辯解道:「不,你不是,我,我奶奶死了……你是壞奶奶,壞奶奶」。
王婆子費力的站了起來,看着面前的一大兩小,又看看外面正在看熱鬧的人,她冷哼一聲:「好,不孝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說完她舉起棍子又沖了上去。
這一次芊娘怎麼可能再任由她打罵自己的孩子,她徒手抓住王婆子的棍子,狠狠的拽了過來丟在了地上,對着王婆子大叫:「你在動我孩子試試」!
芊娘這一聲暴怒真的驚住了王婆子,她眼睛緊緊盯着芊娘,眼睛如毒蛇一般看着她,隨後啐了一口:「呸,敢對你婆婆吆三喝四的,哼我讓你吃,讓你不孝敬我,讓你吃……」她邊說邊去踩爛剛洗好的葡萄,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去踩碎它能讓她解心頭之恨。
看着地上的葡萄被王婆子踩的稀碎,青志再也忍不住,沖了過去,一頭撞向王婆子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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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哎呦一聲踉踉蹌蹌向前走了幾步,好不容易停住身體,她扶着腰看着青志。
芊娘連忙將青志藏在身後道:「你在動我孩子們我跟你拼命,跟你拼命,我們已經分家了,分家文書寫的很清楚沒有孝敬錢,你今天來到這裏打罵我們,我,我要去告你去」。
王婆子這才回過神,想了片刻隨後惡狠狠道:「我是你婆婆,打罵你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你告我,去哪裏告我,哼,今天就不跟你們計較了,我告訴你們明日趕緊給我十兩銀子乖乖的給我送過來,我是你婆婆敢不給我,我鬧死你們」,說完她踩着小腳扶着腰快速走了,臉上帶着勝利的姿態。
芊娘看着離開的王婆子,又看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眼睛無光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心裏痛苦極了,為什麼分家了這個惡婆婆還是陰魂不散,她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嗚嗚嗚……」。
青誠抿了抿嘴走向大門看着看熱鬧的人冰冷道:「看夠了嗎?我要關門了」!
面對小孩子的詢問他們面上有些掛不住,有人嘴碎道:「哎,你這小孩兒一點禮貌也沒有,真是沒家教」。
青誠冷冷看着他道:「出去」!然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掩蓋住這些人的視線,他終於熬不住了眼眶通紅,身子一抽一抽的疼。
家裏什麼情況青瑩幾人真不知道,他們正在往鎮子趕去呢,心裏正盤算着一會兒怎麼賣更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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