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發生的非常突然,黑夜甚至來不及出聲提醒。
幸好岑憬幾人的感官也極其敏銳,都在瞬間發現了異常,警惕地朝下方看去。
同一時間,薄尊溟操縱着海化鯨魚快速遊走。
可那東西的體積過於巨大,無論海化鯨魚的速度有多快,黑夜幾人都避不開那東西的撞擊,又或者那東西本就是衝着他們幾人來的。
霎那間,眾人向後避開,謝陽蟄還不忘用水母觸手綁住周邊的駱昭幾人一同離開。
驟然被綁到半空的駱昭幾人立馬驚呼起來。
「欸!你們幹什麼?!」
「這是什麼!」
「把我放——放開啊!」
「臥槽!殺人啦!」
「那是什麼東西啊!」
......
不等黑夜幾人落地,一張血盆大口輕易咬碎鯨魚的一小部分軀體,巨大的身影也隨之衝出海面。
掀起的海水足有幾米之高,暴雨般地襲向眾人。
薄尊溟抬手一揮,半空的暴雨朝兩側散開,眾人身上未沾到半點水漬。
這時駱昭幾人也終於反應過來,剛剛他們要沒被拽起來,現在怕是已經沒命了。
謝陽蟄落回海化鯨魚背部,將已經被嚇傻的駱昭幾人放到旁邊,抬眼看向面前的龐然巨獸,然後輕微蹙眉,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
黑夜也是同樣的表情,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被玷污了,「這也太......」
嗅覺過于敏銳的岑琛還用手捏着鼻子,「我他媽,這到底是什麼味道啊,嘔......」
向來儀態得體的岑憬也忍受不了這股味道,皺眉捏起了鼻子。
勒無終的嗅覺比一般異能者敏銳不少,他一邊用手在鼻尖處來回扇着,一邊回答岑琛的問題,「在精池裏泡了幾天幾夜的味道。」
江旭更是直接,他一手捂眼,一手捏鼻,近乎崩潰地大喊道:「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臭就算了,居然能長得這麼丑!」
他這句話直接喊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面前的巨獸光是露出海面的上半身就有二三十米高,很難想像它的體型究竟會有多大。
可比起大小,巨獸的長相卻更加駭人。
它的頭部輪廓像老虎,鼻子較為突出,類似羊或者牛,眼睛靠後偏向兩側,眼眶裏沒有眼白和眼瞳,整個出散發着灰濛濛的幽光,似乎是看不見了。
這個面部結構非常畸形,光是看着就讓人感到怪誕和荒謬,是一眼就會做噩夢的程度。
而這個畸形的腦袋兩側垂着類似藏狐的耳朵,頭頂長了對水牛般粗大的角。
這對角是不對稱的,一邊向上朝內延伸,一邊歪斜向外扭曲,把巨獸的整張臉襯得更加怪誕了。
除此以外,巨獸的身體、臉部都覆蓋了黑色的長毛,長毛上又長有很多突出腫大的結塊。
大大小小的結塊團在它的臉和身軀上,像是直接從體內長出變異的腫瘤,乍看之下像個畸形的超巨型癩蛤蟆。
這巨獸的外貌已經丑到能止小兒啼哭的地步了,甚至若非親眼所見,黑夜都想像不出世上還有這麼丑的生物。
然而丑就算了,這巨獸還散發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像是汗臭和腥臊混合在一起發酵了好幾天,讓人聞着就想吐不說,還能莫名想到情慾二字,然後泛起生理性的噁心。
巨獸顯然聽到江旭的話了,它張開巨口,發出尖利且憤怒的嘶吼聲。
也因為巨獸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黑夜幾人才發現這又丑又臭的傢伙居然還有翅膀。
它的翅膀同樣醜陋,一部分長了鳥類的厚重羽毛,一部分類似蝙蝠,只有薄薄一層膜,中間還有少部分區域覆蓋黑色長毛。
長毛上腫瘤般的結塊也隨着它煽動翅膀的動作從半空墜了下來,令人作嘔的味道也因此變得更重了。
此刻,黑夜也忍不住捏住鼻子了,他覺得自己再盯着這東西看幾秒怕是這輩子都要做噩夢了。
下一秒,一隻白皙如玉的手即時擋在他眼前,為他遮住視野中這過分醜惡的巨獸,熟悉的聲音也隨之傳入耳畔。
「我就說怎麼還沒打就跑了,搞半天是上來欺負老弱病殘了啊。」
這海化鯨魚的背上有七八個暮年的老人,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兩個不靠異能就看不清的盲人,外加一群普通人。
岑琛幾人:「......」
挺好的,總結的非常正確。
黑夜任由侯涅生用手遮住自己眼睛,喚了聲「大影帝」,才道:「這丑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翊川啊。」侯涅生站在黑夜身後,用手遮擋黑夜的視線,「被奪取視力,又受到外部刺激,失去理智徹底幻化獸型了,不過即使沒了理智它也還是慫的要死,剛跟我撞上就嚇得直接跑上來了。」
