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這幾日陰氣沉沉,僕人們大氣都不敢喘。往來的軍官更是稟報完事宜就立刻離開,絕對不敢在府中耽擱。
這一日清晨長公主從睡夢中醒來,睜着眼睛看着床頂。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臉,皺巴巴的皮令她煩感。隨手扔出去一個枕頭,剛好砸在進屋的女傭頭上。
還好不是硬物,否則這個女傭就要破相了。
「方權有動靜嗎?」長公主顫抖着聲音問道,聲音沙啞難聽。女傭隨之身體一抖,怯懦的回答:「沒有。」
「啊啊啊啊啊!!!」長公主像是等不及了,立刻暴躁的尖叫起來:「為什麼!他不該接到信就來見我嘛!!!把契約給我拿來!!!」
女傭火速的起身轉身出去,迎頭就撞見一個人。
那人身姿修長,綠衫微微透出內里秀色可餐的身體輪廓,尤其是那緊實的肌肉令女子們心動。
女傭面色微紅,怯生生的行禮:「松雲先生····」
沒錯,正是名為松雲的人。
松雲揚起唇角,溫聲問道:「姑娘匆匆的去做什麼?」
女傭說:「公主殿下要我去拿契約。」
松雲揮揮手:「去吧。」
說罷,便迎着內屋滔天的怒氣而去了。一進屋就對上那憤怒的雙目,松雲面色如常款款走到長公主床榻前,跪在她的膝下抬頭望着她。
「殿下為什麼如此生氣呢?」
長公主如今容貌迅速老化,一天比一天的丑。皺巴巴的皮膚令她自己都倒胃口,現在更是不想看到這些人。
啪——
長公主一巴掌甩在松雲的臉上,被妥善護理水嫩的皮膚立刻紅腫起來。但松雲依舊用含情脈脈的眼眸看着長公主,絲毫沒有因為被打而消減。
「你看着我的臉就不噁心嗎?」長公主望着眼前這個傢伙。
松雲是她的男寵,在公主府長公主不缺男寵,但像松雲這種滿眼愛慕的卻不多見,他好像天生就是一副含情眼。
松雲握住長公主那粗糙老斑橫行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一往情深的看着她。
「我從不覺得殿下您現在與曾經有何分別。」
長公主內心何其動容,她撫摸着松雲的臉沉默不語。而松雲順勢上前親吻長公主的唇,隨後又嬌羞的低垂下眼帘。
「實在是沒有忍住,親吻了您,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何等柔情,長公主難以抵抗將松雲拉上床榻,二人滾入床鋪內部。
取契約回來的女傭立在門前,聽裏面吱吱呀呀的床鋪起伏之聲便不再往裏走。捧着裝契約的玉盒退到廊外等候,直到日頭偏西。木門被打開,松雲長發凌亂不堪,裸露的脖子敞開的衣襟佈滿紅痕。
松雲出來又見到那女傭,似乎累極了聲音虛脫的說道:「公主睡下了,你等會再來吧。」
女傭低頭應聲隨後離開。
松雲走過長廊七拐八拐來到無人之處才坐下,嫌棄的拿出帕子擦拭唇邊水漬。
不久後,一個小官從隱蔽的灌木後走來在松雲面前行禮。
「如何?」松雲問道。
小官回答:「主人並未找到當初施咒的少女,不過···聽說···霞谷的香葉氏似乎有意靠近公主府。」
松雲面容冷淡,剛才面對長公主的柔情一掃而空。
「嗯,知道了。」
小官繼續說:「主人還有事要我問先生您。」
「什麼?」
「長公主的能力者部隊···何時能為其所用?」
松云:「很快了。」
「好,先生您事情辦完就可以離開公主府了。主人說,此番辛苦先生您。」
松云:「為主人辦事何來辛苦?」
聞言,小官再次潛入灌木中。
松雲則偷偷掏出懷中的小型木雕,那模樣像極了鹿頭。像這樣的東西一共有三個,分別是灰燼鹿角、冬日鹿角和九色鹿角。
每一個鹿角可以號令一支能力者部隊,其中冬日鹿角已經沒有作用。早在反叛軍侵襲之時借給霞谷爵士,結果冬日能力者部隊全軍覆沒。
現在松雲手中的是灰燼鹿角,就差最後一個。只要從長公主那裏得到九色鹿角,他就不用陪那個老女人睡覺了。
黃昏,松雲再次來到長公主面前,此時的長公主異常興奮,松雲不解的走上前被其拉到旁邊。
「公主殿下為何如此開心啊?」
長公主眉目滿含笑意:「你看過就明白了,宣他們進來!」
隨着長公主說完,被僕人們迎入正堂的是一個馬戲團。他們身着怪異的衣服,臉上都畫着可笑的妝容。松雲說道:「原來殿下想看馬戲表演啊。」
