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薩把菜單看了好幾遍確定沒什麼生食後,隨便點了兩盤水果才開始講這幾天的八卦。
本來她是沒打算講蕭問遠脫單這件事的,但架不住岑琛主動問起她們幾個昨晚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非要今天再在外面玩一天才回來。
翟薩懶得去編故事,蕭問遠也沒說不能告訴別人,於是她直接化身大嘴巴蛇把事情一次性全抖出來的。
在岑琛聽到蕭問遠脫單時,岑少驚得在包廂里掀起一陣風,還打碎了幾個裝飾用的玻璃花瓶。
嘴上說歸嘴上說,岑琛以前是從未想過三隊裏有人能談對象。
江旭看着像未成年,心智則未成年都不如,他當人都當不明白,搞個屁的對象;顏司只對錢和蕭問遠感興趣;蕭問遠整天只想着怎麼與人頂嘴和唱反調;謝陽蟄冷漠到看起來對什麼都沒興趣,百分百是個性冷淡;翟薩更是只談性不說愛。
至於下放的幾個。
金隊是長輩,他管不了這事,也從沒聽過金隊有對象。
霍隊是純拆遷用的哈士奇,腦子裏可能就沒有戀愛這個概念,對他姐的那點追求,全是青春期被暴打後剩下的執念。
而相慈寧的話,岑琛覺得活人當他對象可能會直接被嚇死,鬼也不適合他,指不定哪天就給他封額間紅印里,然後順手當個武器給用沒了。
結果現在,岑琛居然從翟薩口中聽到有人脫單,這在三隊可是絕對的驚奇事,指不定蕭問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了。
還不等翟薩講完,岑琛直接拿起手機要發個大紅包過去。
要不怎麼說是親兄弟呢,岑琛剛拿起手機,岑憬也道:「死禿鷲,塞個紅包給他恭喜下吧,畢竟三隊可能沒下一個了。」
「知道,在發呢。」岑琛說着直接給蕭問遠的卡轉了一百萬過去,轉完還怕蕭問遠不知道是誰發的,專門又發了兩條信息過去。
【脫單快樂。】
【指不定咱隊裏就你一個能脫單,給你包了個大紅包。】
【收到轉賬提示沒,我和臭花貓兩人的。】
信息發過去沒幾秒蕭問遠就回了,【多謝了,岑少,還有岑隊。】
岑琛見蕭問遠有空回自己,又追問了一下,【話說,你對象到底是誰啊,翟薩給我嘰里呱啦說半點,就說是個很可愛的小男生,連名字都沒告訴我。】
蕭問遠如實答道:【陳榮。】
因為岑琛不關注娛樂圈,所以蕭問遠擔心他不知道陳榮是誰,又補充道:【他是小寵物的經紀人,每月什麼事不用干,小寵物給他發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工資。】
岑琛看着手機屏幕沉默片刻,回道:【蕭問遠!!你他媽居然背着哥幾個入贅豪門!!!!】
因為還在和岑憬打視頻,所以岑琛發不了語音,但光看這個感嘆號也知道他該有多氣憤,自己還在想着怎麼跑路去天衡山當打工人,某人直接另闢蹊徑,當了豪門贅婿。
蕭問遠單回了個問號過來。
岑琛道:【我說的不對啊,趕緊的,把我紅包退給我,速度!】
蕭問遠回道:【退不了,我已經和陳哥說我兩個隊長給我發了個一百萬的脫單紅包了。】
他又道:【陳哥讓我轉告你,說謝謝你的紅包,還有讓翟薩看下平燕警方的公告,這事是端木隨乾的吧。】
發完這條消息,蕭問遠直接消失了,任憑岑琛怎麼發信息都不回,他氣不過這個走捷徑的,卻礙於岑憬在那頭聽着,他還是老老實實看了平燕警方的最新公告。
最新一條公告剛發沒多久,是說凌晨有人在酒吧里組織開淫party,內容詳細,名字也完全不打碼。
岑琛讓翟薩看了眼,「這是怎麼回事?」
「端木隨乾的吧,總的來說就是那群人........」翟薩吃着水果慢悠悠講着。
在同學聚會的這場局中,陳榮的運氣有多好,曲野的運氣就有多差,不說針對陳榮的招被蕭問遠加倍還在自己身上,還惹到了一堆他壓根惹不起的存在。