他又輕飄飄地問:「怎麼樣,明淵,它是不是非常丑啊。」
黑夜沒有說話,只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因為他想不到有什麼詞能形容謝翊川的獸型。
此刻,斜後方的駱昭幾人已經完全嚇傻了,誰能想到這丑到刷新認知下限的龐大巨獸會是謝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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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侯涅生這個影帝,明明小的還不夠巨獸塞牙縫的,可他光是站在這裏就讓人感到顫慄,讓人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侯涅生直視化作獸型的謝翊川,一雙純金色的眼眸滿是殺意,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含笑曖昧,「別看它了,明淵,丑東西看久了容易髒眼睛。」
話音落下,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似乎也消失了。
窮奇似乎被侯涅生的聲音刺激到了,發出更加尖利的吼聲。
這吼聲撕心裂肺,比起憤怒,似乎更像在嫉妒。
它張開巨口,似乎要把所有人都一口吞下去。
侯涅生冷聲道:「准你放肆了嗎?」
話音未落,窮奇張開的羽翼瞬間被折成幾段,任憑它怎麼痛苦地嘶吼都只能無力地拉攏下來。
它龐大的身體似乎也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強勢碾壓,脆弱而渺小地砸向海面。
海平面也變得堅硬無比,窮奇砸在上面像是砸在了水泥上,猛烈的撞擊聲震得人耳朵發麻,甚至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
「吼——!吼——」
窮奇嘶吼着想要站起來。
可無論怎般掙扎,它都被按死在海平面上,醜陋畸形的頭顱正對侯涅生,不停發出無用且難聽的吼聲。
侯涅生繼續冷聲道:「知道嗎,若非你那該死的能力,殺你和碾死只螞蟻一樣簡單。」
黑夜聽到這話意識到什麼,伸手拉下侯涅生擋住自己視野的手,抬眼看向他,提醒道:「大影帝,你制住他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們來處理。」
「放心吧,我沒打算親自出手殺他。」侯涅生笑着回道,「這種噁心人的髒活還是交給其他人來干吧。」
岑琛已經被侯涅生坑的有陰影了,畢竟幾天前說的那麼好聽,搞半天就是讓他來打雜殺魚。
現在聽了侯涅生這話,他主動後退一步,「我提前說啊,這髒活我不接,殺那東西我怕我噁心得幾天幾夜睡不着覺。」
「我......」岑憬剛說一個字就被岑琛拽到後面來了,「別,我只是嘴上說你是臭花貓,但實際上你是香的,你要去殺那玩意可就真變成臭貓了。」
岑憬有些尷尬地輕嘆一口氣,在心底無奈感慨這死禿鷲真是......算了......
謝陽蟄有潔癖更是萬般不願動手的,直言道:「把我歸在老弱病殘那一檔吧。」
至於江旭,雖說演戲的成分居多,但也差不多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勒無終將白傘往自己面前一擋,「府君,我還是比較喜歡殺人這種俗事,宰獸這等好事您就不用算上我了。」
「我壓根也沒指望你們。」侯涅生嫌棄地看了幾人一眼,「真讓你們動手,扒皮都不知要扒到猴年馬月。」
「你打算怎麼做?」黑夜疑惑地看向侯涅生,甚至可以說是強迫自己只看侯涅生。
不遠處那倒地嘶吼的謝翊川實在太醜了,他迫切需要洗洗眼睛。
侯涅生回道:「封印與靈魂等量,混沌的靈魂提前消散了,封印的力量自然也餘下了一點,而這點力量足夠殺死謝翊川了。」
他又朝岑憬幾人看了眼,「見過端木隨出手嗎?」
岑憬幾人愣了下,一時間竟是沒明白侯涅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他抬手一揮,平靜的海面翻湧起來,遙遠海平線上將升的橙光也被漫天的烏雲遮蓋。
純黑的雷電從雲間不停打下,翻湧的大海也隨之掀起猛烈的巨浪。
濃黑的雲,灰濛的天,暗沉的海......
