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涅生活得夠久,知道的稀罕事也夠多,對於這種家常便飯的八卦他確實提不起什麼興趣。
他一手托腮,安靜坐在白日旁邊,眼帘微垂着,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偶爾顏司幾人將問題拋給他才會聊兩句。
坐在旁邊的白日忍不住看了侯涅生幾眼,不知為何,他覺得侯涅生並不無聊,反而很享受現在這樣,如果將口罩摘下,這人一定是笑着的。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被打開,老闆親自來上菜,不多講解也不多廢話,上完菜就安靜走人。
又過了二十分鐘,岑憬注意到侯涅生遲遲沒動筷子,問:「飯菜不合您胃口嗎?」
汪宇航邊咳邊吃,代替侯涅生答道:「府君不吃不喝也能活,他單純就是懶得動筷子而已。」
又想到岑憬對侯涅生用您這個字,他總覺得有點不適應,勸道:「而且岑憬你也犯不着對府君用您啊什麼的,說得那麼尊敬,我要不是叫府君叫慣了,也巴不得給府君起個什麼稱呼外號叫着。」
侯涅生象徵性看了汪宇航一眼,淡淡提醒道:「想歸想,叫歸叫,否則別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
汪宇航又咳掃兩聲,才道:「這不是沒試過嗎,作死和找死的區別我還是知道的。」
岑憬見侯涅生默認這些事也不再多問什麼,畢竟金隊也有這種能力,光靠喝水就可以續命。
十多分鐘後,侯涅生最先聽到有人靠近,淡淡開口:「汪宇航,口罩戴上。」
汪宇航現在可是全網黑的存在,而且因為經紀人趙萱已經進去了,壓根沒人幫他公關不說,網友還將兩人聯想到一起,進行各種可怕的陰謀論猜測。
甚至在聽說他被警方帶走了,管他是什麼原因,網上一片叫好,就差半場開香檳慶祝了。
某種意義上說,他現在是比侯涅生還不方便露臉的存在。
只見他將筷子一丟,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後,邊咳嗽邊急忙摸出口罩戴在臉上。
片刻之後,包房大門被推開,老闆再一次過來上菜,照例是上完菜就走,可這次一同留下的還有瓶看着就價格不菲的酒。
顏司指着酒瓶,道:「這玩意,拿過來幹嘛,我們有誰喝嗎?」
這話倒是真的,在座全是異能者,除了蕭問遠都是煙酒不沾的存在,而汪宇航雖然是普通人的狀態,但就他的身體狀態,想喝也不能喝。
「討好岑少和岑隊送的唄。」蕭問遠將酒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還行,四十度,不算高。」
顏司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蕭問遠想幹什麼,他抬手比了個一,「一杯頂天了,別逼我在這裏電你。」
蕭問遠沒搭理顏司,慢悠悠打開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好在只是酒味,不是煙味,岑憬幾人動物型都能勉強接受,可岑琛還是抬眼朝蕭問遠看去,「我就納悶了,怎麼全隊上下就你煙酒全沾呢,蕭問遠,你是真不嫌這味道沖啊。」
蕭問遠小抿一口,回道:「其實還好,單純是你鼻子的問題。」
岑琛冷笑一聲,懶得去跟蕭問遠爭論。
侯涅生坐在白日旁邊,見他視線朝酒瓶看了眼,用極低的聲音笑道:「別想了,不準的。」
白日愣了下,別過臉低聲回道:「沒有,我只是不明白那晚我是怎麼想的而已。」
城堡里的黑夜:「.......」
尷尬的回憶浮現在腦海里,真是一點也不想回憶起來啊。
顏司朝他們看了看,儼然一副憋了壞水的模樣,「有故事啊?」
侯涅生冷聲回道:「不該問的別問。」
顏司:「??」
怎麼感覺小寵物又生氣了。
另一邊,總局辦公室內的端木隨看着岑憬發過來的短息,還有上面的龍形紋樣,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起來:「府君,您這是要把管理局的異能者都拐回天衡山嗎,而且您說得到容易,我上哪給您找人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要知道.......」
突然,端木隨想到什麼,立馬掏出手機給翟薩打了個電話過去。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翟薩懶洋洋地聲音傳來,「喂,端木隨,什麼事啊?」
端木隨道:「不管你現在趴哪棵樹上曬太陽,速來我辦公室一趟。」
「啊?」翟薩明顯睡得有些暈乎,說話也變得更加不着調了,「去你辦公室幹嘛?辦公室激情啊?這個我沒興趣,而且你辦公室的桌子躺着也不舒.......」
