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大隊長說道:「老張說的有道理。而且城裏孩子會不會不好管?
我自己的社員,吼兩句罵兩句都沒事,急了眼踹一腳都行,這城裏孩子來了,輕不得重不得,管的多了他們是不是還要去告狀,那我們這些泥腿子哪裏幹得過人家城裏娃喲,他們都能說會道的,背後還指不定有什麼人撐腰,到時候我有理也變沒理,別再給我們惹出什麼亂子來。」
大家都在那兒附和:「對對對,這事不好辦啊。」
李書記笑道:「少跟我來這套。這是上面的政策,是你們不想辦就能不辦的嗎?這是必須要辦的事。不過你們也放心,其他地方的知青來了,公社這邊會先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了解咱們桃園公社的情況,想留就留,不想留的自己想辦法調走,想在這兒扎翅是不可能的。」
楊福田說:「但這還是沒有解決老張說的那個問題啊,我們收入就那麼多,本來就緊緊巴巴的,再多加幾個人來分,那就更少了啊。李書記,鍾主任,你們幫着想想辦法,怎麼樣能讓這些知青來了以後,社員收入不減少。」
鍾主任笑道:「不要這麼悲觀。人是最基本的生產資料,人多了,能幹的事情就多了。你當大隊長的,要好好琢磨琢磨,怎麼樣才能讓這些城裏娃最大限度的發揮他們的作用。
你要是想不出來,還可以讓他們花一年時間去開荒。第一年他們有補貼,餓不着,第二年他們自己開出來的地就能有收成,自己種自己吃還能不夠嗎?
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你和老張也別跟我們這兒哭窮。我和李書記知道大家不容易,知道大家辛苦,我們倆農忙的時候也下去幫忙幹活的,又不是沒幹過。那還能不知道咱農民兄弟辛苦嗎?行了,散會吧,都回去準備準備。有什麼事我讓小王再通知你們。」
李書記和鍾主任率先離開,大隊長們也站起來往外走。
張光宗墜在最後面,趁人不注意又拐了回去,進了李書記的辦公室,鍾良才正好也在。
李志華問他:「有事?」
張光宗笑道:「還得是您吶,一下就猜出來了。我是有點事。」
鍾良才笑道:「什麼事啊?說說。」
張光宗笑道:「是這樣,我想問一下,咱們公社是不是也要有人專門負責知青的工作啊?要是需要這麼一個人,我給您推薦一個。我們大隊有個姑娘,要學歷有學歷要形象有形象,能寫會算能說會道。」
這事屬於是他臨時起意,也是受了謝斌斌毛遂自薦的啟發。
做人吶,還得臉皮厚一點。
之前老趙和老顏兩口子想要給紅霞找個當老師的工作,一直沒協調出空位來,要是能把她安排到公社來當個管知青工作的小幹部,那也相當不錯了。
而且,在公社裏有人,什麼消息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對於柳樹屯大隊也是有好處的。
李書記想了想,說道:「公社的確會安排一個人負責知青工作,她還需要干別的,寫寫發言稿、起草個會議文件什麼的,她能勝任嗎?」
張光宗說道:「應該可以吧。」
鍾良才說道:「你得把那個『吧』字去掉,把『應該』倆字也去掉。這樣,你讓她過來一趟,我們考考她,要是她通過考核,就讓她來公社上班。現在就一個小王,也確實有點忙不過來。」
「行行行,謝謝李書記,謝謝鍾主任。我說的這個姑娘,是我們大隊婦女主任和治保主任的閨女,這倆人你們都認識,這個孩子叫趙紅霞,初中畢業,我們大隊的優秀民兵,勤奮好學。您二位多教導她,年輕人嘛,一時不適應沒關係,讓她有個學習的機會,她肯定會不斷進步的。」
李書記笑道:「那她來的時候讓老趙或者老顏陪她來就行了。」
「好。」
鍾良才看他干答應,就是不走,便問道:「你還有事?」
「有。」
李志華和鍾良才又對視一眼,鍾良才問道:「什麼事啊?」
張光宗笑的諂媚,說道:「是這樣,我們農民呢,也想着為國家建設多做貢獻,好好為人民服務,所以,我們大隊想要先建一個麵粉加工廠。如果這個麵粉廠做得好的話,我們再考慮發展點別的。二位領導覺得呢?」
李志華想了一會,說道:「也不是不行。」
鍾良才說:「社隊企業一直都有,咱們公社就有木材廠、磚窯廠、農具修配廠,徐家廟大隊自己弄了個磚廠,你們開個麵粉加工廠也可以。」
張光宗笑道:「需要領導們幫忙,幫我們申請一下機器。我們要建廠房什麼的,也需要磚頭、瓦片,還需要拉電線,這都得公社給批條子。」
鍾良才說道:「你倒是會想。行了,回去吧。機器和電我們幫你想辦法,建廠房這事就你們自己來吧。」
機器他想辦法去縣裏要。麵粉加工也算是人民群眾的基本需求,給批兩台磨麵機不過分吧?
「哎哎哎,謝謝領導,那我就不耽誤你們工作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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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華揮手:「你快走吧。淨給我們添事。」
話是這麼說,他臉上帶着笑,說話的聲音也是很愉悅的。
張光宗也笑哈哈的,麻利地走人。
出了公社大門,被楊福田一把抓住。
「你小子留下來幹嘛了?」
張光宗無語望天,「不是,你怎麼還沒走?」
「你都不走,我能走嗎?你跟領導說啥了?」
「我能說啥啊?我這不是找領導請教請教嘛。」
「請教什麼?」
「請教如何提高集體收入唄。本來就窮,還要添負擔,這都是什麼事啊!」
「就這?」
「不然呢?」
楊福田不信,但是張光宗這老小子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回去問領導,罷了,如果柳樹屯有什麼變動,他總歸是能知道的。就算他趕不上這波好處,他還能趕下一波,大不了他有樣學樣。
「走吧,一起回去。」
倆人騎着車,一路上嘮嘮叨叨。
張光宗問楊福田:「你們大隊的中學老師確定了嗎?」
「定了,我們大隊的退伍老兵,楊澤勇。」
「他能教課?」
「不能。他只能做個貧下中農代表。」
張光宗無語,「不能派個能教課的貧下中農?」
「派不了。我們大隊的貧下中農最高學歷是初中,還沒畢業。上到高中、能教初中的,有兩個,一個富農,一個中農,倆人都夾着尾巴做人呢,我要是派他們去,那就是給我自己找麻煩。還是讓他倆老老實實下地幹活吧。
老楊雖然文化水平差點,但是也識字,身份沒問題。你們大隊呢?」
「我們大隊是個高中生,66年的時候剛上完高一就停課了。不過人家在家裏自學的,前段時間回高中參加考核,拿了高中畢業證,成績還非常好。教初中沒問題。她還是貧下中農。」
「這不錯呀。我們老楊是個老同志,思想覺悟沒的說,穩得住,他們一老一少搭配,應該能把學校辦好吧?」
張光宗嘆氣:「就他們倆人,少了點。你說公社會給咱派老師嗎?」
「不確定。可能會派吧,公社初中原來的老師能不能一個大隊初中給分一個啊?沒有老師怎麼教學啊?辦個學校跟鬧着玩似的。」
楊福田說完,倆人一起嘆氣。
喜歡回到六零年代,踹開劇情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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