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仿佛有人在拼命奔跑一般。
「姐,姐姐,姐姐在哪了!」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少年出現在門口,他身材壯實,皮膚黝黑,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猶如黑寶石般閃亮,腰間還別着一張獸皮,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獵戶呢。
少年名叫石頭,此刻正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最後將目光落在青瑩身上,充滿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是石頭的姐姐嗎?」石頭眨眨眼,天真無邪地問道。
青瑩凝視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她看到石頭的身影與小時候那個愛哭鼻子、愛撒嬌的小男孩重合在一起,淚水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石頭,我是大姐啊……」青瑩溫柔地撫摸着石頭的臉龐,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石頭頓時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喜和難以置信。他張開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喉嚨里發出幾聲嗚咽。接着,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到青瑩懷裏,緊緊抱住她。
「姐,姐你回,你回來了!嗚嗚,你去哪裏了?石頭痛痛,好痛,找了你好久沒找到,嗚嗚嗚……」石頭一邊哭泣,一邊訴說着自己的委屈和思念之情。
青瑩心疼地抱緊石頭,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安慰道:「姐姐這不是回來了嘛,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
石頭用力點頭,哽咽着說:「嗯,我不跟姐姐分開,不跟姐姐分開。」說完,他又往青瑩懷裏蹭了蹭,似乎想要把這段時間失去的溫暖都補回來。
青瑩心疼地將石頭緊緊抱進懷裏,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啊大弟,對不起……都是姐姐不好,讓你受這麼多苦,姐姐錯了!」她的聲音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石頭卻在她懷中悶悶地哭起來,但很快又止住哭聲,用髒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咽着說道:「嗚嗚嗚,姐姐回來了,石頭就不痛了,真的不痛了,石頭可高興啦。」說着,他又低下頭去,在自己那破舊不堪的布袋裏摸索了一陣,終於摸出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團來,獻寶似的遞到青瑩面前,臉上還帶着燦爛的笑容,「姐,快拿着,這是奶奶給的糖,我一直都捨不得吃,留給你呢,姐姐快吃了吧,不然被別人發現了。」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盯着門口,生怕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搶走他的寶貝。
青瑩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團,只見裏面包着一塊梨糖,由於時間太久,糖已經有些碎了,但仍能看出它被保存了很久。
芊娘一臉心疼地解釋道:「大……瑩兒,這是當年你大弟經常在王婆子面前哭鬧要找你,她實在受不了才給了你弟弟一塊糖。石頭一直想把糖留給你吃,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捨不得吃一口。」芊娘甚至不願再稱呼王婆子為婆婆,可見她對王婆子的恨意有多深。
青瑩聽到這裏,心中更加難過了。她看着眼前這個憨厚老實的大弟,想到原本應該聰明伶俐的大弟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她心裏難受極了。
白嬸子看到青瑩難過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急忙出來打圓場說:「今天可是我們重逢的好日子啊,誰都不准哭,要開開心心的。來,石頭,不要讓姐姐哭,要讓姐姐笑哦。快去帶姐姐吃飯吧,我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呢!」說完,白嬸子便轉頭對自家兒子下命令,「大樹,你還不快點帶弟弟妹妹們進屋?」
王大樹趕忙答應一聲,然後帶着孩子們走進屋裏。一路上,石頭緊緊地拉着青瑩的衣袖,因為他知道自己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牽着姐姐的手,但又怕姐姐再次消失不見。
狗蛋看着哥哥拉住姐姐的衣袖,心中不禁有些嫉妒。於是,他一把抓住姐姐的手,而一旁的小河則小心翼翼地拉住青瑩的小指頭。大家都盯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姐姐,心中充滿了喜愛之情。
就這樣青瑩被弟弟妹妹包裹住了,突然感覺很幸福。
趙家忠看着妻子懷裏的孩子疑惑問道:「芊娘,這孩子誰家的」。
芊娘溫柔的拍了拍小鴻武輕聲道:「這孩子是你親親外孫,叫鴻武,是不是模樣好看極了」。
她一說完趙家忠瞬間石化了,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這孩子怎麼就是自己的外孫了?
芊娘看着自家男人呆愣愣的模樣哼了一聲:「哼,你記住了這孩子就是你親外孫,不許跟瑩兒提孩子爹怎麼樣聽沒聽見」,她也看出來了這孩子估計沒有爹了,不清楚什麼原因,但她不會主動問什麼原因,等自家女兒想說便說吧。
說完芊娘抱着小鴻武進去了,徒留趙家忠石化在那裏心想:「好消息是自家大女兒有了孩子,壞消息是這孩子沒爹,這可怎麼辦」,聽着裏面的呼喚聲他只能滿腹心事進去了。
飯桌上有雞有菜,飯也做了不少,能看出來白嬸子是多麼盡心盡力。
飯桌上的人其樂融融,青瑩看着桌子的飯菜想着:「幸好之前吃了半飽,再吃一些就八分飽了」,她就隨意的看了一圈就見自家老爹心事重重的,那心事都寫臉上了,而且他眼睛是不是看向小鴻武。
青瑩輕笑一聲說道:「爹快吃啊,別看了,小鴻武就是我親兒子,他爹死了,因為賭被人亂刀砍死了」,說完她還在心裏排腹:「那個死渣男,就該亂刀砍死」。
然後繼續說道:「幸好啊找的男人沒爹沒娘的,他死了就死了沒有其他牽扯,我也夠聰明,偷偷留了些銀子,然後我就帶着鴻武回來了」。
她一說完白嬸子心疼極了,拍着她的手安撫着:「苦了丫頭了」。
青瑩咧了咧嘴道:「爹娘,我回來了你們嫌棄我嗎」?
趙家忠碗一摔道:「說什麼呢,嫌棄什麼,你是我女兒,鴻武是我外孫,放心日後我多做工多賺錢,養活你們」。
芊娘拍了她一下輕斥道:「你這丫頭說什麼,你是娘掉下來的一塊肉,心疼你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日後娘幫你帶小鴻武,放心吧」。
看着自家爹娘一頓感慨,青瑩心裏暖暖的,甜甜的叫了聲:「謝謝爹娘,也謝謝白嬸子」。
白嬸子擺了擺手道:「有啥謝的,你啊好好的生活,我看誰說你閒話,我不叨咕死她們」,說完桌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青瑩很慶幸,自己的爹娘及時止損,不愚孝,而且分家了沒有小人打擾,這樣的生活更有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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