「找你是要緊事,別在那裏胡言亂語的。」端木隨打斷翟薩,再次催促道:「限你半小時之內到,不然實戰考核自己一個干吧。」
「啥?」翟薩手拿已經單方面結束通話的手機,又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端木隨說的是什麼。
「臥槽!」她「嗖」一下竄下樹,急匆匆打車回到總局,下車後連跑帶沖地朝端木隨辦公室奔去。
還有兩分鐘到半小時時,翟薩終於趕到端木隨的辦公室,「什麼事啊?」
她又補充道:「我可按時到了啊,端木隨,你千萬別耍無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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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說耍無賴。」端木隨將剛打印好的文件丟給翟薩,「給,這個看一下。」
「這什麼?」翟薩接過資料,邊看邊不耐煩地念叨:「都省,地下大樓,明星,幻境.......」
等翟薩差不多念叨完了,端木隨問:「你覺得這個任務當實戰考核怎麼樣啊?」
「哈?」翟薩感覺自己無語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了,「大哥啊,這是個救援任務,能訓練啥,考核啥啊,你不明明擺着拿他們當苦力去救人和清掃現場嗎?」
端木隨頗為正色道:「心理承受能力,細節專注能力,審訊審核能力,一個合格的外勤不能只會打架,我可不希望這些人等正式出任務了,一個個被血腥場面嚇破膽子,還要大老遠送去珠省分局治療心理問題。」
以往的實戰考核都是用不太危險的案子來給學員充當考核,地點當然也不限於燕平。
對翟薩來說,能出去玩當然是好事,可問題這種真實考核是需要異能者陪同保證安全的,端木隨又不能離開總局,其他人的話.....
翟薩糾結起來,「陪同人員,你打算......」
不等她說完,端木隨念了四個名字出來,「岑憬,岑琛,顏司,蕭問遠,他們四個全在那裏。」
翟薩兩眼一亮,改口道:「你早說嘛,我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帶那群新人小傢伙們過去。」
端木隨心知不用自己負責實戰訓練了,像是解下個定製炸彈般輕鬆問道:「至於這麼興奮嗎?」
翟薩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端木隨,「有正當理由出去玩,誰不激動啊,在總局待了快一個月我都要捂發霉了,再說了,同樣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跟他們幾個待着,怎麼都比和總局裏這群木頭待着好玩吧,哪怕不能撩,讓我享享眼福也行啊。」
端木隨沉默片刻,問出了和謝陽蟄一樣的問題,「翟薩,我想知道到底是哪個高人洗澡時敢不鎖門放你進去偷看?」
「我是這樣的人嗎?!」翟薩忍無可忍地解釋道,「不知道我是個顏控嗎,找人先看臉的好吧,一個兩個都長那麼好看,在我看來臉上都明擺着寫了勾引兩個字,結果呢,全他媽對老娘沒興趣,不是中看不中用是什麼?!」
端木隨聽了這話暗自鬆了一口氣,「倒也不見得全這樣,江旭對你不是挺感興趣的嗎?」
翟薩回懟道:「巧了,我就對那喜歡裝未成年的小豆丁沒興趣。」
說完,她拿着資料飛速轉身,出門前又朝端木隨揮了揮手,「我帶小傢伙們去了啊,申請書什麼的記得幫我寫了。」
端木隨看了眼敞開的大門,道:「翟薩,回來把門關上。」
翟薩倒退回來將門戴上,又聽端木隨提醒道:「以防萬一,叫謝陽蟄跟着一起去。」
地下大樓全部覆蓋幻境,而謝陽蟄的特殊能力同樣與幻境有關,在這方面他比岑憬都要來得靠譜。
翟薩敷衍地連說好幾個「好的」順帶關門離開。
此時顏司幾人還不知道他們不回去見女魔頭,女魔頭自有法子來找他們,甚至為了更快見面,她還專門讓端木隨走關係弄了一架私人飛機送她過來。
晚上七點多,顏司聽到這個消息時人都要嚇傻了,他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輕聲問道:「蕭問遠,你實話告訴我,我耳朵是不是壞了?」
蕭問遠毫不留情地點破現實,「沒壞,一小時後給翟薩接機。」
交替完畢的黑夜也清楚地知道翟薩的女魔頭名號,且在訓練時期被這人多次拋媚眼撩過。
他直接退到侯涅生身後跟顏司劃清界限,「你們暫時當我投奔天衡山好了,這個活我就不去幹了。」
幾人:「.......」
什麼叫暫時當你投奔天衡山了。
你都幫天衡府君瞞我們這麼多事了,不該早就投奔天衡山了嗎?