端木隨除了讓人發佈公告,大概率還請了水軍來搞輿論,以至於公告發佈不過半小時,曲野等人已經成了網友們口誅筆伐的對象,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岑琛也不妨多讓,他岑少這個名頭不是白叫的,翟薩還正將講着,他就順手將公告轉發給剛遇到的富家少爺,【上面這些人,看看都哪家公司的,還高管呢,什麼敗類都敢用啊,趕緊給我踢了。】
岑少雖然紈絝,但在這些富家少爺的圈子裏可是實打實的別人家的孩子,他們老子最常用的一句威脅就是
——再給老子惹麻煩立馬給你們送到岑家兄弟那裏練練。
要知道上一個被送去練的,雖說只是借普通場地練的,但練了七天就虛到回來休養了,修養完就乖乖上班了,再也沒惹過什麼事。
於是富家少爺連原因都不敢問,直接四處打電話找人忙這件事了。
按照現在這個輿論走勢,曲野等人被公司開除是必然的,但開除的速度卻不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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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岑少信息發完還沒過半小時,曲野等人立馬就被所在公司開除了,甚至這些公司的運營還專門發公告表示這些都是他們的個人行為,和公司沒有任何關係。
富家少爺發了幾個公告截圖給岑琛,【岑少,你看還滿意不?】
岑琛回道:【成,你玩去吧。】
岑憬雖然看不到岑琛具體說了什麼,但還是能大致猜到的,他道:「死禿鷲,你又讓人去幫你幹壞事了?」
「怎麼會呢?我是那樣的人嗎?臭花貓。」岑琛笑道,「再說了,他們被開也只是早晚的事,我不過是幫他們提前幾天而已。」
誰想岑憬淡淡回道:「下手輕了,這種事以後你可以多和端木隨學學。」
岑琛:「.......」
臭花貓,你學壞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端木隨和岑琛的操作下,曲野這些人的事情在網上快速發酵,而且愈演愈烈,到了深夜時分,哪怕是不怎麼上網的人都可能聽周邊人碎叨幾句。
事情鬧成這樣,謝翊川想不知道都難,他低頭看着手機,旁邊的『女人』也歪頭看過來,用戲謔的女音調侃道:「謝翊川,你找的這幾個人失敗了啊。」
桃源異能者戚月和複製異能者紀淼星都先後被管理局的人救走了,少了這兩個關鍵的異能者後,他們想要針對侯涅生只能採用最尋常的方法了。
對陳榮下手也是因為他侯涅生經紀人的身份,只要陳榮被爆出極度可怕的負面新聞,先不管是真是假,侯涅生肯定也會受之牽連,出現負面輿論。
此時負面新聞如期爆出了,可『女人』看到主人公不是陳榮而是曲野時,想也知道是曲野任務失敗給自己搭進去了。
『女人』隨意看了幾條評論,又抬眼望向謝翊川,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遺憾啊。」
「沒什麼可遺憾的,意料之中的事。」謝翊川站在一個海島的懸崖邊,望向更遠處一望無盡的海平面,「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搞死錦鯉,【孤命】的那群瘋子也不會選擇放過他了。」
這個漁島的更遠處,靠近廣闊大海的地方,借着異能者的強化視力能隱約看到一個很小的島嶼。
無邊的大海在孤月下變得灰暗沉寂,小島漂泊孤零零地漂泊其上,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潛伏在島嶼之,平靜的海面不知什麼時候便會掀起滔天的巨浪,給這裏,還有身後的沿海大陸帶來致命的災害。
可至少目前這裏一片祥和,頭頂的星月無比微弱,遠方的島嶼像是嫌夜晚的光芒太弱,快速閃過星光似的、微弱的白色光點。
懸崖之下,海浪不間斷地碰撞在礁石上,碰撞間也將獨屬於大海的咸腥味帶了上來。
