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王權 第二十九章 閃金鎮的夜生活(上)

    「喔喔喔。」看着銅鏡里自己的模樣,雷文笑着攤開手掌:「我的手藝還沒有退步嘛。」

    他換上了從前混跡於蒙恩城的衣服。

    上身穿着緊趁利落的棕色亞麻襯衫,袖口收緊,領口微開,下身是一條寬鬆的白色亞麻長褲,腳踩黑亮皮鞋,看上去頗為瀟灑不羈。

    前庭頭髮抹上一層油膏,長發紮成短馬尾,最精巧的還是用碳粉抹在鼻根的一小片陰影,使得本來凌厲的面孔柔和了許多。

    要是第一次見面,任誰也不會將他和男爵聯繫到一起。

    「小蜜蜂要開始采蜜咯!」

    輕巧地踹開房門,雷文邁着歡快的腳步從政務大廳後門悄悄溜出了門。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山,政務大廳所在的「中央街」行人漸少,但「酒館街」卻迎來了自己最熱鬧的時候。

    酒館街也叫「傭兵路」,但其本來的稱呼卻是「採石場區」,因為臨近鷹嘴山採石場而得名,本就是採石場礦工的集散地。

    後來傭兵公會在這裏開設了一家分會,又有許多傭兵流入流出。

    無論是傭兵還是礦工,都是手上有錢的主兒,在結束了一天的辛苦之後總會想着將錢花出去。

    大大小小的酒館就在這條街上蓬勃而起,短短二百米長的一條街,竟然擠下了四十多家酒館!

    現在正是喝酒的時候,街上到處都是不差錢的酒客,一身皮甲的多半是傭兵和冒險者,穿着髒兮兮粗布衣服的大概是礦工。

    還有許多人穿着整潔的亞麻衣服,顯然是平時在閃金鎮各個店鋪裏頭幫工的。

    「真是熱鬧啊!」雷文混在的洶湧人潮中,由衷地讚嘆了一句。

    人流就是財源,為了爭奪客人,酒館們也是各顯神通。

    有的是在招牌上弄花樣,要麼做得極大,三米高的鋪面五米高的招牌,隔着老遠就能夠清楚看到;要麼在招牌上嵌進去各種酒瓶酒罈,一看就知道裏面酒種齊全;要麼用上了魔法手段,讓自家招牌在黑夜裏都放着彩色的光。

    有的將廚房擺在門口,廚師在石頭搭起的灶台上烹飪,鐵鍋煎着熏肉,烤爐里烘着麵包,肉香加麥香飄散開來,勾人饞蟲,熱得滿頭大汗的廚子再仰頭灌一口啤酒下去,光是看着就那麼爽,讓人忍不住就要走進去喝兩口。

    還有的酒館,直接讓女侍者穿着風騷而裸露的衣服站在門口,女郎手裏還會刷弄着紙牌和骰子,顯然不止有酒,裏面的娛樂項目也是不少。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衣着清涼的女人靠在小巷的出入口,身上的布料加在一起都不夠做件背心,只能勉強遮住若隱若現的要害。

    她們對着路過的每一個男人搔首弄姿,要是有人看過去,她們就會挺起胸膛,抬起大腿,將自己的「賣點」儘可能地凸顯出來。

    「那位先生,別光看啊,只要二十個銅板,我這漂亮的胸脯就隨你玩~」

    「嘿,親愛的,別走嘛,只要十個銅板,我就能讓你爽上天~」

    「餵~那幾個傭兵哥哥,來看一眼嘛,我還有好幾個姐妹呢,親姐妹哦~」

    這種攬客的說辭,雷文見得多了,這些所謂的親姐妹,互相之間年齡的差距可能要比母女都大。

    換做從前,雷文說不定就要撲進去,撒上一把銅幣,好好地弄一個天昏地暗,但現在嘛,這種庸脂俗粉卻入不了他的眼。

    來都來了,先喝酒!

