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酒精和紗布清理好傷口,至於方權身上的瘀傷只能用藥水化解。他傷的很重又長時間沒有進食,能活下來都很慶幸。克米處理完他的傷才繼續說:「我明日還來這裏,給你換藥。」
克米將另一包裹推到方權身邊,「這裏是水和食物,還有乾淨的衣服。」
不等方權說話,克米轉身就走。
方權想叫住他,可是擔心克米在這裏待太久被發現,所以作罷了。
克米在寂靜的走廊穿行,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白日那個學者被槍殺的位置。地面已經被清理乾淨,可是克米的鼻息間依舊是血腥味。他想起自己的家人還有病魔纏身的兒子,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吧···不,如果那位能力者先生養好傷一定會帶他離開的!
抱着這樣的希望,克米給自己鼓勁。
經過十幾天的準備,克米帶着學者們來到少女面前,縱使他不忍心可是沒有選擇。少女順從的被他們牽引着離開,蒙在眼睛上的眼罩從未移開。
她是玉蘭氏,無親無故的孤兒,在來到實驗塔之前甚至沒有姓名。這樣的小女孩卻覺醒了可以將能力者能力無效化的才能,不知是上天的恩賜還是上天給予的苦難呢?
玉蘭氏是天才,僅僅只有五歲就展現了超乎常人的聰明才智。
「您的呼吸很急促先生。」這是克米來到這裏以來,這個小女孩第一次開口與他說話。
「您很緊張嗎?」
克米抿着唇猶豫着要不要與她搭話,心臟被狠狠捏了一把。
玉蘭氏繼續說:「不要緊張先生,會成功的。」
這個女孩居然有心力安慰他?克米嘆息着仿佛肩膀上壓制着千斤的重量。
元龍在大型試驗台的二樓玻璃觀賞廳內坐好,興致勃勃的期待這一次實驗的成功。
所有參與本次實驗的主要科學家聚集在中央,克米站在那個由無數科學家嘔心瀝血製作成的大型儀器。能量槽之中海拉爾寶石好似用諷刺的目光看着他們,平凡的人類妄想觸碰禁忌,簡直不知死活。
「要準備開始了嗎?」學者看向實驗台前的所有人,等待大家準備好,他便摁下開關。
站在玻璃罩之內的玉蘭氏撫摸擋在前面的玻璃,細弱的手指不住的顫抖。靠近玉蘭氏的學者不忍心多看一眼,低着頭調侃工作枱。
「第1254次實驗開始!」
1254次,這個虛弱的女孩子被進行了1254次實驗,克米的頭皮一陣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玻璃容器中的女孩輪廓變得虛幻,好像活活的將女孩塞入榨汁機里一般,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人恐懼。克米的手指冰涼,他嘴裏嘟囔着數字,眼睛緊盯着牆上的時鐘。
只要再一分鐘就好!
坐在觀賞廳的元龍不禁湊近細看,與之前很多次的不同。
在秒針走到十二,克米立刻高喊:「停下!都停下!」
被女孩悽慘的尖叫震懾住的眾人立刻梵反應過來,整個大型工作枱被學者們擺弄的噼里啪啦作響。紅霧從玻璃容器中衝出來,血腥的氣息叫人無法呼吸。克米吞咽口水緊張的向玉蘭氏走去,那個女孩的皮膚閃爍着不自然的紅,玉蘭氏的眼睫毛都在顫抖,她定是害怕極了。
克米身後的霧氣散開,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劇烈的咳嗽起來,鼻血滑落順着嘴巴流向脖子。
一個女學者立刻走上來用毯子裹住赤裸的孩子,女學者的眼眶通紅,她也是有孩子的,無法看到孩子被這樣折磨。
所有人都知道,實驗初步成功了。
就連知道結局的陶入畫亦停下了呼吸,被眼前的科技震撼住。直到他的身後響起拍手的聲音,元龍從二樓走下來。激動的望着眾人:「真是精彩!太精彩了!」
這裏只有元龍和他身後的軍官在鼓掌,在場的其他人只是低着頭。
簡直是人類的恥辱!
