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於都斤山,一頂營帳內。
「啊!」
本來熟睡的李世民發出一聲慘叫,下一秒突然撐起身來。
「呼...」
他大口的喘息着,臉色慘白得嚇人。
「二公子,你怎麼了?」
營帳突然被人掀開,就見唐儉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沒什麼,做噩夢而已。」
李世民這才緩過神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那就好。」
唐儉也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就怕李世民出了什麼問題。
畢竟現在的李世民,就是李家的希望。
如果李世民出了什麼問題,整個李家恐怕就完了。
李世民沒有接話。
他方才夢見,縱然兩股突厥聯手,還是擋不住楊傲的攻勢。
他更是被楊傲一路追擊,甚至追上了突厥的於都斤山。
在高山之巔,李世民逃無可逃。
最後在屈辱之下,從山崖上一躍而下。
對於李世民而言,那種感覺簡直太真實了,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世民。」
不等唐儉問些什麼,一聲呼喚後,就見竇威沉着臉走了進來。
「叔公。」
李世民連忙行禮。
畢竟現在沒有外人,他自然應該以晚輩身份自居。
「你可知唐公怎麼樣了?」
竇威沉聲問。
「父親有消息了?」
李世民內心一緊。
「他和劉文靜等人,已經...」
竇威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來。
「什麼?」
李世民愣了一下。
其實在這之前,他都怕聽到李淵活着的消息。
更怕竇威得知。
一旦竇威知道,必然會想方設法接應李淵。
若真把李淵帶到此地,李世民所作所為不就全部穿幫?
到時候,他就一無所有了。
但如今真聽見李淵身死的消息,李世民就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許久沒有反應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才恍惚回神。
「沒想到啊...」
竇威感慨良多。
「叔公...」
李世民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讓我最不能理解的,為何你逃了出來,唐公卻落得如此下場?」
竇威又問。
他感覺事情太蹊蹺了。
以李淵的性格,如果真有活的機會,他必然會讓給李建成。
怎麼會留下李建成,反而讓李世民逃了回來?
而且李世民逃回來之後,從始至終沒想過去救李淵。
這裏面,到處都透露着古怪。
本來竇威以為,李淵已經死了。
「叔公,您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李世民皺眉。
他們唐軍的人馬,應該不會了解現在大隋的情報才對。
畢竟於都斤山,距離大算還是很遠。
「是因為我。」
帳外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
下一秒,李世民就見一人走了進來。
此人穿着打扮,都和隋人一般無二。
一雙眼睛深沉,讓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你是?」
李世民眉頭緊鎖。
「他是趙德言,唐公安排在突厥的人。」
竇威沉着臉道。
此話一出,李世民臉色大變。
他竟然不知此事!
甚至從未有過察覺。
「若不是我,你以為可汗會輕易聽取你的建議?」
趙德言冷笑道。
他一直沒有現身,就是在觀察李世民。
現身之際,也第一時間和竇威取得聯繫。
而李淵安排他在突厥的原因,就是隨時知曉突厥動靜。
同時,為李家留一股後路。
只可惜李淵沒能用到,反而是李世民用到了。
「二公子現在可以說說,唐公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趙德言沉聲道。
「唉。」
李世民嘆息一聲,腦海飛速運轉:
「我和父親他們分不同方向突圍,我選擇跳河謀生,他們...」
聽到這話,趙德言微微頷首。
「唐公曾回了太原,你可知道?」
他又問。
「什麼?」
竇威大吃一驚。
「不知。」
李世民內心一緊,但表面裝作鎮定。
「只可惜,時時候的太原已經被隋軍拿下。」
趙德言又道。
聽到這裏,李世民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算是明白過來,趙德言和竇威是在試探他。
趙德言就算在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打探太多的消息。
自然而然,不知真相如何。
「我知道父親有可能回太原,但我沒有辦法。」
李世民佯裝悲痛。
趙德言和竇威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都緩和下來。
聽了李世民所言,那麼整個事情就合理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好了,大隋有消息,可汗召見。」
趙德言深吸一口氣道。
他除了給李家帶來突厥消息,同時也要給突厥帶來消息。
因此,趙德言有部分人手放在大隋境內。
還有一些世家,在暗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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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李世民緩緩起身。
趙德言帶着他去見咄苾之時,就把李淵安排的暗中勢力全部說了出來。
其實李淵留的這一手,不算很了得。
那些世家,也只是商販世家,不然就是地方官員。
可以給李家的幫助微乎其微。
就算有幫助,也不過是錢財而已。
不過關鍵時刻,這些人還是有大用的。
李世民聽完就暗自心驚。
他着實沒想到,自己父親藏得如此之深。
思緒之間,李世民等人已經進了牙帳,見到了咄苾。
此時的咄苾神色嚴肅,整個帳內還有其他突厥將領。
「可汗。」
李世民躬身作揖。
「好了,大隋有異動。」
咄苾打斷李世民的動作後,直接說道。
「是嗎?」
李世民內心一緊,大隋終於有動靜了嗎。
「趙先生,還是由你來說吧。」
咄苾的目光,放在趙德言身上。
「是。」
趙德言一拱手,從中走了出來:
「大隋冊立楊傲為太子,冊立大典後沒多久,隋軍就開始調集兵馬準備輜重。」
他的消息有限,無法得知更多的消息。
「現在大隋對內無叛軍,集結大軍是要對付誰,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咄苾又道。
「這...」
在場眾人啞然無聲。
「楊傲是打算北上了,可汗!」
李世民沉聲道。
「只要他敢來,咱們就放開手去打!」
咄苾沉聲道。
「可汗說得沒錯,現在狼兒們的戰鬥力更強,做出了不少改變,隋軍定然不是對手!」
「不錯。」
一眾突厥勇士都士氣高漲。
「就算咱們打不贏又如何,隋軍認識路嗎?」
「是啊,說不準就迷失在草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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