    選了一家名叫「母馬橫幅」的酒館,雷文推門而入,那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酒精味兒、肉香味兒、汗味兒、腳臭味兒、劣質的脂粉味兒混合在一起,足夠將人熏個跟頭。

    隨着氣味兒一起到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喝酒時候的較勁聲,吹牛聲,爭吵聲,還有侍女被人拍了屁股的尖叫聲以及緊隨其後的耳光聲。

    就像是一隻跳回了水中的魚兒,雷文輕車熟路地走到櫃枱邊上,將兩枚銅板拍在上頭:「一杯啤酒!」

    咚!

    沉重的橡木酒杯落在油膩的吧枱上,雷文將其端起一飲而盡。

    沒錯,就是這種劣質啤酒專屬的馬尿味!

    「啊~爽!」

    炎熱夏日,還有什麼比一杯滿是氣泡的啤酒更能讓人舒心的呢?

    「再來兩杯!」說着,雷文又將四個銅板拍在了櫃枱上。

    酒保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二十多歲,五官分明、輪廓清晰,亞麻色的頭髮編成辮子盤在頭上,頗有幾分蘇菲·瑪索的神韻。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勻稱的身體上穿着這個時代最常見的灰色粗布長裙,腰肢被束帶牢牢捆着,也將那兩團麵包擠壓得圓潤而飽滿,幾乎是衝撞着要擠入人的眼睛。

    汗水浸透了她的臉頰和胸膛,顯出一種油潤的光澤來,起伏之下,更是要將人的眼睛都吸進去。

    當她彎着腰將兩支酒杯推到雷文面前,那深邃的溝壑躍入眼帘,在昏暗的油燈照耀下,連方向盤上鮮艷的摁鈕都隱約可見。

    雷文終於知道,這家名字起得古怪、門面也並不吸引人的酒館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生意。

    在遍地都是庸脂俗粉的酒館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出挑了。

    「嘿,美人,交個朋友?」雷文臉上帶着笑意。

    伴隨着金屬悅耳的顫動,一道銀色弧線划過半空,落進了女人寬敞的胸懷之中,那冰冷的刺激讓她皮膚上升起一片雞皮,原本冷漠的眼神立刻迸發出了火辣的熱情:「佩蒂,你可以叫我佩蒂,你呢?」

    「嗯你可以叫我溫銳。」雷文的身軀微微前傾,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而誘人的荷爾蒙:「我可以叫你佩蒂妮嗎?」

    在凱恩斯帝國,名字後面加上一個妮字,就是對女性的暱稱,通常是年長者用來稱呼小女孩的。

    佩蒂以手掩鼻吃吃一笑:「你看上去可比我還小呢。」

    「但我一定比你見過的所有人都大。」雷文壓低了聲音:「說不定,到時候你還會叫我『爸爸』呢!」

    「哦,吹牛的人我見得多了,還沒有人能像你這樣自然呢。」佩蒂臉上帶着笑意,身體卻還釘在原地。

    一枚銀幣能買到她的笑臉,卻還遠遠不夠讓她做得更多。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試試呢?」雷文將一枚銀幣摁在她的手心,拉着這隻柔軟的手向自己的懷中探去。

    「嘿,那個黑頭髮小子!你在幹什麼!?」粗糲的暴喝聲響起,佩蒂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雷文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身肌肉的中年壯漢就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哈哈,老瓊斯又攔住了一起對她女兒的調戲!這是本周第幾個想要佔佩蒂便宜的傢伙了?」

    「第三個了,到這裏的外鄉佬,誰不得吃上一回虧啊。」

    「不過那小子看起來馬上就要成功了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拉住佩蒂的手呢。」

    這些人的議論已經給出了足夠多的信息,其實就算沒有,雷文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無外乎拿自己的女兒當成活招牌,勾引好色的酒客,讓人以為能夠得手,從而套取數額不菲的小費。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麼賤,越是得不着的就越是想要拿到手,而且十分不願意讓別人先得手。