生活在內陸的『女人』不習慣這股味道,『她』捏了捏鼻子嫌棄道:「一股子的腥味,不是說帶我設局嗎,你提前來這裏幹嘛?」
謝翊川回道:「只能說湯俊友那傢伙還有點用處,還真給他誤打誤撞找到個有用的地方。」
「別賣關子。」『女人』不耐煩地警告道,「我留你是因為你現在對我大有用處,別以為自己現在知道的東西多可就能給我得寸進尺。」
謝翊川笑着回敬起來,「你也一樣,別忘了我提醒過你的,你的異能來自夢魘,要是操縱不好,他說不定也會直接弄死的。」
『女人』少見地沉默下來,那天『她』離開賈德義辦公室去找謝翊川,本想謝翊川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解釋就當場殺了他,再偽造成意外事故。
可謝翊川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害怕侯涅生,只是遠遠看一眼都顫慄到不行,連正常站在他面前都不行,更別說他一起上綜藝直播了。
如果將人的一世記憶看作一個平房,那麼平房內的每個屋子都存貯了這一世的部分記憶。
人有前世今生,一世有一個平房,隨着輪迴轉世,平房不斷累高就成了宮殿,一座專門存放記憶的宮殿。
『女人』的異能為特殊型記憶宮殿,『她』可以進入人的記憶宮殿,看到對方的當世記憶並進行篡改和模糊。
前世記憶的樓層和當世記憶的樓層之間存在壁壘,『女人』無法上去卻能強行破開壁壘,讓記憶的主人自己走上去,從而想起前世的記憶。
也因此,『女人』看到謝翊川的記憶宮殿有二層時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她』當場改變了主意,比起直接殺死謝翊川,倒不如強行幫他破開記憶宮殿的樓層壁壘,讓他想起自己和侯涅生究竟有什麼仇,說不定還能就此得到什麼關於天衡山的有用信息。
可破開壁壘也有個可怕的弊端,若是此人的前世記憶太多,極大概率會因無法承受過多的記憶而直接死亡。
更致命的是哪怕成功想起前世記憶,強行破開的壁壘也給靈魂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從而影響到肉體,讓肉體快速衰弱並走向死亡。
『女人』可不管這些弊端,『她』隱瞞了這兩件事,只說能讓謝翊川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害怕侯涅生,然後就強行幫他破開了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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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翊川的前世記憶確實夠多,多到他在生死線上徘徊了好幾天,直到大前天才成功醒來。
醒來後謝翊川和瘋了似的狂笑了好久,連性格和氣質也變了。
他臉依舊俊俏好看,眉宇間卻多了股奇異的媚態,讓人忍不住為他駐足,臉上的笑顏也幾近完美,每一個動作都像精心設計過的,連生氣也會讓人移不開眼。
只可惜這種媚態,放在男人身上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醒來後的謝翊川也確實沒讓『女人』失望,雖說沒能告訴『她』關於天衡山的情報,可卻讓『她』知曉了不少更久遠的事情。
比如,『女人』的異能曾是【孤命】夢魘能力的一部分,『她』能獲得由夢魘衍生出的異能也意味着夢魘拆分了自己靈魂,擇定了獨屬於她的傳承者。
再比如,侯涅生玩弄了前世謝翊川的感情,還將他用極端殘忍的方式殺死了,要不是有個愛慕者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放他的靈魂逃走,怕是早就魂飛魄散了。