長公主沒有說話,而是笑呵呵的撫摸松雲的手。
觸感令松雲頭皮發麻。
馬戲團的成員分散開,一簇火苗從四周噴向中間,黑煙滾滾之中出現一身披黑袍,細碎珍珠鋪滿他那半透的紗巾。黑袍巫師伸出一隻手在虛空中旋轉,一隻老貓出現在他的掌中。
貓顫抖着發出沙啞的叫聲,隨後黑袍巫師手腕轉動。虛幻之中年老的貓在煥發生機,變成一隻年輕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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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馬戲團外圍迸射出各種顏色的綵帶,而黑袍巫師也在綵帶的渲染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光遇,能力、巫術、科技並存,沒有人會覺得今日這馬戲團的表演多麼出人意料,精彩倒是精彩。
但長公主卻對那將老貓變為小貓的演出格外在意,結束後更是鼓掌叫好。
長公主側過頭看松云:「你覺得如何?」
松雲自然順着她的話誇讚:「很精彩,尤其是那黑袍巫師的巫術簡直是令人難忘。」
「沒錯啊!」長公主開心的拍拍松雲的手背,大聲問:「你們的團長是誰?出來,我要賞你們。」
松雲紅唇微起,擔憂道:「殿下,這馬戲團從何而來?會不會有詐?」
長公主現在迫切的想要恢復青春容顏,哪還管得了那些。尤其是日日夜夜來自林芝上癮的瘙癢早已將她逼瘋,她面露不悅。
「誰能算計的了我?」
松雲低垂下眼帘不再多言,餘光卻看向馬戲團中逐漸走上前的黑袍男人。這正是剛才表演的黑袍巫師,此人頭戴面具看不到容貌,身材修長且有一頭烏黑的長髮。渾身散發着黑暗的氣息,仿佛從深淵而來。
這個人接近長公主到底有什麼目的?
松雲倒不是憂心長公主安危,而是他想從長公主這裏得到的九色鹿角還沒到手呢!
黑袍巫師已經走到長公主身前,那裸露出來的玉手纖細修長。
只看這雙手就能猜到定是個美男,長公主誇讚道:「先生真令我驚喜啊!來,走近來,讓我瞧瞧你的臉。」
黑袍巫師沒有動作,卻是出聲道:「鄙人行蹤光遇表演技法,面容受損怕驚擾殿下。」
「那好吧。」長公主只覺得可惜,但眼睛卻不老實的看向黑袍巫師內里若隱若現的胸腹線條。
松雲不禁在心中吐槽,這長公主簡直是老色匹!
長公主問道:「你剛剛那巫術,把年老的貓變成年輕的小貓是什麼技法,我怎麼從未見過?」
眾目睽睽之下,黑袍巫師說道:「眾人面前,不宜多說。不如晚些時候,請殿下親自來看。」
「好好好。」長公主也不管危險不危險,當即同意。
一切似乎都順利極了,當晚馬戲團就被安排在長公主寢殿西側的殿內休息。門窗緊閉,一直戴面具的黑袍巫師才摘下面具露出本容,正是香葉必先。
身後畫着誇張妝容的捲髮女人是玉芝,她出言提醒:「你現在摘下來萬一被看見呢!」
「我喝口水再戴上。」必先不在意的尋水喝,「剛剛你們都看到了吧?她可真老啊。」
打扮成馬戲團成員的都是霞谷的士兵,他們跟隨必先而來。
其中一人附和道:「是啊,我從側面看,眼眶上的皮都要掉到下巴了,好可怕!」
玉芝不贊同的說:「都少說幾句,這裏離公主寢殿那麼近,別被聽到。」
必先打了個哈欠:「等她宣我吧,一會兒你到我的影子裏來。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玉芝點點頭,死士契約的巫術器具她都準備好了,隨時等待長公主宣召。
然而,他們等到後半夜也沒有等來公主的宣召,反而是女傭人隔着門通知他們。
「長公主今夜休息了,各位也早些休息吧。」
待女傭人通知完離開,必先皺眉不解:「難道她不想重回青春啦?」
年長的霞谷人擔憂的說:「該不會察覺到什麼了吧?」
必先思忖片刻:「我去打探消息。」
黑夜之中,一隻影子游離其中,順着房檐投射到地面的影子來到長公主寢殿外。隔着門板只聽內里傳來男女歡愉之聲,必先聽此心中只想怒罵,灰溜溜的回到偏殿。
玉芝問道:「怎麼樣?」
必先甚至不知該怎麼說,猶豫半天回答:「真是···長公主在滾床單,明天再說吧。」