    要是運作好了,就靠着這麼一個姑娘,足夠讓酒館的生意好上十幾年。

    在蒙恩城的時候,雷文也是看到吃不到的眾多男人中的一員,但現在他可不打算再吃這種虧了:「你就是這家酒館的老闆?」

    「當然!」老瓊斯秀着自己壯碩的三角肌:「蒙恩城的老兵!曾經親手砍掉過三個腦袋,所以你最好還是安生一點。」

    雷文打開了真理之眸,視野掃過,在座的所有人,無論是傭兵還是礦工,沒有一個身懷超凡力量,甚至連附魔裝備都沒有。

    他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可我足足付了兩銀幣加六個銅幣,蒙恩城的酒也沒這麼貴啊。」

    「蒙恩城是蒙恩城,我們閃金鎮的酒就是這個價錢。」老瓊斯張嘴露出一口黃牙,粗野地笑着:「能喝就喝,喝不起就滾!」

    經營酒館多年,老瓊斯一眼就能看出雷文不是本地人,當然要好好宰上一刀。

    對於這個帥氣而多金的男人,佩蒂心中還是頗有好感,不想看到他吃虧,低聲勸道:「我父親脾氣很大的,你還是快點走吧!」

    雷文對着佩蒂攤開手掌:「先把那兩枚銀幣還給我。」

    他的目光滑向佩蒂的胸膛,溫柔一笑:「或者,讓我親手把第一枚銀幣取出來。」

    砰!

    老瓊斯的拳頭重重捶在桌子上,震得酒杯都飛了起來:「小子,再敢胡說,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雷文輕佻地說道:「那你大可以試試。」

    眼見兩人針鋒相對,酒客們頓時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始起鬨。

    「老瓊斯,你難道年紀大了就軟了?上去揍他啊!不打掉他兩根門牙,之後你這酒館怎麼開啊?」

    「那個叫溫銳的小子,別光說啊,上手!掏她!」

    「嘿,我賭十個銅板,這小子在老瓊斯面前撐不住十秒鐘!」

    老瓊斯卻沒有被起鬨聲沖昏頭,酒館裏打架是常態,可要是砸壞了桌椅板凳就不好了,這些可都是他利用佩蒂的美色積攢出來的,一點都不捨得浪費。

    從鼻子裏噴出一口酒氣,老瓊斯亮出了胳膊上的肌肉:「小子,咱倆來掰掰手腕,要是贏了我,兩枚銀幣隨你帶走!要是輸了,你自己脫光了滾出去!」

    「喔喔喔,那可不行。」雷文擺着右手食指說道。

    老瓊斯不屑道:「不敢的話,就回家吃奶去!」

    雷文笑着搖頭:「那兩枚銀幣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和你賭。」

    說着,他看向佩蒂的胸口:「要是我贏了,我要她也把自己脫光。」


    「小子,你別太過分了!」老瓊斯的臉像烏雲一樣陰沉。

    雷文嘲諷道:「怎麼,對你那身腱子肉沒有信心?」

    「放屁!」老瓊斯揉着手腕,咚一聲將手臂擱在桌子上:「等一會兒光着出去,有你哭的時候,這條街上可不只有喜歡女人的傢伙!」

    雷文活動着肩膀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地走到了老瓊斯對面坐下,將胳膊同樣放在了桌上。

    他的體格堪稱矯健,但與老瓊斯相比還是不夠看,手腕的粗度足足差了一倍。

    這讓在場的酒客們連下注的欲望都沒有——兩人的差距太大了,沒人認為雷文能夠獲勝。

    這時候已經有人自發做起了裁判,走到桌邊揮舞着手臂:「三、二、一!」

    「開始!」

    咔、砰、咣當!

