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念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立刻轉過身呵斥,「你幹什麼?」
張表哥渾身酒氣,從脖子紅到臉,一看就是喝高了,卻也沒到爛醉如泥的地步。
明顯是故意借着酒勁逞凶。
楊念念卻不害怕,軍屬院的院子全是籬笆院,院子高度還沒到腰,視野很廣泛,只要她大喊一聲,立刻就會有很多人過來。
張表哥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我上個廁所。」
楊念念一眼就瞧出他不是真心想上廁所,而是借着上廁所的由頭耍酒瘋,只可惜找錯了地方。
她也不慣着張表哥,沒好臉色地說。
「你要上廁所,上公用的去,這裏是我家自家花錢建造的,不對外使用。」
張表哥卻不願意走,眼神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楊念念。
「我就上個廁所,又不能把你們家廁所用壞,你還是個軍嫂,怎麼一點為人民服務的心都沒有?」
楊念念不想跟他廢話,「你快走,不然我去叫張政委了。」
張表哥並沒有被嚇唬住,不但不走,還直接把手伸向皮帶,邊說邊解皮帶扣。
「我告訴你,我可憋不住了,你要是再攔着,我就當着你的面,尿在這裏了。」
他姨父是政委,一個小小的軍人家屬,能拿他怎麼招?
楊念念瞪他一眼,抬腳想去找張政委,張表哥腦子一熱,借着酒勁想去抓楊念念,被她靈活躲了過去。
正想再抓第二次呢,肩膀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張表哥疼的咧嘴尖叫一聲,回頭就見身後站了一個面容冷冽的軍人。
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差點尿了褲子,嘴上卻威脅着嚷嚷。
「啊……疼疼疼……快鬆開……我姨父是政委,你敢欺負我,讓他開除你的軍籍。」
楊念念注意力全在張表哥身上了,沒注意陸時深回來,這會兒眼睛一亮,立刻告狀。
「時深,他是張俊豪表哥,借着酒勁以上廁所的名義耍流氓,光天化日脫褲子。」
陸時深垂眸看了眼張表哥已經解開的皮帶扣,臉色頓時又冷厲了幾分,手上力道更大了,疼的張表哥差點昏死過去。
他轉頭看向楊念念,「你先煮飯,我一會就回來。」
說罷,直接抓着張表哥肩膀,跟拖小雞一樣,拖着他出了院子,直接去了張政委家裏。
楊念念被張表哥尖叫聲吵的頭疼,也就沒跟過去,以陸時深的能力,處理這點事情絕對沒問題,她還是在家裏煮飯吧!
張表哥一路上扯着嗓門大叫,「殺人啦!殺人啦!救命,……」
本來褲子腰帶就沒扣上去,被陸時深拽着走了一段距離後,褲子就直掉到了膝蓋下面,只剩下一個松松垮垮的花褲頭在腰上掛着。
大家聽到動靜,都跑出來瞧熱鬧,看到陸時深把張表哥押過來,還有點莫名其妙。
「喲,這不是俊豪表哥嗎?發生啥事兒了?」
「這……這褲子咋掉了?」
「他剛不是還在院子裏嗎?咋被陸團長抓來了?」
大家議論紛紛,沒一個人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張俊豪正好在院子裏,他見陸時深臉色冷然,壯着膽子問。
「陸、陸團長,發生啥事了?」
「把張政委叫出來。」陸時深沉聲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政委從人堆里擠出來,瞧見陸時深抓着外甥,不由皺了皺眉,「陸團長,你這是做什麼?」
陸時深手腕往前一推,張表哥直接摔了個狗啃泥,疼的齜牙咧嘴,好半天沒爬起來。
張政委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十分丟臉,呵斥道。
「趕緊把褲子提起來。」
還不到一天,這個外甥已經鬧兩次了,若不是看他是妻子外甥,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他早就發火了。
張表哥緩了口氣,才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忍着疼痛提起褲子,躲到張政委身後告狀。
「姨父,這個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你快管管他,把他從部隊開除。」
張表哥分不清陸時深和張政委誰的職位高,可他潛意識覺得,陸時深這麼年輕,肯定沒有他姨父職位高。
張政委板着臉回頭瞪了他一眼,「閉嘴。」
陸時深不是沒事找事的人,想到外甥的劣行,綜合外甥剛才衣衫不整的樣子,心裏大概也有了幾分猜測。
正想詢問陸時深具體情況,陸時深卻先一步出聲。
陸時深臉色冷沉,聲如冰刃,「張政委,你外甥跑到我家院子裏脫褲子,這件事是你處理,還是我自行處理?」
張政委雖然早就猜到七八分,卻也沒想到外甥喝了幾兩白酒,就真敢在軍屬院撒野。
他老臉頓時羞憤的通紅,氣的手臂都在顫抖,血壓蹭蹭上漲。
這次是里子面子全丟的一乾二淨了。
張表哥還想狡辯,「你別冤枉我,我是去上廁所的,那個女人攔着不讓上。」
陸時深眸子危險的眯了眯,「上廁所在院子裏解皮帶脫褲子?」
張表哥梗着脖子,還想說啥,沒想到張政委突然轉身,照着他臉唰唰就是兩嘴巴子。
張政委下手不輕,這兩巴掌,直接給張表哥打到耳鳴,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張政委見陸時深沒有解氣的樣子,抬手又朝着張表哥呼了幾巴掌,在場的人完全沒想到張政委說動手就動手,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張表哥被打的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都腫成了豬頭,大牙都被打掉了一顆。
張政委深吸一口氣,主動道歉,「陸團長,今天是我外甥喝多了,冒犯了你媳婦,我現在也教育他了,這事兒就當給我個面子,不要再追究了。等我處理完家務事,再登門道歉。」
陸時深冷冷看了張表哥一眼,把張表哥嚇得一哆嗦,生怕他說不行。
好在,陸時深並沒有說話,轉身大步出了院子。
張表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叫屈道。
「姨父,你隨便聽人說幾句,就把我打成這樣?」
張舅舅看到外甥被打成這樣,也有點於心不忍,「先鋒,你咋啥聽信人家隨便說幾句,就直接動手打人啊!」
就算真是外甥的錯,那也沒啥實質性的事情,張先鋒是政委,難道連這點事情也兜不住嗎?
張政委氣的臉色青紫,不做任何解釋,直接下了逐客令。
「婚禮辦完了,酒席你們也參加了,都去城裏住一夜,明天該回哪裏就回哪裏。」說完,轉身進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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