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不知道她洗澡這會兒功夫,陸時深還去幹了件大事兒。
一個月後要高考,她還是要看點書惡補一下知識。
別當她不知道,家屬院這些人,都在背地裏瞧笑話呢,她要是考不上大學,這些人還不知道在背後咋嘀咕呢。
陸時深找來的資料還挺齊全,竟然連往年的高考卷子都有,看到上面的題目,楊念念眼睛眯成了月牙狀,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年代題目,可比21世紀高考題目簡單多了。
楊念念猜想的沒錯,知道她要考大學,確實有不少人在背後笑話她。
在楊念念還沒隨軍的時候,部隊裏傳遍了她是大學生的事情,她來到家屬院之後也沒否認過,弄半天是個冒牌貨。
現在還想考大學,大學是那麼好考的啊?
整個家屬院裏,對這事兒看法最多的無非就是丁蘭英了,「我聽說陸團長給他媳婦找了不少高考資料回去,這是真打算讓楊念念去考大學呢?」
張政委坐在椅子上,將冒着熱氣的搪瓷缸隨手放在桌上,鄙夷道。
「我看這就是頭腦一熱的事情,考大學是那麼容易考的?陸時深自從結婚之後,就被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丟軍人的臉。首長也是老糊塗了,跟着瞎鬧騰,還出面幫楊念念弄高考名額。」
丁蘭英聽到老首長都出面了,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拉着臉冷嗤,「我看首長就是年紀大了,擔心以後退休了沒人養老,想讓陸時深給他養老。他之前偏向陸時深也就算了,現在還愛屋及烏連楊念念一起偏向。」
「自從楊念念來到家屬院,把這裏弄的烏煙瘴氣,就沒消停過。你瞧她現在打扮的花枝招展,成天往外跑,孩子不照顧,說什麼做生意,誰做正經生意的像她這樣?哪裏有一點軍嫂勤儉樸素的樣子?」
「做投機倒把的事情,她還大張旗鼓當是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要是讓她這麼作下去,家屬院的風氣遲早被她帶壞了。徐嫂多樸實的一個人?現在都去城裏燙了個髮型,說什麼現在就流行這樣的,要不是被楊念念影響了,她能這樣?」
張政委不喜歡談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知道妻子聊起這些瑣事就沒完,他轉移話題。
「當初我說讓俊豪入伍你不聽,要不然,他在部隊也能混出個模樣了。我說讓雨婷和陸時深在一起,你也不聽,還跟我鬧騰,現在後悔了吧?兩個孩子的事情,你都爭着搶着做主,最後一個都沒成事。」
女人也就只能聊點家長里短的事情,沒一點選見。
丁蘭英聞言,馬上就不高興了,「俊豪明明是讀書的料,你非想讓他當兵,軍功是那麼容易得的嗎?那都是用命換來的,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他大學畢業再考研,哪裏不比在部隊好了?」
說完兒子的事情,她又說女兒,「雨婷快大學畢業了,她出身比陸時深高多了,又有本事,以後想找啥樣的找不到?我看秦副團長比陸時深有前途多了。他這兩年要是能拿到一等功,說不定就能升正團長了,他出身也比陸時深好,雨婷跟他比跟陸時深不知道好多少倍。」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論。」
張政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直接脫掉鞋子躺上床睡覺去了。
丁蘭英卻不依不饒,使勁推了他一把,「什麼叫不跟我爭論?你要是覺得我哪裏說的不對,你就說出來,咱們好好掰扯掰扯。」
她覺得丈夫態度明顯是不服氣,一心想要爭個對錯出來。
張政委不想理她,兩人僵持一會兒,丁蘭英覺得也沒意思,索性也上床睡覺去了。
楊念念不知道她考大學的事情,還差點讓張政委後院起火。
自從知道高考還有一個月,楊念念每天上午賣衣服,下午回家複習,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這一忙就是小半月。
廢品站圍院都弄妥當了,生意也越做越穩。
這天早上,她從堂屋出來,無意中往兔籠子裏瞄了一眼,被嚇了一跳。
那隻母兔子竟然生了一窩小兔子,數了一下有八隻,光溜溜地跟小老鼠一樣圍着母兔子吃奶。
有一隻正小兔子似乎不太靈光,找了半天也沒找准位置,楊念念想幫個忙,剛彎下腰,王鳳嬌就風風火火的來了。
「念念,你幹啥呢?」
楊念念轉過頭,笑着說,「王大姐,你來的正好,母兔子生了八隻小兔子,我正不知道怎麼辦呢。」
「哎喲,生啦?」
王鳳嬌小跑過來,看到八隻小兔子高興壞了,「還真生了,念念,你可別去碰小兔子,母兔子很忌諱小兔子身上沾人氣的,尤其是野兔子。我看這兔子也不像是生的第一窩,你別管它,定時餵草別餓着就好,等大點能吃草的時候,我再把小兔子領回家。」
聽說不用管,楊念念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剛才還發愁呢,我又不會照顧小兔子,弄這麼一窩東西出來,挺愁人的。」
「你安心去城裏吧,白天我會經常過來看兔子的。」王鳳嬌笑道。
她最喜歡養家禽了,奈何家屬院不適合養雞鴨,不然往別人院子裏跑,其他軍嫂有意見,養兔子就不一樣了,可以放進籠子裏。
「那行,我先去城裏啦,晚點回來還要複習,怪折磨人的。」楊念念關上屋門,推着自行車出了院子。
大夏天騎自行車挺磨人的,屁股後面的褲子都汗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坐水窪里了呢。
好在這段時楊念念也習慣了,她和往常一樣先去廢品站,遠遠就見到廢品站門口停了一輛黑色小轎車。
這輛轎車價格目前少說也得十幾萬,海城能買起轎車的人可不多,這種大人物怎麼來他們這裏了?
楊念念直覺沒好事,她使勁踩了幾下腳蹬,到了廢品站門口,邁腿下車推着自行車進了院子。
一進大門,就見姜洋和四個男人劍拔弩張地對峙,那模樣好像隨時都能打起來。
「怎麼回事?」楊念念把自行車停在一邊,大步走到姜洋面前。
姜洋畢竟只是個16歲的少年,這樣的大場面他也是第一次見。
雖然沒表現出害怕,但是這種情況,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擔心真打起來傷了人,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
看到楊念念來了,突然就來了底氣,指着面前西裝革履的領頭男人說,「念念,他說他是另一家廢品站老闆杜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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