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使者之後,周宇也管不了興漢朝廷里會怎麼處置他延壽教了。反正能做的他已經都做了,如果事情還是滑落向他最不願看到的,興漢朝廷決定「先安內」,兩家先開戰的話,他也只能接受。
目前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春播。
延壽教接下來的戰略里,糧食非常重要。因為戰事一起延壽教前線消耗大,要是戰事進展順利到時候又會多出一大堆俘虜嗷嗷待哺。周宇需要做到將糧食儲備做到萬無一失。
如果沒有三種高產作物在的話,周宇最多只能讓肥料製造機多堆一些肥長長產量。但種子就那樣,越是高產的種子越吃肥力,如果沒有化肥就上高產的種子,只會把田地的肥力吸乾淨,第一年似乎產量提高了,但第二年田裏就根本沒辦法高產了。
只有用占豆輪種堆肥增加地力,再靠玉米、土豆、紅薯的耐貧瘠田地的特性,將那些原本種不了作物的土地利用起來,變相擴大了種植面積,一下子就擴大了總的糧食產量。
正常的水田、好田大多還是播種小麥。小麥作為主糧是經歷過千年各種作物的優勝劣汰中殺出來的,它的「綜合實力」強,而且是周宇拿回24世紀賣給機構的「硬通貨」,他不可能削減小麥的生產。
如今在延壽教的科學管理以及打了許多水井方便澆灌的「基礎設施」加成下,加上種子自身抗雜草抗旱,還有科學防蟲。外加儘量少燒麥稈都拿去堆肥,耕地時候因為更好的鋼犁和足夠的畜力進行深耕。
多種因素下,安右道小麥的產量已經正在朝過去的平均產量120斤往240斤逼近。
如果能達到平均產量翻倍,也就某種意義上安右道能夠承載的人口數量也可以翻倍。到時候安右道可以不斷吸納周邊省份的人口,最終形成環安右道經濟圈,成為所有人都嚮往的繁榮發達省份。
就算周宇不和興漢朝廷進行武力對抗,安右道也能成為京城政治中心之外的經濟中心。朝廷想用政策來抑制安右道,或者說延壽教的發展,都要屈服於大環境。
那可不是設幾個稅卡就能攔得住的。別以為攔住了通往安右道的商路是在給延壽教挖墳,那其實只是在掘興漢朝廷自己的根。
在農業社會,糧食產量代表了人力,有了最重要的人力就有了爭霸天下的實力。
這一次的春播,又恰好是延壽教第一次全面擴大,放開玉米、土豆、地瓜種植面積。一些原本要輪耕的田地都不輪耕了,直接全都種上。今年的產量最重要,明年就算產量沒有今年高也無所謂。
明年攻入草原之後,儘量就食於當地,有羊吃羊,有牛吃牛。北原肯定有不願意投降的胡人,殺掉反抗的人之後,就算放過他們的牲畜,在冬天也大多會凍死,吃掉並不浪費。
而且有些草原的牧民飼養山羊,山羊又是啃草根吃的,數量多了會把一整塊草地吃成荒漠。把山羊吃光,讓他們飼養綿羊剪羊毛賣到興漢,只要延壽教將這個上游收購做起來,下游的紡織行業隨之滾動發展,足以把草原的經濟盤活。
遊牧民族很多時候是因為太窮了才不得不南下搶掠,只要控制他們放牧的牲畜數量不至於將草場啃乾淨,他們能用牲畜換來衣食住行的必需品,他們也能夠變成一個和平的「能歌善舞」的民族。
周宇已經做好了監控整個草原,將氣候和草場的變化作為重點監控對象的計劃。到時候更好的草籽將從24世紀被帶過來,慢慢佔領草原。
它們將更耐寒冷,根扎的更深。就算被山羊啃食也能有概率活下來,在下一個春天「春風吹又生」。它們可以根治草原荒漠化,穩固水土,將草原的草場不知不覺中變大變密。就算畜群更多也不容易將整片草場都啃到寸草不生。
如果周宇沒有佔領草原,他是不會做這種事的。而如果他成為草原的主人,則會儘量用其他產業將一部分的牧民變成草原上的城市居民,例如專門的商業城市和製造業城市或者礦業城市。
草原的馬駒、羊毛、皮革和礦產,都能成為他們發家致富的生產資料。不用遵循傳統都去進行逐水草而居的流浪生活。
這一部分定居的胡人將成為延壽教堅實的擁躉,因為他們所有的生計都會與興漢市場,或者說延壽教的收購進行掛鈎。
為了讓他們成為草原上堅實的支持周宇的力量,周宇不會像過去的中原王朝那樣在經濟上壓榨他們,而是會給他們保留足夠的利潤,讓他們成為「親中原」派。
有了他們,就算遇到大災害導致牲畜大規模凍斃死亡,胡人們也不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為了生存而南下搶劫。
到時候只要幫助那些草原城市臨時擴大生產,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再給出貸款幫助他們度過難關,就不會有活不下去的胡人「一呼百應」開啟南侵。
為了秋收前就要發起的攻勢,延壽教已經在訓練所有的教兵騎馬了。現在他們有足夠的馬,過去大規模種植來肥地的苜蓿草和占豆製作的豆粕都能成為馬匹的飼料,暫時還吃不窮延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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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幾萬匹馬吃完之後拉出來的成噸馬糞也成了助力春播作物的肥料。
延壽教的教兵已經儘量朝安江道轉移。
