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江,蜿蜒盤亘於群山之中。
平靜的江面上,漂浮着一艘五彩畫舫。
畫舫十分巨大,船板上有三層之高,一層是一個寬敞的中央大廳,上面兩層像是數排客房。
一側有一塊烏黑大匾,上書桂雲畫舫四字。
整個大船被裝飾的花紅柳綠,一排排大紅燈籠高掛,看上去很是喜慶。
遠遠便能聽到,自畫舫中傳出的聲聲女子的「咯咯」笑聲。
畫舫船舷上,此時倚靠着兩名女子。
一女一身紅衣,面目柔美,膚色白皙,略施粉黛,頭上各種珠寶玉釵,懷抱一把五弦琵琶。
另一名卻是一個身穿綠色衣裙的小丫鬟,為她家小姐撐了一把紙傘。
「姨娘,此次金葉島選取花魁,我秦婉兒一定能夠奪得花魁,入駐明月居,為你圓了這個夙願。」
秦婉兒秀眉微蹙,目眺平江。
她此次回到祖地看望姨娘,如今正要趕往此地最大的淮安城。
「小姐,我聽說那杜春瑩與謝玉娘跟幾大幫派來往的甚為密切,這可對我們很是不利。」
說話的小丫頭名叫瓶兒,並未去跟其他幾個丫頭片子一起打鬧嬉戲。
她最是心疼小姐,深知小姐的不易,時時為小姐分憂不少。
「瓶兒,不管如何,我們此次一定要全力爭取,還有三個月時間,我們還可以再想些其他辦法。」
「唉,希望如此吧!」
瓶兒嘆了口氣,說道。
突然,瓶兒似乎看到岸邊的一處石灘上,竟然有一道像是趴伏在地上的身影。
「小姐,你看,那邊好像有一個人,難道是一個死人嗎?如碰到一個死人,我們今日也太晦氣了。」
「瓶兒,讓船公將船靠過去,差人下去看看,萬一這人沒死,我們或許可救他一命,需知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
秦婉兒吩咐道。
「是,小姐。」
稍等了片刻,船公與瓶兒一起來到。
「秦小姐,此處乃是碧春江最大的一片險灘,礁石頻多,畫舫不可靠岸啊。
說不定那人早已死去多時,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快快離去吧。」
有些駝背的船公頭頭說道。
此時本來平靜的江面上卻又突然起了大風,畫舫也搖擺不定起來。
「小姐,起風了,我們還是快些離開,趕往淮安城吧。」
瓶兒也勸說道。
「不可,船公,您老今日多費些心思,我們前去看看此人到底是死是活,如果還有救,我們定要將他救上來。
這個月的工錢我會給你加上十兩紋銀。」
駝背船公一聽有錢拿,當即表示沒問題。
船上有皮筏子,船公又叫上一人拿了一把船槳,二人很快便上了亂石灘。
上前一看,見是一名黑衣青年,探了探鼻息,果然還有氣。
直接將他扛到肩頭,扔到皮筏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拖上了畫舫。
三日後。
畫舫竟然馳出了大山,來到了一片平原之地,不久便進入了一座大城中。
不過他們卻未下船,所有人皆是住在船上的。
「小姐,那人醒過來了,但卻是個啞人,不會說話。」
瓶兒一路小跑的來給秦婉兒報信。
「走,我看看去。」
秦婉兒隨瓶兒來到一間臥房中,見那相貌普通的黑衣青年果然已經醒來。
此時正盤坐床榻上,目光呆滯的一動不動。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秦婉兒輕聲問道。
「哎呀,小姐,我都問了好幾遍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瓶兒說道。
秦婉兒見那青年果然如同沒聽到一般。
這下他們可犯愁了,本來好意救下一人,這人卻如同痴傻一樣。
這又該怎麼辦?