    油膩的桌面上昏暗的燈光被震散,一隻手臂被死死壓在上頭,酒杯跳起落在地上。

    一場乾脆利落的勝負。

    酒館裏鴉雀無聲。

    因為被摁倒桌子上的不是雷文,而是老瓊斯!

    他的手臂又紅又亮,就好像是一根巨大的肉腸,在場的傭兵們都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肌肉嚴重拉傷、以至於充血水腫!

    「老瓊斯竟然輸得這麼徹底!?」

    在場的酒客多是本地人,對老瓊斯的實力非常了解。

    雖然已有五十多歲,但擁有蠻族血統的他,體格之壯碩不下於任何一個諾德小伙,即便是現在,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扛起一頭八十公斤的生豬,三十公斤的酒桶在他手裏就像是輕飄飄的氣球。

    在母馬橫幅開張以來的二十幾年裏,老瓊斯唯一一次失利是在五年前,面對雪楓領的一位受封騎士,也就是那之後,他的妻子不再露面,站在櫃枱後的變成了佩蒂。

    「這傢伙,難道是一位超凡?」

    聽着眾人議論,雷文活動着自己的手腕滿意一笑。

    吸收魔核帶來的力量增益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那是對骨骼、筋膜、神經和肌肉的全方位的加強,就算比不上一階騎士,差距也不會打上太多。

    這只用了兩枚魔核而已。

    老瓊斯一聲大吼:「他才不是什麼超凡,是我自己輕敵了!龐培,我現在就僱傭你們,趕走他,我給你們每人五個銀幣!」

    被點到名字的傭兵卻沒有第一時間行動,雷文的表現實在是太驚人了,他不會為了這點錢就冒險。

    「貪婪的吸血鬼,好了,你贏了,十銀幣!外加一周的啤酒不限量供應!」老瓊斯報出了一個讓自己心頭滴血的價碼。

    角落裏,一隊由四個人組成的傭兵從座位上起身,拿起各自的武器,不懷好意地走了上來。

    這四個人身上都穿着皮甲,腰上或是掛着長劍,或是掛着彎刀,看似是隨意走動,卻已經完全封住了雷文的所有退路。

    這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傭兵。

    「嘿,小子。」龐培是一個眼角長着肉球的中年人,他陰惻惻地打量着雷文,掂量着手中銳利的鋼劍:「就如同帝國古老的諺語所說,明智的男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撤退。」

    「你看起來不像是個蠢貨,那麼就該知道,為了女人,和四個傭兵在狹小的房間裏毆鬥,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雷文靠在吧枱上輕輕一笑:「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另一句話?聰明的男人,不會站在即將倒塌的建築里。」

    龐培的目光微微陰沉:「朋友,你既然懂,為什麼不現在就走呢?這樣對你、對我們都好。」

    「因為處在危險之中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雷文嘆了口氣,隨手抓起吧枱上的一支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龐培自負一笑:「看來你還不懂自己面對的是誰,我,龐培,傭兵公會E+級小隊隊長,曾經帶隊斬殺過一階魔獸。」

    「就算你真的是一階超凡,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又能拿我們怎麼辦呢?你可沒有魔獸的毛皮和爪牙。」

    雷文仰頭喝了杯酒:「所以呢?」

    「龐培,你再不動手,我可不給錢了!」老瓊斯此時已經被人扶了起來,滿頭冷汗地坐在椅子上:「把他打出去,只要不弄死怎麼都行!」

    龐培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傭兵也是要用腦子的,他不想萬事都通過暴力解決,可每人十個銀幣,卻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既然閣下不肯退讓,那就抱歉了。」

    鋥的一聲,他手中長劍已經出鞘!其餘三名傭兵也都亮出了各自的傢伙。

    「夥計們,給我停手!」

    龐培本來想說「給我上」,但是後半句卻扭曲得不像樣子,活像是在演一出尷尬的鬧劇。

    雷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暗沉沉的手弩,並且已經對準了龐培的眉心。

    不過三米的距離,沒有失手的說法,更沒有閃避的可能。

    看着那閃爍着暗綠色光芒的附魔弩箭,一點冷汗從龐培的鬢角流淌下來,他嘴角牽起,不可置信地說道:「空、空間裝備!?」

    一石激起千重浪!

