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歪頭看了下屋內的魯鈴蘭,「你們爺孫,這是吵架了?」
魯鈴蘭沒有回答『女人』,別過臉去小聲嘀咕道:「明明是那些人先沒底線的......」
這一刻,魯安泰恨自己是個異能者,恨自己聽到了這句話,他像是被抽乾了全身氣力,連站着都困難。
可面對『女人』,他不願示弱,只能強撐着不讓還算挺直的脊背徹底佝僂下來。
他疲憊又沉重地離開了,步伐似有千斤重。
『女人』沒管魯安泰,走到魯鈴蘭旁邊,笑着勸解道:「鈴蘭啊,你聽我一句勸,別跟你爺爺生氣。」
「他老人家行醫救人一輩子,最多的就是良知了,很多事情會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再說了,很多老人家脾氣都倔,你跟他置氣也改變不了什麼,大不了先順着他,然後左耳進右耳出啊。」
......
『女人』說了一大堆話可算是把魯鈴蘭哄好了,後者望向『她』,問道:「老闆,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三個多月前的某天凌晨,『女人』突然出現到她辦公室里,臉上滿是血,竟是少了一隻眼睛。
整個眼球都空了,像是被什麼人活生生摳掉的。
「這個啊。」『女人』摸着自己右眼眶裏的義眼,「你放心,早就沒事了,只不過......」
『她』想起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白鬼,被挖眼的痛苦和恨意瞬間湧上心頭,咬牙切齒道:「我遲早會讓那白鬼付出代價的。」
下一秒,她臉上的陰狠消失不見,牽起魯鈴蘭的手,好姐妹似的問道:「鈴蘭啊,那小孩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之前叫許什麼的女生,有結果了嗎?」
「我照你說的做了,那小孩再怎麼吊最多也就剩十幾天了,你要做什麼的話必須抓緊時間,至於那個女生.......」魯鈴蘭搖了搖頭,遺憾道:「可能是運氣特別好吧,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不過快了。」
她似是怕讓『女人』失望,又重複道:「我保證,就這段時間了,絕對.......」
「好啦好啦,我又沒要怪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女人』瞥見地上的水桶又問,「對了,這個水桶是怎麼回事?」
魯鈴蘭把剛剛的事給『女人』講了一遍,「老闆,我爺爺就是一時氣上頭了,這水我晚點去找他道個歉,讓他重新弄就行了。」
「道歉是肯定要道歉的,不過這水嘛......」女人眼底划過一抹幽光,稍稍彎腰,附在魯鈴蘭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說完,『她』問:「怎麼樣,能辦到嗎?」
魯鈴蘭毫不猶豫地答道:「嗯,老闆,你放心吧。」
「那這件事拜託你了。」『女人』開心地抱了她一下,「你好好忙吧,我去小鬼那邊看看了。」
『她』滿臉笑容地離開辦公室,門一關上又瞬間變了臉,眼神陰冷地看了下宣傳牌上魯安泰的照片。
魯鈴蘭的異能對『女人』很有用,但遠不到無法替代的地步,『她』真正要的是魯安泰的異能。
可惜這老頭子道德感太強,怎麼勸說都沒用,不然哪需要『她』專門去哄着魯鈴蘭。
『她』又狠狠瞪了下魯安泰的照片,心道該死的老東西,浪費『她』這麼多時間。
『女人』快步來到二狗子的病房,阿貧見到『她』也站起來讓座,「大師,你坐,你坐。」
二狗子不會正常的手語,眼神和肢體動作是什麼意思只有阿貧才懂,如果不是要阿貧來充當翻譯,『她』早在出山村後就找個藉口把髒東西處理掉了。
現在要『她』坐到阿貧坐過的板凳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坐到床邊,故作溫和地笑起來,「二狗子,怎麼樣,好點沒有?」
二狗子看了看阿貧,指了下自己的嘴巴,還把嘴角往上戳了一下。
阿貧翻譯道:「二狗子說和之前沒多少區別,但今天吃了新的糖,心情好了不少。」
「這樣啊,那就好。」『女人』感慨一句,又問:「夢裏呢,有什麼好的進展嗎?」
二狗子搖搖頭,捂了下嘴,捂了下眼睛。
阿貧繼續翻譯道:「不怎麼樣,他能感應到上神,也知道上神在看他,可上神就是不回應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二狗子低下頭,低得要把下巴都戳到胸前的肉里了,雖然那裏基本沒多少肉。
「狗子啊,你別難過,叔跟你說,這不是你的問題,就是那什麼上神的錯。」阿貧手忙腳亂地安慰道,「大師也肯定不會怪你的,哪有老師會怪自己學生的。」
阿貧嘰里呱啦說了一堆,『女人』是真納悶他是怎麼通過幾個動作就翻譯出這麼多話來的。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太大關係,這小孩完全就是個意外驚喜,這個能把人拉到同一夢境裏的能力幫『她』節省了太多麻煩。
可能一兩年才要完成的事短短几個月就完成了。
現在事情差不多完成了,這小孩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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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二狗子總想着神啊鬼的,堅信神是存在的,可『女人卻』半點都不信。