安江道那邊沒有什麼通往安右道的商路,人更少且延壽教的控制也更深。不像安右道現在必然到處都是朝廷或者有心人留下的眼線,不斷觀察着延壽教,想要找出他們在準備造反的證據。
而周宇並不擔心這個。因為朝廷的細作越打探,只會越確信延壽教確實是要對北原動手。
不論是在安江道黃州建立的前置糧倉和臨時軍營,還是集中全力往北方延伸建設的煤渣路,都充分證明了延壽教的下一個目標不像是要針對興漢朝廷。
延壽教在荊襄道、淮揚道和宣慶道的擴張都有所放緩,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穩固現有的「地盤」,以及春播上。
民兵、護教者們都在當地進行訓練,建立一些不起眼的據點。如果真的興漢朝廷有動作,他們會依託這些據點打一打防禦戰周旋一下,等待支援。
魏波鴻這個使者回去之後,興漢朝廷的反應還沒來,北方兀里烈的反應到來了。
他派人到達延壽教幫忙北原建設的港口,坐最快的船來到了冕州,騎馬進入曲陽縣要求面見周宇。
此人竟然是干額木——兀里烈最信任的內臣。
周宇也挺驚訝竟然是干額木親自來。據他知道的消息,這位在北原的地位公開的就不算低,實際上暗中的權力更高更深。
兀里烈把干額木千里迢迢地派來,不怕他跑死在路上,說明他是真的急了。
還沒到開戰的時候,周宇當然要演一下,見到對方的時候親自走過來扶着,還用胡語和對方對話:「歡迎德高望重的干額木先生,您一路上辛苦了。」
干額木原本因為趕路而累得蒼白,因為滿懷心事而有些僵硬的笑臉,在聽到周宇口中的胡語之後表情忽然「亮」了一下,顯然感覺到了驚喜。
但他還是用一句漢語來對周宇進行了問候。他莊重地彎下了身體就要下跪:「老奴拜見皇弟!」
周宇微微一愣,但立刻用力將他要跪下的身體拉住了:「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干額木是個挺老的老傢伙,身體瘦弱,周宇輕輕鬆鬆就將他的身體撐住了。
「干額木先生,別這麼叫我。我其實更想當陛下的女婿的,快看是誰來了。」
只見一朵白色的花朵飄了過來,當然是臨時回歸兀吉娜身份的周吉娜了。
只見她的臉上充滿了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就衝到了干額木的身邊,喜悅地叫道:「干額木,是你親自來啦。我在這邊太寂寞了,能見到你太好了~」
干額木也慈祥地看着兀吉娜,眼神中泛着感動的光芒:「公主,老奴總算又見到你了。宮中一別,我一直不知道你現在過的好不好。看到你現在明媚的樣子,比以前更漂亮的幾分,我就知道你在皇弟的身邊過得很好,這我就放心了。你的父親也放心了。」
明明一邊把周宇認做皇弟,一邊又直接叫兀吉娜公主,顯然這位干額木非常「靈活」,根本不把當做掩飾的「斷絕父女關係」放在眼裏,反正又不是真的近親婚配。
兀吉娜看着眼前的這個乾瘦老頭,很難把她在影像里看到的那個問兀里烈「是哪個公主」的干額木聯繫起來。只能說這個人的演技足夠好,在誰面前都能展現出他想要展現的形象。
他想讓兀吉娜認為他是從北原兀里烈身邊千里迢迢趕過來的一名看着她長大的老人,在她這兒博取好感。卻不知道兀吉娜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看透了他的虛偽。
所以兀吉娜演起戲來,干額木也看不出破綻。
「快進來,我泡了提神的茶,溫養一下您的身體。您看起來又瘦了。」
干額木慈祥地說:「不着急,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兀吉娜看到干額木指的方向,忽然愣住了。因為來人雖然穿着男人侍衛的衣服,但拿掉了頭罩和面巾之後露出了一張女人的臉。
「鮮于蓯!」
兀吉娜猛地衝過去,和她的貼身侍女抱在了一起。
她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其實已經超越了主僕關係。分別了這麼久再次見面,兩個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兀吉娜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她想起來了自己不得不將生病的鮮于蓯「拋棄」,最終差點害她死去,又最終引發了這樣一場數萬人死亡的大戰。
她有時候真的不敢去想鮮于蓯究竟能不能從鮮于家活着回來和自己再見一面。特別是這樣一場殘酷的仗之後,鮮于家難道能容忍她繼續活着嗎?
她甚至都不敢跟鮮于家去討要鮮于蓯,生怕反而惹怒了他們,反而把鮮于蓯害死了。
現在,她終於放下心來,鮮于蓯,這個陪着她從小長大的姐妹活着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在北原也就再沒有多少她真正牽掛的人了。
周宇和干額木相視而笑。
干額木笑自己帶來的「禮物」果然非常合兀吉娜的心意。
周宇笑他今後對北原動手就連最後一絲顧慮都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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