新出現的女孩被女學者抱起來,「伯爵大人,我們需要檢查她的身體機能。」
「去吧去吧。」元龍的心情極好,他看向克米和克米懷中昏死的玉蘭氏。
「克米博士,不愧是光遇最傑出的生物學家!」
克米沉聲道:「現在,可以放我們離開嗎?切片實驗已經成功。」
「不不不,還不夠。」
聞言,克米直視對方的眼睛,元龍戲謔的目光毫無人性。
克米抑制住心底的憤怒,顫聲說:「你會遭天譴的!你會遭天譴的!古林宮元龍!」
面對他的詛咒,元龍沒有生氣:「好好干克米博士,我會差人送錢到你家裏去的。」
目睹一切的陶入畫心中腹誹,元龍侯爵沒有人性卻沒有遭天譴,活得比國王都滋潤呢。他想到之前反叛軍之時,在帝國的宴會上看見的魁梧有力的老頭子,簡直是老當益壯呢。
被分裂出來的玉蘭氏身體狀態很健康,只是性格很惡劣,脾氣浮躁。
女學者將報告給克米首席,她說道:「玉蘭···玉蘭京參的狀態很好,只是骨骼脆弱也許日後成長起來會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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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者給玉蘭切片的第一個個體取名為京參,她不想用冰冷的序號來稱呼這個女孩,她想儘可能的給予玉蘭氏一些溫存。負責照顧玉蘭氏主體的另一個女學者此時也走進來。
「玉蘭氏已經甦醒了。」
陶入畫也就是多倫多博士在他們身後適時的報告:「按照玉蘭氏的骨骼密度,最多可以分裂出十個個體,其中包括最後被留下來的主個體。」
「嗯。」克米坐在椅子上如同被抽離靈魂一般,按照元龍的意思是將玉蘭氏儘可能的全部分割。
陶入畫繼續說:「如果切太薄玉蘭氏會很痛苦,我建議我們上報九個。」
此話說罷,辦公室內的學者們都看向陶入畫,十個與九個雖然只有一個之差,但是這代表着被分裂的個體骨骼可以更結實。
陶入畫並非是大發慈悲,而是歷史的軌跡正是記載了九個玉蘭氏。
玉蘭京參是第一個被切片的玉蘭氏,所有體能最佳,只是第一次的操作有紕漏,將暗黑人格全部切片到這個女孩身上了。最後一個留下來的是玉蘭兮,看似是切片最終的主人格其實留下的東西非常少,尤其是體能最差。
克米點頭說道:「就這樣辦吧。」
那位女學者立刻說:「等一下,為什麼不報的再少一點,或者說五個?三個?」
如果真的只能進行三四次的切片,那麼這個以海拉爾寶石為主的研究將毫無意義。說完話的女學者忽然痛哭起來,她知道自己的話語多麼荒謬。
克米留了個心眼,給元龍的報告是——七次切片實驗。
然而,在元龍自以為的威逼之下,克米承諾可以進行八次切片。八次切片產生九個個體。
第二次切片在四天後開始了,誕生的第二個切片人——玉蘭竹青。
因為第一次的性格百分比失真,為了後續人格的穩定性。竹青的明亮人格比重較高與京參形成對比,體格比較弱,剛剛被切片出來後一直在咳嗽發高燒。
元龍來看過一次便失望的離開了。
京參已經被元龍圈禁,進行各種知識學習。
只有吃飯的時間,學者們才能看到京參。那位最開始接觸京參的女學者一直很擔心她,因為這個孩子是崩壞人格,天生的罪犯型人才。可是在侍衛們監視之下,根本無法接觸。
「如果妥善教育應該不會太壞。」女學者身邊的同事安慰道:「侯爵肯定也發現了京參的問題,一定會採取行動的。」
女學者擔憂的說:「我就是擔心那孩子被教壞。」
他們擔心的情緒沒有進行多久,第三次實驗開始了。
第三次實驗發生紕漏,產生的玉蘭氏缺少一隻眼睛且不能說話。元龍命令他們扔掉,那位溫柔的女學者卻偷偷的養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其他同事也為其打掩護,這個被大家偷偷照顧的第三個切片玉蘭芝芝,竟然擁有超越玉蘭本體的智慧,幾乎是在一天之內就掌握了高級數學。
女學者與其他同事偷偷說:「為什麼會比本體聰明呢?」
陶入畫現在與他們是一夥的,他猜測道:「可能我們之中有人的血清與她混合了吧?」
一位搞細胞學的博士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道:「這是有可能的,我看當時靠近玻璃儀器的學者手臂上有傷····流綠色的膿液,跟···老學者當初一樣!」