在黎明的前夕,雷電貫穿了雲海天,世間萬物被迫融為一色。
巨浪的咆哮與雷電的轟鳴輕易蓋過了窮奇掙扎的嘶吼。
它龐大的身體被死死按在海面上,只能任由巨浪拍打,雷電閃擊,嘶吼也逐漸變成了哀求的低吟。
在廣闊的天地間,窮奇變得不再巨大,渺小若塵埃,可在彈指間被輕易碾碎。
而窮奇的四面八方,拍擊軀體的巨浪散在半空後沒有重新落回大海,反是不斷向上匯聚。
海水匯聚在窮奇頭顱的上方,逐漸化作一道不算細長的豎影。
片刻後,一道足以毀天滅地的雷電打在豎影之上。
似是淬鍊一般,待到雷消、水散,一柄純黑的重劍懸於天地間。
那重劍通體漆黑,黑到幽亮泛白的地步,劍刃在黑雷中閃爍起寒涼的光,劍脊的紋樣若山河般壯闊。
更上方的劍顎形似虎,又或者是什麼更久遠的神獸,怒目威嚴,凜冽肅殺。
這柄重劍僅是懸在半空便震懾了世間所有的不義和邪念,讓人遠遠望一眼便沒了作惡的勇氣。
此刻,重劍懸於窮奇頭顱上方,體積和窮奇相比小到忽略不計。
可在這般巨大的差距下,它卻輕易鎮住了窮奇,即將對窮奇進行最後的審判與裁決。
「這劍和端木隨的好像啊。」岑琛道。
他以前見過端木隨出手,也見過端木隨的重劍,和現在懸在窮奇頭上的這柄有幾分相似,但遠不及這柄神聖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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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應該的。」侯涅生道,「畢竟這是端木端的劍。」
話音落下,岑憬幾人皆是一驚,端木隨老祖宗的武器怎麼會......
只聽侯涅生又輕飄飄地說道:「用他剩在封印里的力量順手凝的,拿那瘋狗的東西殺這垃圾玩意再合適不過了,既不髒手,也沒人秋後算賬。」
眾人:「......」
欺負死人不能說話是吧。
黑夜看了侯涅生一眼,他知道這人想說的是
——我拿你的劍幹這種噁心人的髒活了,如果可以,我等你來秋後算賬。
可惜端木端永遠不可能回來和侯涅生秋後算賬了。
侯涅生顯然也很清楚這點,他抬於半空的手往下一划,懸在窮奇頭頂的重劍也驟然斬下,整個沒入窮奇的頭顱之中。
「吼——!」
窮奇仰天發出一聲的尖利哀嚎。
它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過多的毛髮讓黑火燃燒得更加猛烈,乍看之下像是一座漂在海上的火山。
說來怪異,這黑火光是看着就剛猛灼熱,可位在窮奇附近的海化鯨魚卻沒感受到半點熱度。
黎明的光輝被漫天黑雲遮蓋,又有沖天的黑火熊熊燃燒,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吸引,淡忘了時間的流逝,但黑夜是個例外。
交替的大門徹底打開了,天要亮了。
「大影帝,還要燒多久?」黑夜扯了下侯涅生的頭髮,提醒道:「天要亮了,那東西的體積太大,繼續燒下去的話很容易人發現的。」
侯涅生回道:「肉體終歸只是靈魂的容器,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像是為了證實侯涅生的話,窮奇頭頂不對稱的角開始消散,緊接着是畸形的頭顱,被折斷的雙翅,龐大的軀體......