關於這點,『女人』提出過質疑,『她』曾經進過侯涅生的記憶宮殿,只有一層不說,連內容也非常普通,要不是有幾處天衡山的影子,『她』連這人來自天衡山都不可能知道。
當時謝翊川是這麼回答的,夢魘死前給【孤命】設下了最高等級的虛假記憶,哪怕輪迴轉世也依舊存在,除了夢魘本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讀取他們的記憶,藉此來窺探【孤命】眾人的身份和秘密。
這件事被當時很多異能者都證實過,除非能這麼到那群人心甘情願地開口,否則沒有人可以知道他們的秘密或計劃。
而『女人』說難聽點,連夢魘的傳承者都算不上,最多是條運氣好點,撿了塊好骨頭的野狗,憑什麼去窺探主人家的記憶。
想起前世記憶的謝翊川還篤定曾是【孤命】一員的侯涅生肯定也輪迴轉世了。
他不信有異能者能活上兩千多年,而且以他記憶中侯涅生的性格,若真一直活到現在是不可能放任他活着的,很可能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再次殘忍地弄死他了。
總之,不管侯涅生有沒有兩千年的記憶,他對謝翊川來說是必殺的死敵,對『女人』則是潛在的巨大隱患。
二人一拍即合,決定在綜藝上給侯涅生設局,當着全國觀眾直接弄死他。
影帝錄製綜藝時出了意外,還是在所有人眼前出的,誰能把這件事算到他們頭上呢?
二人來這裏,就是為了設局,因為有了前世記憶的謝翊川說這地方有個老朋友能幫他的忙。
只見他拿出一把水果刀往自己左手掌心用力劃了一下,而後將左手探出懸崖,手掌朝下,任由鮮血滴落到海中。
剛開始『女人』還只是靜靜站着,突然『她』猛然瞪大眼睛望向大海。
乍看之下海平面和剛剛沒有任何區別,連剛剛那股可怕的氣息也消失不見,可......
『女人』說不出那是什麼,但總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海底快速蔓延。
『她』想起謝翊川之前說過的話,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激動,問道:「謝翊川,你不是說當年過於強大的異能者已經全被殺到魂飛魄散了嗎,就剩你一個僥倖逃過一劫,那現在這是......」
「確實都魂飛魄散了,不然也不會造成千年後斷層式實力差距。」謝翊川道,「可當時【孤命】里不是只有冥龍能讓人魂飛魄散的,魔昭也可以,兩者唯一的區別不過是瞬時解決和慢性折磨。」
他估摸着已經差不多了,便掏出個帕子用右手拿着壓在左掌心的傷口上,「在那個時期,【孤命】以冥龍與魔昭為首,分為兩路斬殺和處決各方強大異能者,前者直接讓靈魂瞬間消散,而後者則能將靈魂封印,讓其隨着時間緩慢消散。」
話音一轉,謝翊川道:「本來應該是這樣,至少冥龍殺的確實什麼都不剩了。可不知為何,魔昭設下的封印鬆動了,我這位老朋友就是魔昭封的,雖然他無法出來,可他的異能泄出來了,還對這片海域造成了一些影響。」
謝翊川讓湯俊友找的綜藝地點都是有些靈異或神秘傳說的地方,那島嶼會被選中自然也有靈異的地方。
『女人』想起湯俊友剛發過來的關於漁村的奇特報道,扭頭望向謝翊川,道:「難不成......」
「沒錯,那些東西就是被我這位老朋友影響的。」他看向遠處平靜而昏暗的海面,帶着笑容緩緩說道:「不過正因為封印鬆動了,被魔昭封在海里的他才能被我的血徹底引動。」
「反正這麼長時間過去,他再強也只剩點靈魂渣子了,倒不如一次性把這點渣子耗乾淨,也當是替我和他自己報仇雪恨了。」
自謝翊川醒來後,他提了太多次【孤命】,『女人』終是壓不住好奇地問道:「謝翊川,【孤命】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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