眾人聽完真是各個無力吐槽,又無奈又想笑。
就這樣等到第二日,依舊沒有張工專傳召的消息。必先差人去問,傭人說長公主與面首在一起不宜見客。
一連好幾天,他們這夥人都在偏殿待着,必先都快閒出病來了。
「是不是我們這個計劃不行啊?」
必先嘴裏叼了個菜聽手下人說話。
「長公主怎麼天天跟男寵在一起?我不相信!」
「也許是不同的男寵唄,一把年紀還真是老當益壯。」
眾人笑着議論,年長者發出憂慮的聲音:「唉···我們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事啊,又不讓我們離開也不宣召我們。長公主到底在想什麼?」
「是不是故意的拖延時間啊?」
必先跳下床榻,向身旁人說:「你找個人給長公主傳話,就說我們要走了。」
「可是長公主萬一不讓我們離開呢?」
必先:「那我們就偷偷離開。」
在旁邊聽着的玉芝疑惑道:「我們不是要給長公主下套嗎?這麼突然離開?」
必先揚起唇:「這叫以退為進。」
被必先安排出去的馬戲團小丑向門口守衛說道:「大哥,您能幫我傳個話嗎?我們待了許多天了,公主殿下也不傳喚我們。在這待着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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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衛傲慢的冷哼:「離開?進了公主府還想離開?你們對公主殿下有用,就在這待着吧,也不少你們吃喝,想着出去幹嘛?」
「這——」
見這個小丑還要說話,守衛將長槍橫起:「進去進去,沒有通傳就在院子裏待着。」
小丑回來將遭遇說給大夥聽,必先輕笑道:「看來···長公主不好對付呢。今晚我們就走,我想定不會那麼容易。」
公主府地處開闊平原,周圍矗立着銀杏樹金色的葉子隨風飄蕩華麗柔美。公主府被高牆圍繞,其中有三座主建築。為中心位置的就是公主寢殿,分為上下四層,空中更是有懸浮長廊將三座建築連接起來。
必先等人就在公主府主殿內的偏側,這裏白日幾乎沒有陽光能照射進來,屬於偏冷之地。
尤其是夜晚,天空若是有烏雲,幾乎讓人從遠處發現不了這處竟還有個庭院。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偏殿灌木之中傳來,一直延伸到假山上。
守衛們望去只覺得詭異怕人,但前面乾淨的主街被燈火照亮倒又給予一些安慰。
嗖——
從他們身旁一個黑影快速划過。
其中一個守衛聲音在打顫:「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那人也覺得害怕,強裝鎮定的回答:「我什麼都沒看見。」
二人彼此鼓勵的看向對方,幾乎同時在對方身後看到黑衣人。緊接着他們的脖子瞬間被扭動成平角,昏死在地。從偏院中走出來一隊黑衣人,為首的面具男人正是必先。
必先低聲吩咐:「分兩隊撤離,玉芝到我影子裏來。」
於是,玉芝踏入必先的影子中,瞬間陷入其中不見蹤影。隨後必先憑空一跳躍上高牆,順着牆壁向外走。
剛轉過幾個彎道,忽然前路衝出來一人,速度極快向必先俯衝而來。必先沒有躲避與那人相撞,卻沒有預想的撞擊。必先以影子形態從這個人身體裏穿越過去,而那個人回手卻拽住了必先的衣擺。
隨着那人的動作必先整個人被拋到空中,再看那人已經幻化成張開巨口的蟾蜍,隨時準備將他吞入腹中。
然而必先懸浮在半空中,黑影幻化成巨大的黑色刺刀齊齊落下。大蟾蜍原地跳起幾乎遮蓋住天月,再次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長長的舌頭快速吐出向必先而來,一擊未中又來一擊。
藏身於必先影子之中的玉芝瞅準時機向那吐出來的舌頭上灑出藥水,藥水是玉芝特意配製的,有腐蝕性。
喜歡光遇: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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