誰知道這小孩是不是自身異能跟某個異能者有些類似,兩個人相互聯繫到一起了。
在『她』看來,神不過是渺小人類對力量的一種奢求,『她』不缺力量,自然不需要信那些東西。
不過為了穩定二狗子,該裝的地方還是要裝的,『她』順着阿貧的話也開始開導二狗子。
二狗子在聽,但遠沒有聽魯安泰說話時那般認真。
聽着聽着,他扭頭望向窗外,外面的黃昏很美,火燒雲將天染成了紅色。
不同於夢境天空詭異陰邪的紅,那是一種熱烈且璀璨的顏色,迸發着無窮無盡的生機,以至於餘暉都是暖的。
自從來到這家療養院,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阿貧也望向窗外,翻譯道:「大師,咱們真不能帶二狗子出去轉轉嗎?」
「不能的。」『女人』拒絕得乾脆,又擔心二狗子耍脾氣,開始甜言蜜語地哄他。
『女人』其實多慮了,二狗子的脾氣跟他的聲音一樣,早就被一點一點地磨沒了。
他沒了聲音,也沒了脾氣,一切的好壞他都能接受,對他來說兩者沒什麼區別。
可二狗子今天莫名不想聽『女人』說教,他搖了搖頭,慢慢躺下來,還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阿貧不好意思地看向『女人』,「大師,這幾天治療有點頻繁,二狗子太累了,想早點休息,你看......」
「沒關係,我知道的。」『女人』隔着被子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好好休息,老師今天就不打擾你了,過幾天再慢慢聊。」
『她』起身快步離開,似乎病房的空氣滿是臭味,出去後不忘嫌惡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阿貧等『女人』徹底走了,坐到床邊輕輕拍了拍二狗子,「二狗子,晚上想吃啥,看小圖冊不?」
二狗子翻了個身,伸出一隻手摸進枕頭下,枕頭下是魯安泰臨走前塞給他的梅子糖。
他摸出糖仔細看了看,然後把糖重新放回枕頭下。
這一幕全被阿貧看見了,他拍了拍二狗子,「行吧,快些睡吧。」
等二狗子閉上眼,他起身去拉上窗簾,關上燈,又坐回床邊的板凳上,一聲不吭地靜靜看着二狗子。
二狗子花了很久才睡着,他出現在祭台上,這個夢境世界也重新開始運轉。
「你回來啦。」人面鳥站在長杖上嘰嘰喳喳起來,「祝巫大人吶,我跟你說,上次真是我太生氣了,你也知道的,我那是擔心你,你耽誤不起了.......」
它碎碎叨叨地說着,現實里的二狗子,夢境裏的祝巫大人都在安靜地聽着。
不過還是稍微有點區別的,只見祝巫將長杖立在地上,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
下一秒,一顆梅子糖出現在他手中,看包裝和現實里的一模一樣。
他撕開包裝紙,將糖塞進口中慢慢化着,糖的味道也和現實里的一樣,酸酸甜甜的。
他吃完一顆再變一顆,等地上堆了十幾個包裝紙,人面鳥急了,」祝巫大人,你別光顧着自己吃,也給我一顆嘗嘗啊。」
祝巫立馬又變了一顆糖出來,撕開包裝紙將糖往上一拋,人面鳥含住糖,「咕咚」一聲直接吞了下去,嫌棄道:「呸呸呸,真酸,真......」
祝巫抬頭看向人面鳥,人面鳥改口道:「是,我不說了,你喜歡就好。」
它又問:「這糖又是那老爺子給你的?」
祝巫點點頭,人面鳥納悶道:「你說說你啊,既然喜歡那老爺子,把他也弄到這裏不好嗎,在這裏,他有大把的時間陪着你。」
祝巫塞了口糖,搖了搖頭,人面鳥氣急敗壞地罵道:「祝巫大人,你過分了啊,這破地方不好,你不想讓他進來,不捨得他見到這副場面,那你怎麼捨得讓我進來......」
祝巫用長杖敲了敲地面,人面鳥僵了下,無奈地點了下腦袋,「行吧,是我錯了,我本來就屬於這地方,這裏啊......」
它展翅飛到中央城鎮上空,扯着嗓子叫了幾聲,四隻守山道的飛天腐獸應聲飛過來,跟着它在中央城鎮上空廢了一圈。
飛完,雙方在半空分別,它飛回祝巫的長杖頂端,看看天,看看地,長嘆一口氣,「這地方我自出生起就是這樣,祝巫大人你說的那些美景我也沒見過,要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地方也確實只適合我們這些怪物待。」
人面鳥用爪子點了點長杖,真跟人似的傷感起來,「欸,祝巫大人,你再給我顆糖唄。」
祝巫變出一個糖撕開來拋給人面鳥,它這次沒有着急咽下,含了半天后飛到牛頭面具的牛角上,「祝巫大人吶,等你治好了病,你還會回來嗎?」
它又問:「你要是不回來了,我以後可怎麼辦啊,要知道沒了我,你是活不下去的。」
祝巫點點長杖,又抬頭看向暗紅色的天空,看了好一陣才緩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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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面鳥飛到祝巫面前,「祝巫大人,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快說你說錯了。」
祝巫再次搖了搖頭,人面鳥生氣地撞着他的牛骨面具,怒道:「不行!不准說!撤回來!」
「快點!我命令你撤回來!」
你必須撤回來了!即使你是祝巫大人也不行!」
......
