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侯涅生恐嚇般的催促方式,幾人用最快速度趕到盛元分局,跟牧懷琴一起商量着對策。
侯涅生的大雜燴異能里並沒有空間能力,也因此他能從次空間內部強行破開,卻無法從外部強行進去,除非像在延山私人會館時一樣,處在極近距離下他才能感受到次空間,從而確定極樂之地的存在。
但即便是發現了,侯涅生也必須遵守次空間的進入規則。
換言之,只要李凡香一直躲在次空間裏面,侯涅生都拿她一點辦法沒有,更何況是現在在座的其他人。
牧懷琴站在白板面前負責書寫方案,而其餘幾人坐在方桌的四邊,一人一派,誰也不幫,說一個方案,另外兩人就快速否定。
至於為什麼是兩人,則因為侯涅生全程聽得較多,但沒怎麼開口參加討論,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白日坐在他旁邊,二是他想不通李凡香身後之人的目的。
且不說對方為什麼沒有控制住何蕊,李凡香的復仇路線也讓侯涅生摸不着頭緒。
對方不會以為幾十天速成,靠殺人數量和奪取異能堆積起來的吞噬異能者,就能比得過管理局內在前線搏殺又幾經生死的異能者吧?
甚至李凡香還比侯涅生預估的要弱了好幾倍,要不是有靠血祭異能而獲得的強悍身體,怕是當場就被霍斬蘭解決掉了。
如果是要讓第二張嘴反向操縱李凡香,那壓根就不需要專門在市區犯罪,把她暴露到跑到管理局眼皮子底下。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突然,顏司看向兩人,「許明淵,你和酆元就沒什麼想法嗎?」
顏司的提議基本都有些坑隊友的成分在裏面,於是每次剛說完就被霍斬蘭和蕭問遠直接拒絕掉。
在被否定不知道多少次後,顏司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問題拋向侯涅生和許明淵。
他胳膊撐在桌子上就沒放下來過,長久間散漫慵懶的眼皮也抬了上去,因着睏倦和白熾燈的照射,眼尾尖尖還染了點點紅。
明明是咬牙切齒的憤怒模樣,卻無端給人一種被欺負後迫切找人撐腰的錯覺。
但無人在意顏司這零丁的錯覺,他們目光都落到坐在桌子一邊的侯涅生和許明淵身上。
實際上,侯涅生和許明淵確實沒怎麼參加過討論,一個只有問到關於異能的問題才會開口解答,另一個直接全程當個旁聽,總歸都是沒發表過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在其餘幾人的目光下,侯涅生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彩,只聽他淡淡開口:「想法挺有意思的,有一定的可行性。」
話音落下,連顏司自己都愣住了,他只是隨口一問轉移下火力而已,沒想這酆元居然還真的回答他了,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還在站在自己這邊的。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莫名其妙的家養小寵物。
「至於我的話......」侯涅生平淡的話語將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我沒什麼想法,事實上,只要李凡香繼續躲在次空間裏,多完美的作戰計劃都沒有執行的可能,而且我想不明白李凡香背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眾人的討論重心被成功轉移,但沒過多久就再次陷入僵局。
良久,牧懷琴問:「酆元,你能算人生死命數,就不能......」
不等牧懷琴說完,侯涅生先一步回道:「生死是定數,而活着是變數,變數是算不出明確答案的。」
霍斬蘭又象徵性懟道:「你不是能看到什麼命運的軌跡嗎?看看那李凡香的不就知道答案了?」
侯涅生同樣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小狼崽子,你也說了是看,人都不在這裏,我拿什麼看?」
蕭問遠插嘴道:「反正你倆都是動物型的,嗅覺應該都挺好的,要不就當比賽了,看誰能先找......」
「蕭問遠,你找打是吧?」霍斬蘭用眼神剜了蕭問遠一刀。
侯涅生第一次認同了霍斬蘭的話,「成天想不開的做作刺蝟,果然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麼弄死自己。」