聽到這番話的其他人被他話中的膿液吸引,皆是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海拉爾寶石的詛咒····」
對未來絕望的學者們不再繼續說話,不過因為得知他們的血清可能會成為切片人的力量。抱着憐憫之心的科學家們決定為可憐的玉蘭氏謀一個未來。
於是,第四個切片人誕生,她擁有着高超的機械敏感度。
她被取名為玉蘭微蘭。
克米除了做研究還在偷偷的照顧方權,他每次來都會跟方權提起切片實驗的事。
方權聽到那些曾經熟悉的名字,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微蘭···」方權呢喃着,嗓子裏湧出腥甜,接着又是一陣咳嗽血沫子從嘴裏噴出來。
克米擔憂的看着他:「不要激動啊,方權先生。」
方權長舒一口氣,穩定住心神:「等到切片實驗結束,定能尋到機會逃出去。」
克米低垂着眸子,始終不敢懇求:能不能帶所有學者都出去,能不能帶玉蘭氏出去···
可是沒說幾句話,方權又是強烈的咳嗽起來。
算了···克米苦澀的想,這位先生能活着就夠了吧。
第五次切片實驗開始了。
有一位學者他建立了整個切片實驗的框架,是為數不多的從最初留到現在的科學家。他偷偷的將自己的血滴入容器,他希望第五次實驗,也是他們最穩定的實驗誕生下的切片人玉蘭氏,能夠在未來自救。
因為切片人的生命體徵太弱了,也許活不到成年,也許···十幾歲就會死。
面對光遇人類平均200歲的壽命來說,十幾歲實在是彈指一揮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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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可以救大家,多偷一點時光給自己,好好的活着。」
活着,是實驗塔內所有科學家們脆弱的光。
克米走到這個學者身邊,「給她取個名字吧。」
「玉緋,叫玉緋如何?」學者久違的展露笑容:「我自己的女兒叫玉菲,她叫玉緋,就像我們所有人的孩子一樣。」
是啊···他們是玉蘭切片人的創作者,也算是父母吧···只是這些父母沒有能力保護他們。
玉緋在確認健康後被侍衛們帶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玉緋木訥的眼眸沒有焦點,仿佛一個提線木偶。直到學者們再也看不見玉緋的時候,她忽然條件反射的抽搐一下。
抱着她的侍衛停下來,發現她依舊正常才帶她離開。
「還有三次吧。」陶入畫攪動着碗裏的米糊,掩飾不住眼底的興奮,就快了!就快了!
只是,實驗塔內的情況不太樂觀。那位偷偷照顧玉蘭芝芝的女學者這幾天身體抱恙,在第六次切片實驗的準備工作時,忽然發出劇烈的咳嗽。從她的嘴裏噴出細碎的綠色結塊,像火焰燃燒的灰燼。
注意到這邊的侍衛立刻上前拽她離開,女學者惶恐不安的掙扎着,嘴裏要說什麼可是又不能說出來。只在最後被強行拖走的時候拽住一個同事的胳膊,嘴巴沒有發出聲音的張張合合:替我照顧她。
同事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眼眶立刻紅了起來。他向對方鄭重地點頭,卻不知道他的脖子也長出了綠色的結塊。
伴隨着切片實驗的進行,他們處於海拉爾寶石的輻射之中,黑花病毒也在悄悄靠近他們。
陶入畫每日回到宿舍都會進行消毒,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黑花病毒。那可是研究切片實驗二十多年的他都無法找到破解之法的詛咒啊!好在陶入畫所披着的馬甲多倫多博士負責的任務都在外圈,接觸海拉爾寶石的機會不多。
第六次實驗準備開始的時候,處於實驗台附近的學者驟然變少。
陶入畫不禁心中忐忑不安,直到元龍的下屬指着他命令:「往前去,前面那個操作台是空的。」
「嗯。」他點着頭向前移動,心中焦躁起來,卻又壓抑着那種情緒的想,還不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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