還是秦婉兒腦筋靈活。
她對着這青年多番嘗試起來。
「你餓不餓?」
沒反應。
「你從哪裏來?」
沒反應。
「你過來。」
這一下竟然有了變化,那青年竟然一起身,走到了秦婉兒對面。
「哈,他聽得懂我們說話。」
「把那張椅子搬過來。」
「向前走三步。」
果然有用,除了不會跟人對話,其他你讓他幹什麼,竟然都能聽得懂。
「瓶兒,此人也可能傷了腦袋,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便會恢復正常,你先帶他跟船公一起做些雜活,看看再說吧。」
秦婉兒吩咐道。
「是,小姐。」
瓶兒將這青年帶到了船公的臥房,跟幾個船公住到了一起。
秦婉兒回到自己的閨房,坐在梳妝枱前,呆呆的望着江外的風景。
此時的畫舫已經停靠在了一處船塢中,船上放下了搭板,與陸地相連。
兩岸各種觀景閣樓,幾乎佈滿了江岸。
此時雖是大白天,兩岸也是亂鬨鬨的。
「快看,婉兒姑娘的畫舫回來了。」
「她此時回來,定是存了要爭奪花魁的心思。」
「哼,回來又怎麼樣?爭奪花魁,她又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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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要知道想要爭得花魁,沒有幾大幫派的支持,只靠一些熟客的支持怕是難以成功啊!」
「哼,我不管其他人,我就是喜歡婉兒姑娘,一定會支持她。」
秦婉兒雖人在畫舫中,但這些議論聲卻紛紛傳進她的耳中。
想到眼前的境況,她不禁憂色更甚。
「瓶兒,吩咐下去,今日酉時,準時接待賓客。」
「是,小姐。」
很快便酉時已過,這淮安城最大的煙花風月之地,碧春江畔,華燈初上,也開始了它一天最為繁華的時段。
隨着三三兩兩,五六成群的富家公子,文人墨客的到來,畫舫很快便熱鬧了起來。
畫舫的丫鬟與老媽子們也開始越來越忙碌。
畫舫一層的大廳中,此時已經坐了幾十名喝花酒的公子哥。
「各位,我們兄弟既然來到桂雲畫舫,必定是衝着秦婉兒姑娘來的,今日我趙有德就在此表明,此次明月居選取花魁,我必定是支持婉兒姑娘。」
一名身軀肥胖,滿面膿包,卻身着錦緞華服的胖公子高聲說道。
「對,此次參加花魁選舉的謝玉娘與杜春瑩,哪裏會比得上我們的婉兒小姐。」
「既然今日我們大家歡聚於此,就請婉兒小姐為我們演奏幾支小曲如何?」
「好,大家歡迎婉兒小姐出場。」
秦婉兒已自幕後款款而出。
坐到藝台上,懷抱琵琶,口中說道:
「承蒙各位厚愛,我秦婉兒定要爭奪此次花魁選舉,進入明月居,還望各位多多支持。」
「婉兒姑娘請放心,我趙有德已經跟大家打過招呼,此次你競選花魁,我們必會鼎力支持。
今晚大家放開了吃喝,所有開銷全部由我趙公子包攬。」
趙有德一聲大喊,畫舫上氣氛瞬間變得熱烈起來。
隨着秦婉兒手中琵琶聲的響起,她也一展歌喉,唱起了小曲。
歌聲淒婉,眾人很快沉醉其中。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春江水暗流滯。
但見潮頭動,添幾許激盪…
一曲畢,全場掌聲如潮。
「還得是婉兒姑娘,這小曲唱的。」
「唉!這曲子簡直就是為我而作。」
「就憑這唱曲兒的功夫,今年的花魁便必定是婉兒姑娘。」
「……」
就在眾人把酒言歡,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幾個不速之客來到了畫舫之上。
「呦,唱的不錯嘛,這小曲把我都要唱哭了呢。」
一聲風騷女子聲音響起。
眾人一看,卻是一擺首弄姿,走一步扭三扭滿身風塵氣的女人。
身後除跟了一個丫鬟外,便是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
「杜春瑩,此時你不在你家春蘭苑,跑到我們桂雲畫舫意欲何為?」
秦婉兒見來者不善,遂質問道。
「咯咯,秦婉兒,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今年的花魁爭霸,你最好馬上退出,否則,不但是你,就連你這艘桂雲畫舫,也要搭進去。」
杜春瑩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說道。
「一派胡言,誰能爭得花魁,自有這碧春江兩岸,淮安城中的百姓說了算。」
秦婉兒怒聲說道。
「對,杜春瑩,我趙有德跟眾多兄弟就是來支持婉兒姑娘的,她一定會爭得花魁,成為明月居頭牌。」
「趙有德是嗎?我知道你,你那死鬼老爹可是我春蘭苑的頭號常客,你這不孝兒子,竟跑到了秦婉兒這浪蹄子這裏。」
杜春瑩說完跟身後幾名大漢使了個眼色。
「趙有德,以後你再敢踏入桂雲畫舫一步,我胡老三一刀砍斷你的狗腿。」
一名身穿對襟短衫的黑臉大漢說道。
「這人是青鯊幫的胡老三,他可是煉體一階大圓滿武者。」
「沒想到青鯊幫竟然直接來威脅秦婉兒。」
「這下秦婉兒危險了。」
畫舫中賓客紛紛議論起來。
就連趙有德也咽了口唾沫,未敢再說出話來。
秦婉兒見勢不妙,忙給瓶兒使了個眼色。
瓶兒急忙跑向畫舫內艙,不多時,自內艙出來一名六旬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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