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郁塵指着那處紅藍相間的圖片,說道,「這是什麼?怎麼還是彩色的呢。」
凌苗也不知道,於是說了一句,「你查查。」
「哦。」
花郁塵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
凌苗無意間瞥到了,「換手機了?」
花郁塵光顧着搜索資料,隨意嗯了一聲。
沒一會兒查到了,「血管回流信號」
兩個人都愣住了,生命這麼神奇的嗎?
這么小的小肉糰子,估計指甲蓋這麼大,居然就五臟俱全了。
還有條不紊的運行着。
兩人對視的時候,都看到對方眼裏的不可思議。
然後又繼續搜索着下一個指標是什麼意思。
那些專業術語的縮寫,花郁塵全都查了清楚。
兩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在這一刻,被肚子裏的孩子牽引在了一起。
居然變得格外的配合。
交頭接耳了許久之後,他們兩個業餘的人,竟將這個檢查報告研究了個遍。
結束的那一刻,同時抬起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停止了流動。
幾秒後瞬間各自挪開目光。
不自在的時候,總是顯得得格外得忙。
花郁塵繼續繫上安全帶,掛檔起步。
而凌苗則收好單子,接着繫上安全帶。
花郁塵那股想吐得勁還是要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卻生生壓制着。
「回我家吃晚餐吧。爺爺讓我帶你回去一趟。」
凌苗說道,「不用了。」
花郁塵不由拒絕道,「爺爺交代的,我不敢忤逆,我爸媽回國了,明天要去你家提親。」
凌苗眉尾一挑,「這麼快嗎?」
花郁塵聳肩,「誰知道呢!」
凌苗看了身邊的花郁塵一眼。
想是他也被逼無奈吧。
畢竟用孩子鎖住一個男人的心,本就是最不屑的方式。
何況他原本就是有心上人的,如今也不得不為了孩子妥協 。
凌苗見他這樣,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滋生了一種趁人之危,強人所難的感覺。
片刻之後,她說了一句,「你放心,我凌苗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既然打算和你結婚,就會收心,一心一意做花家的兒媳婦。」
「我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若是今後,你另有所求,非求不可。」
「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要爭,不要吵。我會成全。」
「畢竟有孩子在,至少別在孩子面前鬧得太難看。」
她的意思最明顯不過,無需點破,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是什麼意思。
花郁塵是有心上人的。眾人皆知,凌苗也不為過。
這場婚姻,凌苗確實有自己的私心。
公司在危難之際,她選擇嫁給花郁塵,度過眼下難關。
確實是令人不齒的。
凌苗的心中也有些愧疚。她道德綁架了這個男人。
所以,她不怪花郁塵心上有人。
她也拋出了橄欖枝,若是他們這段姻緣,走到後面,還是一個錯誤。
那麼凌苗也會及時止損。
花郁塵一言不發的看着前路,沒有作聲。
凌苗也沒有那麼抗拒他。
既然下定決定了,就別再端着了,平等對待他吧。
只是凌苗發現他神色好像很不好。
於是問了一句,「你怎麼了?很難受嗎?」
花郁塵薄唇緊閉,痞氣卻又生人勿近的冷眸,一瞬不移的目視前方。
凌苗這是第一次好好正視他這張臉。
不似自家大哥凌靖那般矜貴孤傲的氣質。
相對要隨和一些,好像跟哪個女人都能調幾句情的鬆弛感。
卻又漫不經心,像是個根本就沒有真心的花心少爺。
放誕不羈的少年感還未在他臉上褪盡。
好像這種臉,會一直這樣幼態年輕。
不管過多少年,依然是這般模樣,歲月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之前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吃喝玩樂,萬事不愁的那種紈絝子弟。
今日這樣一看,發現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嚴肅的。
隱隱流淌着幾分掌權人的威嚴。
花郁塵知道那個女人在看自己。只是他現在不能開口,不能說話。
不然那種想吐的勁,分分鐘要崩潰防線。
見他這麼高冷,凌苗索性也閉嘴了。
多嘴問他,沒由來的惹人厭煩。
到了花家的老宅。
花郁塵下了車總算活過來了。
貪婪得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將那該死的噁心壓下去。
還不等他說一句話,就見那女人目中無人的徑直朝庭院裏面走去。
花郁塵看着她突然冷漠決絕的背影,一時燒腦不已。
不知道她又是哪根筋沒有搭對。
剛剛都還在跟自己好好生生說話,這下怎麼又變了個人。
女人翻臉果然比翻書還快。
花郁塵也懶得去過問。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
花家的所有人早就已經在等着了,一睹家裏的二世祖未來老婆的芳容。
見到總算有人來了。
立刻笑着迎了過去。
「苗苗。」
凌苗抬眸看去,這架勢這麼多人這麼熱情
我去
花郁塵家怎麼這麼多女人
而且每一個都笑眯眯得看着她。
讓她頓時受寵若驚不已。
她驚恐的看着這一幕,錯愕的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有土遁術,趕緊土遁了。
這時後來跟上的花郁塵也到了。
看着自家人兩眼放光,恨不得吞下凌苗的樣子。
頓時一臉黑線。
又察覺到凌苗的侷促。
他護在凌苗面前,擋住了那些人的目光。
不悅道,「看什麼,看什麼?」
花郁青激動道,「你讓開,我們看未來弟媳,又不是看你。」
凌苗微微扯了扯嘴角,乾笑一聲。
花郁塵皺眉道,「又不是你媳婦,看個什麼勁。」
花郁嫻努嘴道,「哎呀,知道是你媳婦,別那么小氣嘛。」
老媽樊音一把拉開礙事的兒子。
熱情的挽着凌苗的手臂,笑道,「苗苗呀,身子怎麼樣?」
「餓了沒有,家裏已經備好了晚餐」
「」
「」
一邊笑盈盈的說着,一邊挽着兒媳婦的手朝家裏走去。
凌苗一時盛情難卻,都不知道該答哪句話是好。
只得陪笑道,「都好,都行,都可以」
一伙人擁着凌苗進屋後,就剩花郁塵一個人在原地。
晚風吹過,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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