    「空間裝備,那是什麼?」

    「就是能裝很多東西的玩意,看着像是一個挎包,裏面卻能裝一頭肥豬那種!」

    「哇,那,那這東西,不得值好幾個金幣?」

    「那你只能買幾車麻袋,最差的空間裝備,也要上千金幣都不止!」

    龐培此刻心中後悔不已,就為了十個銀幣,幹嘛要趟這種渾水啊?隨身帶着空間裝備的男人,那哪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朋友,誤會、都是誤會!你放過我這一回,咱們各走各路!」

    雷文搖頭一笑:「要是我沒有空間裝備,你會放過我嗎?」

    「不過也不是不能折中,你們幾個,給我把他的衣服扒光!」

    龐培眼前一亮,搓着手就向佩蒂走去。

    雷文的手弩頂在他腦門上,哭笑不得:「幹什麼去?」

    「你不是說讓我們脫掉她的衣服嗎?」龐培問道。

    「是老瓊斯,不是佩蒂,你耳朵聾了?」雷文笑着訓斥:「你是有多流氓,才想着讓一個姑娘大庭廣眾地脫光啊?」

    龐培無語極了,之前不是你要脫人家衣服嗎?

    不過形勢比人強,脫就脫唄,反正不是脫自己的。

    「等等、你們要幹什麼、不是,住手,住手啊——」老瓊斯就像是個被侵犯的姑娘一樣大叫起來,但是他本來就受了傷,哪裏是四個如狼似虎的傭兵的對手?

    當最後一點破布被撕爛,整個酒館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噗」

    不知道是誰先笑了出來,然後整間酒館都充斥起了鬨笑聲。

    「光明之主在上,那是什麼?蚯蚓嗎?真沒想到,這麼大個人,竟然竟然長了這么小的東西。」

    「沒見識了吧?蚯蚓哪有那麼短的,要我說,這玩意該叫奶嘴。」

    「奶嘴哈!還是你見識多。不過『奶嘴』老瓊斯,的確比『鐵胳膊』老瓊斯好聽多了啊。」

    一時間,左一聲又一聲的「奶嘴」響徹在酒館裏頭。

    老瓊斯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由紫轉黑,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雷文笑了笑,轉過頭對佩蒂攤開了手:「拿來吧。」

    「啊啊?」佩蒂完全被之前發生的一切嚇呆了。

    「你不是真想讓我自己拿吧?」雷文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眼睛。

    「沒、沒有」佩蒂這才明白過來雷文是什麼意思,趕緊拿出了兩枚銀幣交到了雷文手心。

    「想辦法給自己找個好營生吧,一直跟着這麼不靠譜的爹,嫁不出去的!」將兩枚銀幣塞回口袋,雷文轉身就離開了酒館。

    嘴上花花,雷文卻沒有真的想對佩蒂怎麼樣,因為他對這個世界底層市民的生活太了解了。

    只要今天自己得手,那麼佩蒂就將從酒館的活招牌墮落成人人都能品嘗的小點心。

    然後不出兩個月,她就會成為站街女中的一員,這一切都不以她自己的意志為轉移,這操蛋的世界對每個人都充滿惡意。

    雷文還沒有混蛋到為了爽一下就毀掉一個女孩的人生,而且他也有更好的選擇。

    醇酒和美人向來是不分家的,酒館街除了站街女郎,當然也有更加高端的風月場所,比如說——粉紅公館。

    魔晶殘片打磨的招牌上,是一隻穿着高跟鞋的腳,鞋跟之下,踩着一條柔軟到有些變形的內衣。

    雷文臉上露出一絲期待,這種高端的會所,他還真沒怎麼消費過呢。

    不知道,都有什麼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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