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屍體被抬上板車,從偏道送出宮,待出了宮門,推車的太監便從車底下抽出一個包袱,遞給邊上的小太監,壓低了聲音催促,「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
邊上瘦弱的小太監接過包袱,抬袖擦了擦眼角,逃也似的跑開。
殊不知,遠處有一雙眼睛正靜靜的注視着一切
夜色沉沉。
月黑風高。
宮裏鬧了一通,很快就安靜下來,唯有未央宮的燈火亮了一夜。
說來也是真的奇怪,此前在宮裏,魏逢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可在這園子裏,魏逢春竟睡得異常踏實,一覺睡到了天光亮。
「姑娘醒了。」還是那個嬤嬤,「老奴幫姑娘洗漱更衣,去花廳用早飯。」
魏逢春不知道要如何裝傻子,怕被他們拆穿,只能少說話,任由嬤嬤幫她洗漱更衣,然後帶着她往外走。
昨夜黑漆漆的,她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亂竄,只覺得這園子很大,如今瞧着這園子裏的景致亦是極好,在宮裏待了這麼久,倒識得不少貴重之物。
花廳內。
家僕在邊上站着,無人敢上前。
洛似錦親手盛了一碗粥,擱在魏逢春跟前。
魏逢春小心翼翼的捧起粥碗,倒不知他怎如此清閒,不去上朝不去處理公務,在這裏陪着吃早飯?
「要餵?」洛似錦忽然出聲。
魏逢春慌忙拿起了湯匙往嘴裏勺粥,「唔!」
湯匙落回碗中,她慌忙捂住嘴,卻因着滾燙的米粥灼燒了舌頭,止不住發出吃痛的哼唧。
「吐!」
一個碟子遞上。
魏逢春再也沒忍住,快速將滾燙的米粥吐在碟子上,慌忙喝了一口溫水含在嘴裏,灼痛感讓她瞬時紅了眼眶。
「這麼燙也敢往嘴裏送,趕着投胎?」洛似錦冷着臉,待她吐了口中水,才捻着帕子輕輕擦拭着她的唇角。
嬤嬤趕緊讓人撤了碟子,周圍的家僕大氣不敢出。
嘴裏的灼熱稍緩,魏逢春終於抬起頭看他,卻在觸及他目光的瞬間,又快速垂下頭來,努力平復着心緒和呼吸。
不能亂、不能亂!
「爺!」葛思懷的出現,正好打破了空氣的冷凝。
魏逢春忙不迭拿起筷子,往碗裏夾了一塊春卷。
「說。」洛似錦捻着湯匙,攪拌着碗裏的米粥。
葛思懷言簡意賅,「宮裏抓住了給皇后娘娘下毒的兇手,已經送去了刑部。」
下毒?
兇手?
魏逢春咀嚼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看向洛似錦。
難道他們抓了春桃?
不,這件事跟春桃沒關係。
洛似錦不以為意,反手給魏逢春夾了水晶餃,「何人如此大膽,敢對皇后下手?」
「是未央宮的一個小太監。」葛思懷回答,「因着對陳家的積怨,對皇后娘娘下手。」
小太監?
魏逢春悶頭吃飯,豎着耳朵聽消息。
「刑部是個好地方,右相會讓這件事到此為止。」洛似錦放下湯匙,將跟前的粥碗推到了魏逢春跟前。
魏逢春:「」
「慢點吃。」洛似錦嘆了口氣,「莫急,都會是你的。」
魏逢春往嘴裏塞了一口米粥,熱度正好,可徐徐下喉。
祁烈上前,「爺,季神醫從宮裏回來了。」
「人呢?」洛似錦挑眉。
祁烈忙道,「按照您的吩咐,出了宮馬上帶回來,這會還在馬車上呼呼大睡,要不然等他睡醒」
「讓他過來。」
口吻,不容置喙。
祁烈稍顯猶豫,終是行禮退下。
不多時,睡眼惺忪、一臉懵逼的季神醫出現在院中。
魏逢春的一顆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這是要給她看病?這什麼勞什子的神醫,會不會瞧出這副身子已經換了芯子,她不是曾經的洛逢春?
季有時皺了皺眉,目光灼灼的盯着魏逢春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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