片刻後,黑火平息下來,小山似的窮奇也化作煙塵散向了空中。
伴隨窮奇的死亡,遮天的黑雲逐漸散開,翻湧的大海也慢慢平息。
待到天海徹底分開,太陽已然從東方升起,遙遠的海平線上橙黃色的暖光在快速蔓延,從短短一段變成無邊的一線。
然而這暖色的天空裏混雜了很多雜質一樣的黑色粉末。
這些黑粉快速朝着一個方向匯聚,頃刻間凝成一個黑灰的珠子。
這珠子散發難聞的惡臭,和窮奇身上散發的味道如出一轍,
岑琛警惕地望着半空,「那是什麼東西?」
「一個惡臭到極點的靈魂罷了。」侯涅生眼眸變作純金色,瞳仁也有一瞬變得尖銳,「別緊張,我讓他死的乾淨一點而已。」
話音落下,金色的雷電從天間打下,將剛凝聚好的黑灰珠子整個劈散,散的乾乾淨淨,連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不等岑憬幾人反應過來,侯涅生將什麼東西握在手中又朝他們拋來,「這個,回管理局後找個機會給端木隨。」
岑憬快速將東西接住,岑琛歪頭看過來。
這是一個等比例縮小的重劍,只有食指長度,乍看之下像個精美的裝飾品。
「這是?」岑憬問。
「端木端沒用完的力量,讓端木隨貼身帶着,必要時刻能救他一命。」侯涅生看向薄尊溟,隨口吩咐道:「小傢伙,結束了,可以出發了。」
實力差距擺在這裏,沒人因侯涅生的語氣感到不滿,薄尊溟應了一聲,海化鯨魚快速朝海岸線游去。
岑琛沒漏看侯涅生變成純金色的眼眸,剛剛消滅窮奇的那一幕奇景也變得非常好理解了。
黑色的火焰和雷電屬於端木端,後面金色的雷電屬於侯涅生。
而端木端剩在封印些許力量被侯涅生用於消滅窮奇後還剩了一點。
換言之,漫天雷雲和沖天猛火只是端木端實力的冰山一角。
他盯着岑憬手中的超小型重劍,不可置信道:「居然還能有剩的?有點強得太離譜了吧!」
侯涅生回道:「是謝翊川太弱了。」
岑琛反問道:「他那還算弱?」
「很弱。」侯涅生肯定答道,「除了臭一點,丑一點,外加體積大一點,他有其他厲害的地方嗎?」
他又補充道:「還是說,你審美畸形到會喜歡上那玩意,為了它臨時叛變?」
岑琛:「.......」
完全無法反駁。
岑憬將超小型重劍收好,「我會交給端木隨的。」
這時,交替完成的白日輕輕扯了下侯涅生的袖子,「為什麼要出手?」
侯涅生看向白日,笑着回道:「不算出手,彌補以前的失誤而已。」
白日略顯嚴肅地回道:「下不為例。」
侯涅生垂下眼帘,笑着應道:「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駱昭已經被剛剛殺謝翊川的那一幕嚇傻了,又硬生生被侯涅生這副溫和的模樣給驚得拉回了神智。
「不是,你都這麼牛逼了,你進娛樂圈幹嘛?!」駱昭近乎崩潰地問,「這娛樂圈是有什麼絕世秘寶值得你親自來找嗎?」
丁舜嶼則直接別過臉去,順帶用手捂着眼睛,「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姜凌蘭更是因為後怕而低下頭去,如果侯涅生真像她猜的那樣是幕後黑手,那她現在已經.......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侯涅生看向駱昭,眸中閃過金色的鋒芒,「有沒有絕世秘寶我不清楚,但你要敢把今天看到的東西說出去,我保證你會成為娛樂圈的驚天奇案。」
駱昭嚇得立馬捂住嘴,兩眼翻白到就差暈過去了。
剛說完就犯,白日不悅地輕拽一下侯涅生的長髮。
侯涅生察覺白日生氣了,貼着他的耳畔,用極低的聲音解釋道:「別生氣,我沒動手,單純嚇唬他的。」
聽到這話的岑憬幾人:「.......」
小寵物,不愧是你。
鍾夏一手捂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原來家主說的都是真的啊。
喜歡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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