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有點心虛,要是陸時深知道她這次回去差點出事,以後肯定不准她一個人到處跑了。
不能讓他出任務時,還擔心自己。
還是不要說實話好了。
她清了清嗓子,「那個……是在下火車之後住小旅館遇到的,下火車後天都黑了,我就找個小旅館住,正巧他也去住旅館。我聽他口音,好像也是安城人呢,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鎮子的。」
陸時深眼底閃過一絲探究,斂眉問,「只有他一個人?」
楊念念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半真半假的回答,「還有兩個男人,我看他們好像是生意人。」
至於是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就不太確定了,那些人身上透着狠勁,不像是地痞流氓。
尤其是像安安的那個男人,太扎眼了。
陸時深默了兩秒,「他跟安安有幾分像,有什麼特徵?」
楊念念認真想了想,「有五六分像吧!眉眼特別像,不過,笑起來面帶桃花,邪魅的很。」
說完,方覺陸時深問的有點奇怪,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他好像對那個男人很感興趣。
楊念念突然有點激動,好像有什麼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一樣。
忍不住追問,「你確定安安爸爸死了嗎?你是親眼看到他死了?屍體有沒有拉回來?還是,他只是失蹤了?」
陸時深沒想到她邏輯思維這麼強,轉移話題,「那些人有沒有找你麻煩?」
楊念念被他看的一陣心虛,眼神亂飄,就是不敢跟他對視。
「沒、沒呀,他們找我麻煩幹啥,我又不認識他……」
陸時深沉聲打斷她的話,語氣認真,「說實話。」
楊念念懷疑,陸時深在她身上裝了攝像頭,怎麼像是在現場一樣,知道她沒說實話了?
她演技現在這麼差了嗎?
見瞞不住,她只能實話實說,卻還是特意把事情往簡單了說。
「跟他一起的男人是個老色胚,準備晚上闖我房間,後來像安安的那個男人過來報信,把我放走了。你放心,我機靈着呢,沒受傷也沒受到驚嚇,都沒跟他們正面起衝突。」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在火車上又碰到他了,他跟那兩個男人一起來海城了。」
陸時深擰了擰眉,眼底滿是擔憂,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出遠門。」
一個姑娘家出遠門,是很危險的,如果遇到壞人,運氣稍差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楊念念有點為難,「那我去京市讀書怎麼辦?」
陸時深看着她,「我會送你去。」
楊念念盯着陸時深看了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在陸時深眼裏,看到一絲恐慌,好像很怕失去她一樣。
是那個『噩夢』留下的心理陰影嗎?
果然再強大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呢。
楊念念有些心疼他,抱了抱他安慰,「好啦,你別擔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以後不亂跑了。」
陸時深拿她沒辦法,想說什麼,又沒說。
一股燒焦的味道從鍋里傳出來,楊念念這才想起,爐子上還燒着紅燒肉呢,她鬆開陸時深,手忙腳亂的去掀鍋蓋。
「完了,燒焦了。」
氣氛被這麼一攪和,瞬間活躍了不少。
楊念念把紅燒肉出鍋,又煮了個番茄湯,廚房裏滿是飯菜的香味,聞的她肚子咕嚕嚕直叫。
安安和陸若靈也聞着香味,來到廚房幫忙端碗筷。
陸若靈看着桌上的飯菜,雙眼放光,「二嫂,咱們吃的也太豐盛了吧?除了你們上次回去擺酒,我就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以前過節,咱爸媽都是買豬心肺回來吃,那東西便宜。」
鄉下都是吃粗糧,在二哥結婚之前,家裏逢年過節吃的也是糙米飯,哪裏吃過這麼多白花花的大米飯,還管飽隨便吃的啊!
她這是過上神仙過的日子了吧?
真想抽自己一嘴巴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楊念念,「你敞開胃隨便吃,以後在這裏,頓頓都能吃飽飯。想吃什麼你就說,我就買來做給你吃,你自己做着吃也行。」
陸若靈雙眼發亮,「二嫂,你在這邊是不是發大財了啊?」
她去過廢品站,但她猜不到收破爛能賺多少錢。
安安一臉驕傲,「嬸兒是廢品站的大老闆。」
陸若靈在思考大老闆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想了半晌問,「二嫂,你一個月是不是能賺一兩百元啊?」
沒等楊念念回答,安安就小大人地說,「那肯定不止,我覺得能賺三百。」
楊念念被二人一問一答逗得肚子都笑疼了。
陸時深把筷子遞給他們,「吃飯。」
陸若靈早就餓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紅燒肉好香,土豆絲怎麼也這麼好吃?
楊念念這幾天就沒好好吃過飯,加上坐火車一天也沒吃東西,這會兒也餓得前胸貼後背。
安安自然是不用說了,小孩子整天在外面跑,餓得快,王鳳嬌家裏條件在那裏擺着,一周吃一次葷腥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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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陸時深,哪怕是再餓,吃相依然好看,沒有絲毫狼吞虎咽的跡象。
不愧是前世受過管教的大將軍,一些生活習慣,早就刻進骨頭裏了。
……
話說,張政委家裏氣氛就不太美妙了,他回到家,看到閨女在廚房煮飯,皺眉問。
「怎麼你在煮飯?你媽呢?」
張政委一心想把子女培養成才,從小就不讓子女進廚房,這都成家裏的明文規定了。
張雨婷看到爸爸回來,像是見到救星,「我媽知道念念考上大學,心裏不得勁,在床上躺着,你快去勸勸她吧!」
張政委黑着臉進了裏屋,丁蘭英正背對着門躺在床上,聽到動靜,扭頭看一眼,又轉了回去。
「你這是幹啥?」張政委不滿道。
「我幹啥了?」丁蘭英語氣裏帶着氣,「我心裏不得勁,躺床上休息都不行了?」
誰心裏會舒服?可不舒服能咋辦?
被外人知道,不知道在背後咋嘲笑他們。
張政委板着臉說,「陸團長媳婦考上大學的消息剛傳出來,你就甩臉子裝病,搞這麼明顯,外人要咋說咱們?」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丁蘭英就是一肚子火氣。
「是不是老首長幫着在背後搞鬼了?楊念念一個鄉下野丫頭,怎麼可能考上京大?」
要單單考上大學,她還沒那麼生氣,偏偏又考上比她閨女強百倍的學校,她心裏能舒服才怪。
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兒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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