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朱老頭的聲音,朱洪芸的腳步一頓,她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神色略微有些動容。
但隨後她就冷聲道:「我的家在溫城,我不回家住。」
朱老頭的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但是緊接着他又道:「那你來朱家住嗎?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着。」
朱家房子本來也不大,也就才兩個房間,本來一直都是朱新堂和朱老頭一起住,另外一個房間空置着,裏面的擺設也和之前一樣,從未動過。
朱老頭還會定期去打掃,所以裏面並沒有積灰,被子和床單也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出去洗曬的,很乾淨,可以隨時入住。
後來紀眠長大了就沒辦法在朱老頭給她做的小床上睡覺了,他就特意收拾出了一間雜物間,讓紀眠住了進去,所以紀眠的房間比其他的房間都要小一些。
「朱先生,我只是一個陌生人,住進朱家並不合適。」
「你還在怪我嗎?」朱老頭的臉上逐漸顯現出一絲痛苦,還交雜着愧疚後悔以及悲傷等一系列的複雜情緒。
「我怎麼敢怪您,你是我們節目錄製的客串嘉賓。」朱洪芸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態度讓人挑不出錯處,但是就是她這樣的一副態度,才使得朱老頭的情緒更加低落。
最後他只好強撐着一抹討好的笑容,對着朱洪芸道:「既然你不想回來住,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你隨時都可以來家裏玩,要來吃飯的話也可以提前跟我說,反正你現在就住在隔壁,說話走動也方便。還有,你自己一個人住要照顧好自己,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身子熬壞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朱先生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多管閒事。」
朱洪芸說完,就直接提着藍恙的東西跟着一起離開了。
朱老頭看着她冷漠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最後在菜子家門口停了下來,推門而入,然後就再也看不見。
清涼的月光灑在那站在老舊的木製門板前的那個老人身上,銀白的月光將他暗色調的麻衣給照上了一層冷色,三月的晚上涼風輕起,那瘦小的身影看起來孤獨又落寞。
朦朧的夜色中,最後只聽得一聲嘆息,那個瘦削且略微佝僂的身影就隱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朱家大門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因為門靠近朱老頭和朱新堂這邊的房間,所以兩個人就被吵醒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個點來敲門,朱老頭見天還沒亮,他就讓朱新堂繼續睡覺,他去開門就好。
朱老頭連忙穿衣服起來去開門,結果卻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西裝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整齊地站成兩列,看起來很有壓迫感。
朱老頭的眉角皺了起來,外圈已經發白的眼瞳此刻寫滿警惕。
「你們是誰?」
趙斌走到朱老頭面前,笑着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但是又想到對方可能不識字,他就說道:「我叫趙斌,後面的那位是我的老闆,我們是來找人的。」
朱老頭看着他,然後又看了看這兩排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眼裏寫滿不相信。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干架的呢。
朱老頭的目光又落在了後面的那個男人身上。
看到他的時候,朱老頭愣了愣。
這不是之前和傅知渝一起的那個男人嗎?
因為他的長相太過驚艷,那張俊美的臉看一眼便不會忘記,所以即便是他現在又長開了五官清晰凌厲了不少,朱老頭還是能認出他。
只不過當初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衣着很普通,身上也沒有什麼配飾,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有錢人。
沒想到他原來這麼有錢。
西裝名表一樣不少。
朱老頭是識貨的,他在外面算命摸爬滾打也有些年頭了,他也是會看人的,他喊住傅知渝不僅是因為覺得她的命格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更是因為她穿着一身名牌。
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只是算了一次命,沒有出錢消災。
「你是來找知渝的?」朱老頭看着他。
此刻陸清盛已經走到了朱老頭面前,一張清雋的臉上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嗓音也毫無溫度,但是嘴上說出來的話卻很有禮貌:「是,煩請老先生讓我進去。」
朱老頭認識陸清盛,放他進去自然沒問題,只不過——
「現在還不行。」
陸清盛看着朱老頭的眸光驟然變冷,周身也仿佛漫着絲絲寒意,他盯着朱老頭:「你說什麼?」
朱老頭被他的目光看的遍體生寒,他就連忙解釋道:「孩子們現在都還在睡覺,知渝現在肯定也還沒醒,你進去會吵到她。」
陸清盛來的急,找到傅知渝的方位以及她現在的住處後就連忙趕了過來。
他太想見她了,一下子倒是忘了現在天還沒亮,他的女孩肯定還在酣睡。
陸清盛就妥協了,最後只說道:「我不進家裏,就只在院子裏待着。」
朱老頭略微思索一陣,才點頭:「行,但是你動作輕點,還有你的人也別發出太大聲音。」
「還有就是,院子裏可能沒有這麼多椅子,坐不下這麼多人。」
趙斌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們可以站着。」
院子裏有一張小桌子,桌子周圍就擺着四張椅子,剛好夠他們四個人平時吃飯。
昨天晚上拍攝節目的時候椅子不夠,還是臨時去王艷家裏搬了幾個過來,不然的話坐都坐不下。
朱老頭讓陸清盛隨便在一個椅子上坐下,陸清盛就在靠左邊的那個椅子上坐下了。
看見他坐的位置,朱老頭神色一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沒想到這人竟然一坐就能坐到傅知渝平時坐的位置,這應該是巧合吧?
椅子並不高,再加上前面還有一張並不大的桌子,陸清盛高大的身影坐在凳子上,雙腿都只能縮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有違和感。
趙斌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看見自己老闆如此憋屈的一面,不能發出聲音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板凳上坐着。
而此刻當事人卻並沒有管別人說什麼,他只覺得他此刻坐着的位置讓他格外心安。
毫無理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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