「做作刺蝟?」顏司小聲念叨一遍,又抬着手,朝蕭問遠挑釁地看了一眼·,「形容還挺貼切的,是吧,小沒良心的東西。」
蕭問遠憤怒地踹了下地板,「貼切個大頭鬼,都他媽討論正事去!」
霍斬蘭也炸毛了,「蕭問遠,你大爺的,是你先挑的事!」
顏司胳膊離開桌子,他的椅子帶滾輪,直接坐在椅子上往後滑去,貼在牆角後又打了個哈欠,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侯涅生則將手伸出來,卡着眾人的視覺死角將桌子提前按住,沒什麼別的意思,單純是白日這次坐的位置離桌角較近。
不遠處的牧懷琴:「......」
她無奈搖搖頭又過度心累地感嘆,怎麼又開始了。
某種意義上說,貝岑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三隊裏面基本都是刺頭,一旦將人聚到了一塊,他們說着說着就能吵起來。
雖說不至於發展成打群架,但掀桌子和踹椅子卻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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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商量了幾小時,商量到了中午,對策沒商量出來不說,已經換了三個會議室,壞了三張桌子和五個椅子,再這麼繼續下去,這個會議室怕是也要毀了。
不出所料,霍斬蘭已經做出掀桌子的動作,眨眼間手就要碰到桌子了。
突然,「砰」一聲,會議室的房門先一步被大力推開了,尤曉焦急大喊道:「組長!出大事了!」
會議室里,眾人一齊朝尤曉看去,表情還各不相同,牧懷琴是看救星的表情,白日和侯涅生是面無表情,顏司則略顯遺憾,剩餘兩個又滿臉不爽。
尤曉的慌張瞬間定格在臉上,片刻之後才結結巴巴道:「要.....要不,你們繼......繼續?」
牧懷琴率先開口,她如釋重負地說道:「尤曉,出什麼事了。」
「李.....李凡香聯絡警局了!」
幾乎是剛說完,會議室立馬回歸原樣,幾人再沒有半點要掀桌子和看熱鬧的架勢,霍斬蘭率先開口,聲音也冷得可怕,「說吧,李凡香想用人質交換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饒是情況緊急,尤曉的語氣還是有些詫異。
「除了用人質換取自我利益,還有別的可能嗎?」蕭問遠蹺起二郎腿,「她想要什麼,醫療,活路,還是別的什麼,總不會想用人質換界橋村那些女人的命吧?」
顏司緊跟着道:「哪怕被第二張嘴控制也不至於這麼異想天開吧,用一個人的命換......」
「不是一個人。」尤曉打斷顏司的話,再一次被幾人略帶攻擊性的目光集火後,他緊張地吞了兩下水口才道:「是......是悅瀾國際六層以上,所有人的命。」
牧懷琴手中的筆掉到地上,「啪嗒」一聲,在極靜的會議室里掀起驚濤駭浪。
「她的訴求呢?」侯涅生搶先開口,聲音如他和眾人初見般冷傲,冷得有些空靈,但卻讓尤曉立刻冷靜下來。
「三小時,她要界橋村餘下的所有村民。」
回答不出眾人所料,可尤曉又深吸一口氣,語氣無比凝重,「包括苗翠芹、畢文山那些在界橋村事件里抓獲的異能者。」
在眾人夾雜殺意的駭人目光中,尤曉又打了個激靈才繼續說道:「李凡香說她只給我們三小時的時間,在此期間她隨便我們可以採取行動,但是要是惹火了她,讓她不小心用右手傷了什麼人的話,結局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無怪尤曉這般緊張,除了牧懷琴,在場沒一個是好惹的,甚至脾氣一個比一個差,某種意義上和他們處在同一空間裏,比出外勤的壓力還要大。
因為李凡香過於囂張的威脅,眾人沉默着一言不發,臉色也是愈發難看。
片刻之後,侯涅生率先打破沉默的僵局,「搞了半天原來要的是這個啊。」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該有的嚴肅,反而是種久逢知己的興奮。
眾人聽他用類似過來人的口吻點評道:「挺有意思的想法,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吞噬異能還有這種用法呢。」
眾人:「?!」
你這種奇怪的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霍斬蘭挑眉不耐煩道:「故弄玄虛,要說就快點說!」
蕭問遠身子朝顏司的斜去,小聲道:「顏司,天衡山也收不良分子嗎?」
