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在四周帳篷找了好久,也沒找到爺爺奶奶,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還好她昨天把錢先給大牛了。
要不然,想給錢都沒機會。
兩百多塊錢雖然不算多,卻是普通人家一兩年的收入,暫時也能解決爺爺奶奶的燃眉之急。
正想着,旁邊帳篷里突然傳來一道女人憤怒的聲音。
「你幹啥,滾一邊去。」
這個帳篷她剛看過,不過也只是匆忙瞧了一眼,裏面有三個女人和幾個小孩子,因為都是背對着她的,她也沒看清幾人長相。
剛才看幾人還好好的,怎麼就吵起來了?
楊念念正疑惑着,突然有個人從帳篷里跑出來,估計是沒想到外面有人,直接就撞到了她身上。
楊念念腳底趔趄了兩下,才堪堪站穩腳步,抬頭看清撞她的人時,整個人頓時一怔。
而撞她的人像是犯錯的小孩,滿臉驚慌,抬腳就想跑。
楊念念反應了過來,連忙一把抓住她,由於過於驚訝,她嗓音不自覺提高。
「孟子瑜?」
話音剛落,只見孟子瑜渾身一抖,嚇的直接癱在地上瑟縮成一團,雙手一直擋在面前,嘴唇哆哆嗦嗦的呢喃着。
「嗚嗚……別、別打我,我不跑,別打我……。」
楊念念一眼就看出孟子瑜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了,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
「別怕,我不打你,你看看我,你認識我是誰嗎?」
剛才她進帳篷找大牛時,只匆忙掃了一眼,也沒仔細打量裏面的人。
孟子瑜又是背對她坐着的,她只看到孟子瑜頭髮凌亂,跟個雞窩一樣,當時沒想太多,畢竟現在每個人的形象都不是太好。
隨便抓一個人,身上都是一片髒污,除了剛從其他城市過來的人,就沒誰衣服是乾淨,頭髮是整齊的。
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失蹤了許久的孟子瑜。
孟子瑜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盯着楊念念看了一會兒,確定不會挨打後,忽然嘿嘿傻笑了起來。
「……」楊念念看她不像裝的,就試探問,「我是楊念念,咱們之前待在一個寢室住過一段時間,你當時很討厭我的,你仔細想想。」
「住過,住過,楊念念……」孟子瑜嘴裏呢喃着,根本沒辦法正常與人交流。
楊念念擰了擰眉,拉着她站了起來,「你跟我過來,我給你找吃的。」
「嘿嘿,吃的,吃的……」
孟子瑜一臉痴傻的表情,嘴裏重複着楊念念的話,跟着她往前走。
二人剛走幾步,正好碰到魏淑巧,見楊念念跟孟子瑜一起,她表現的十分驚訝。
「念姐,你怎麼和她在一起啊?」
楊念念挑眉問,「你認識她?」
魏淑巧解釋,「她是昨天早上被送來的,當時來的時候,衣裳都沒穿,還是趙斌去倒塌房屋裏幫她找的衣裳。」
說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說,「她這裏不正常,沒法跟人正常交流,偶爾會說自己是大學生,她是傻子嘛,大家也就沒當真。」
再說了,這時候也沒人去注意一個傻子。
楊念念抿了抿唇,認真道。
「她就是大學生,只是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了。」
「啊?」魏淑巧吃驚的睜大眼,「念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大學那麼難考,她一個傻子怎麼能考上呢?」
楊念念一邊抓着孟子瑜胳膊,防止她亂跑,一邊解釋道。
「她不光是大學生,還是京大的學生,前幾年被校外的男人拐賣了,就沒了消息。沒想到被人折磨成這樣,她來這裏的時候,有認識她的人嗎?」
魏淑巧先是一臉震驚,然後又是憤怒與惋惜的表情,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
「有,有個男人好像認識她,那個男人腿受傷了,在南邊帳篷里休息。」
楊念念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你有時間帶我去找他嗎?我想去打聽點事情。」
魏淑巧點頭,「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
楊念念牽着孟子瑜跟在魏淑巧身後,剛走幾步,就碰到了趙斌。
「老闆,沒找到人。」趙斌道。
楊念念點頭,「先不找了,你跟我們一起來一趟。」
趙斌不知道楊念念想幹什麼,奇怪的看了孟子瑜一眼,就跟在她們身後一起去了那個男人的帳篷。
魏淑巧說的那個男人四十多歲,是個光棍漢,這會兒正在帳篷里跟其他人滔滔不絕的聊天,臉上絲毫不見悲痛表情,好像這次災難對他沒一點影響似的。
聽到楊念念打聽孟子瑜的事情,他眼神閃爍了兩下,隨即一副不正經的口吻詢問。
「你們不會是她的親人吧?她就是一個傻子,是俺們村上胡二娃的媳婦,這次地震,胡二娃沒跑出來,她倒是跑出來了。」
楊念念擰眉,「她什麼時候到你們村上的?」
「今年年初,來的時候就是個傻的。」男人回答道。
楊念念直覺男人沒說實話,或者是有什麼隱瞞,於是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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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她爸媽是京市有錢人,黑白兩道都有關係。你要是不說實話,等她爸媽親自找來,到時候可沒你好果子吃。」
男人見楊念念皮膚白皙,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有點被她的話唬住了。
表情也正經了幾分,一臉冤枉道。
「我沒說瞎話,她真是今年年初來俺們村的,只不過是胡二娃花二十塊錢從別人手上買來的。」
「我聽說她在上戶人家那裏生了個娃,人家嫌棄她是瘋子,就花二十塊錢,把她又賣給胡二牛了。胡二牛沒娃,就想跟她生個娃給家裏留個後,誰知道弄了兩三個月也沒懷上,去衛生院一看,說她不能生育了。胡二娃覺得虧了,就三天兩頭的打她。」
說到這裏,還吐槽,「難怪人家二十塊錢就賣了,原來是個不下蛋的瘋子。」
他的話音剛落,孟子瑜卻像是突然認出來他似的,指着他嘿嘿笑道。
「扒衣服,扒衣服,扒衣服吃糖……」
要不是楊念念拉着,她都上去扒男人的衣裳了。
男人聽到這話,頓時一臉心虛的低下頭。
大家一看這情況,還有啥不明白的?這個老男人肯定欺負過孟子瑜。
楊念念看着男人滿嘴黃牙,一臉麻子的醜樣,就一陣噁心,上去就猛抽了他兩巴掌。
「這兩巴掌是教你怎麼做人的。」
男人被打懵了,看楊念念身邊人多,他也不敢吭聲。
楊念念覺得多看男人一眼都噁心,就拉着孟子瑜出了帳篷。
雖說之前兩人水火不相容,不過孟子瑜都這樣了,她也不至於落井下石。
既然碰到孟子瑜,只能想辦法把人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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