岑憬又看了看端木隨發來的批文,道:「許明淵,這次不行,端木隨把這次救援當實戰考核了,來的都是訓練不久的新人,而且地下大樓的情況我們只是口頭了解,沒真正下去過,面積更不是一般地大,以防萬一,你最好也過來幫忙。」
他又看了看侯涅生,「放心,你也知道的,翟薩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黑夜:「......」
誰擔心這傢伙了。
他擔心的是翟薩朝自己拋個媚眼,大影帝會直接弄死她。
顏司搬了張椅子無精打采地坐下來,有氣無力地念叨着:「這端木隨是故意的吧,那天岑少不就嘴快懟了一句嗎?他用得着連我也一起報復嗎,這記仇還小心眼的報復勁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真的......」
念叨一半,顏司陡然想起來端木隨是侯涅生教的,四捨五入這報復人的勁不也是......
他立馬改口道:「真是學的好啊,有仇當場就報了,從不拖沓,多好啊。」
岑琛有些納悶地指着顏司,問:「蕭問遠,他這是怎麼了?」
蕭問遠淡淡回了兩個字「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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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憬趕在幾人再次掐起嘴架前開口道:「上車再聊吧,從這裏到軍區還有點距離。」
以都省分局和總局的關係,這架飛機是不可能在都省分局落地的,而且都省分局都差不多建在地底下了,就是關係上可以,也沒有飛機場給他們降落。
常規飛機場也壓根不可能讓他們管理局的飛機進行臨時降落,於是這架飛機只能繞到符騰市郊外的軍區進行臨時降落。
岑琛知道這兩地有不小的距離,他又實在不想坐車,蹭着岑憬商量起來:「臭花貓,打個商量唄,讓我開車,或者放我自己飛過去。」
岑琛的車技,真讓他開車幾人可能還沒出市區便被交警請進去喝幾壺了。
岑憬沒有任何糾結地答道:「飛過去吧,小心別被人注意到了。」
「好嘞。」岑琛邁着自由的步伐大搖大擺地離開。
侯涅生也不想坐車,淡淡道:「我還有點事情要辦,晚點自己過去便可。」
他又道:「汪宇航,跟他們一起去。」
汪宇航確實要跟着一起去,畢竟只有他明確知道地下大樓在什麼地方。
早已消失不見的岑琛突然重新出現,攬過岑憬的肩膀,滿臉痞氣道:「臭花貓,不瞞你說,我去轉了一圈,現在人還有點多,夜空飛行有點危險,以防萬一,我還是老實坐車吧。」
即使汪宇航解釋過了,岑琛也信了,但他還是下意識有這種吃醋行為,話都說完了,他才反應過來並在心底給自己開脫。
沒辦法,畢竟上輩子有仇。
到最後,只有黑夜跟侯涅生留在外面,兩人待會單獨過去。
等幾人驅車離開後,黑夜問:「酆元,有什麼事要忙嗎?」
現在是在市區里,黑夜索性就叫了侯涅生這套馬甲的名字。
侯涅生從黑夜衣服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笑道:「你覺得謝翊川連和我見面都不敢,會隨便讓我上他的綜藝節目去嗎,肯定是要砸錢和找關係的。」