「不知道,我又不是天衡山的,我哪知道這種事情。」顏司同樣低聲回道,「但看樣子估計是的,而且酆元的前科似乎還不小。」
白日手指輕輕戳了下侯涅生的手肘,淡淡開口:「酆元。」
被警告後,侯涅生的語氣重回平淡,「吞噬可以奪取其他異能者的異能並由第二張嘴來操縱和使用,換個思路想,李凡香本身不就是個存儲異能的容器嗎?」
「不說其他類型的異能如何,惡型血祭異能,特殊型空間異能,還有惡型鏡像異能,每一個都是極度危險的存在。」
「讓李凡香以復仇之名,成為各種異能的集合體,而且因為成長經歷和第二張嘴的存在,她會是個非常強大的打手和存儲工具。」
「剝離,置換,抽取。」
侯涅生攤開手,用輕飄飄的語氣說着殘忍而冰冷的可怕假設。
「隨便找到其中一個異能者加以利用,都能用李凡香第二張嘴所存儲的異能創作出一支強大的異能者軍團,這不比讓普通人歷經生死覺醒成異能者,再一步步變強來得快多了?」
沒人知道侯涅生是如何通過人質威脅這一步又接連想到後面這麼多步的。
且不管這個猜測是真是假,李凡香的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不說異能者的存在有概率暴露於世,管理局還很可能面對一支強大而危險的異能者軍團。
真要這樣,說是天下大亂也不為過。
明明是萬分兇險的局面,霍斬蘭卻笑了起來,黃褐色的眼眸因為興奮而亮得可怕,「有意思,只不過做夢也要有個限度吧。」
蕭問遠也低低地笑起來,積壓起來的倦意也在此刻一掃而空,「說實話,我還期待見到那樣的一個異能者軍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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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喜歡自己手底下的傀儡強大無比呢?
顏司用指尖敲了敲桌子,隨口道:「我們這發言是不是有點太反派了啊?」
牧懷琴和尤曉:「......」
原來你們還知道這點啊。
牧懷琴來不及糾結這幾人到底是如何直接肯定酆元的猜測的,反正有個霍斬蘭,她早該習慣這些人腦子裏不時蹦出來的瘋狂想法了。
她適時輕咳一聲打斷眾人越發危險的思想,又道:「尤曉。」
「哦哦。」尤曉立刻反應過來,他差點就忘自己是來幹嘛的了,當即補充道:「組長,宗隊長已經帶人去悅瀾國際,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我們......」
「我們現在也過去。」牧懷琴道,「尤曉,以防萬一,你先帶我過去和宗隊長匯合。」
尤曉點了點頭,抬腳朝牧懷琴的方向走了兩步。
在兩人只差一截手臂的距離時,尤曉停了下來,和牧懷琴同時消失不見。
侯涅生:「......」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身體城堡內的黑夜:「??」
尤曉不是瞬移異能者嗎?!
為什麼他帶人瞬移不需要身體接觸啊?!
黑夜瞬間反應過來什麼,坐起來大聲罵道:「操你媽的!侯涅生!你又在那裏騙我!虧得我還那麼信你!」
侯涅生估摸黑夜現在肯定在罵自己,但好在現在是白日掌控身體,而白日不會在意這些小.......
白日視線落在侯涅生頸間,停頓片刻後,便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侯涅生。
人是有欲望的,而隨着欲望被不斷滿足,人只會變得越發貪婪。
白日也不例外,當乾涸荒蕪的內心世界淋過了甘雨,他越發渴望知曉和體會曾經只活躍於書本文字上的各種感情。
與侯涅生四目相對之後,白日唇瓣輕輕開合,無聲地咬了幾個字。
咬字時他應該是笑着的,哪怕弧度很小也讓他唇瓣彎曲的弧度變得流暢鮮活,鮮活到讓頭頂的白熾燈都染上了溫暖,成了暖色的陽光。
侯涅生是懂唇語的,他看到白日說
——小騙子。
一瞬間他便知曉白日明白了自己小心思的。
對方在意也在乎,但同樣樂意放縱。
侯涅生笑了起來,是戴了口罩都無法遮掩的無聲笑意,眼眸明艷,眼尾上揚,似乎歡喜得厲害。
「二位......」顏司站在門口,像是早已習慣般,接受良好地提醒道:「雖然看對眼了是好事,但看在緊急任務的份上,就別繼續深情對視了唄。」
侯涅生:「......」
真是一如既往地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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