黑夜還真無法反駁這點,找了個咖啡廳坐着後,就被侯涅生可怕的砸錢方式驚到目瞪口呆說不上話的地步。
良久,他吞了下口水,道:「錢.....是給你這麼用的嗎?」
侯涅生想了下,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然後他就給黑夜發了幾串數字過去,讓黑夜把這張卡綁手機上。
黑夜乖乖照做後,隨便按了串數字提錢,一連幾次都提出來後人徹底傻眼了,「你這是......上交工資卡了啊?」
「嚴格意義上說,沒哪張卡能直接裝下我的資產,所以這只是給你的零花錢。」侯涅生瞄了一眼黑夜的手機屏幕,「應該還剩一大半,反正花完跟我說就行了。」
黑夜:「.......」
突然有點理解顏司為什麼這麼喜歡錢了,誰看了這麼多零會不心動啊。
兩人在咖啡廳坐了半個小時,等侯涅生把事情都交代完了,這才找了個沒人沒監控的偏僻角落瞬移去了軍部那邊。
為了防止被注意到,侯涅生瞬移的地方離目的地還有點距離,兩人又走了十幾分鐘,這才真正到達目的地。
門口,顏司和蕭問遠已經早就等着了,因為馬上要見到那女魔頭了,顏司實在沒心情嘴貧,也就沒多問兩人是怎麼過來的。
而蕭問遠除了和顏司掐嘴架,大部分時候話都不算太多,雙方碰頭後難得安靜地一起朝裏面走去。
又過了十幾分鐘,幾人準時站在停機坪等着飛機到來。
片刻之後,侯涅生最先聽到飛機的聲音,淡淡開口:「來了。」
侯涅生的五感確是極其敏銳,岑憬和岑琛都又過了半分鐘才聽到飛機的聲音。
對此,岑琛有些不信邪道:「耳朵這麼靈啊?」
汪宇航倒對此習以為常,「正常,府君要是想的話,在天衡山頂都能聽見山腳的人說話,所以千萬別在府君周身一公里內說話壞話,他真能聽見。」
他又看了看幾人,有氣無力道:「別問我為什麼這麼清楚,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眾人:「.......」
這人能活到現在是真不容易。
幾分鐘後,一架飛機安穩地落在停機坪上。
伴隨飛機艙門緩緩打開,一個粉色短褲和領帶,又搭配白襯衫和白襪子,少年感十足的男生率先竄了出來。
他站在機艙門口,笑容燦爛地朝顏司幾人揮手打招呼,「好久不見呀,都有沒有想我呢!」
這人正是顏司口中的小惡魔江旭,不等有人回答,翟薩一腳朝江旭屁股上踹去,「別給老娘在這磨嘰,當這裏有人想見到你啊,趕緊下去!」
好在江旭反應迅速,蹦跳着下飛機躲了過去,安穩落地後又轉身朝翟薩做個了鬼臉,「不想見我,難不成想見你啊?」
幾人:「......」
說實話,都挺不想見的。
等翟薩也下了飛機,再出來的卻不是該進行實戰考核的新人。
只見謝陽蟄西裝革履穿得筆挺,肩膀上趴了極其晃眼的彩色大蜈蚣茉茉,手中又拿了份文件資料,頭也不抬地邊看邊下梯子。
皮鞋徹底踩到踏實的地面後,他才抬頭看向眾人,推了下眼鏡,語氣平淡地打了聲招呼:「幾位,晚上好。」
顏司徹底繃不住了,他看着謝陽蟄,手指向旁邊就差打起來的江旭和翟薩,「誰能給我個合理解釋啊,你們怎麼全都過來了,總局待不下你們了是嗎,給我來這搞三隊團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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