人面鳥的力氣不小,邊撞邊罵,撞了十幾下給祝巫撞得後退了好幾步,還給自己撞暈過去了。
它翅膀一軟,直接癱倒下去,好在祝巫伸手及時接住了它。
祝巫低頭看着人面鳥,見它整張臉上都是血,又向上摸了摸自己的牛頭面具,一看,上面果然也都是血。
祝巫輕輕搖頭,又點了下長杖,人面鳥臉上的傷口和血痕消失了,他面具上的血也同樣消失了。
片刻後,人面鳥重新飛起來,「祝巫大人吶,你聽我解釋,剛剛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你說話太......」
祝巫拍了下人面鳥的腦袋強行讓它閉嘴,然後右手指向天空,左手拿長杖點了點地。
「啊?」人面鳥順着祝巫的手望向天空,沉默了好一陣,妥協道:「行吧,誰叫你是祝巫大人呢,賭就賭吧,反正我是不會輸的,你也是,我......」
它支吾片刻才道:「我要是贏了,你什麼都要聽我的,全部聽我的,你還要叫我鳥大人。」
祝巫盯着人面鳥眼睛都不眨一下,後者再次妥協,「讓你小小年紀叫我大人確實過分,那我再退一步,我贏了,叫我鳥叔叔行了吧。」
祝巫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人面鳥飛回長杖頂端,指揮坐騎似的命令道:「走,我要去泡澡,速速帶我下山。「
祝巫抬頭看了下人面鳥,拿着長杖抬腳朝山下走去。
現實里現在才剛七點多,興海分局這邊誰都沒料到祝巫異能者這天會睡這麼早,一群人全擠在分局的檢測樓里等着最終結果。
十幾分鐘後,白以薇拿着檢測報告走出來,褚捷海率先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問題不大,硬說的話就是身體太虛了。」白以薇將報告遞給周敏熙和李怡然,「這段時間少熬夜,多運動,戒驕戒躁,健康飲食,有時間的可以去做做艾灸或者晚上泡個腳。」
兩人不明所以地接過體檢報告,尤其是李怡然,她無比納悶道:「不是,我體虛?我體校畢業的啊,就算這幾年是懈怠了點,也不至於虛吧。」
「那個......」周敏熙也低聲問道,「偶爾幾次十二點多睡覺也會變虛嗎?」
李怡然又道:「對了,我最近跑兩步就喘,是不是也是這原因啊?」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周敏熙道,「這段時間明顯感覺睡不夠,前幾天還在上班時睡着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上頭,還朝白以薇拋了一堆問題。
在白以薇被迫回答問題時,貝岑煙側目看向黑夜,「看來還真像你說的那樣。」
一早上,白日和褚捷海醒來時,貝岑煙還沒將受害者帶回來。
光是受害者的善後問題就要花上一段時間,二人默契地沒在第一時間說起夢境裏發生的事。
褚捷海賣了個關子說忙完了開會具體說,白日則讓周澤錦立刻把李怡然和周敏熙叫過來做個體檢。
這兩人都參加過祭拜儀式,只要體檢結果顯示她們的身體較為虛弱,那他就可以確定祝巫異能者真是在通過夢境抽取他人的能量為己用。
貝岑煙從兩人的態度猜出這次夢境裏的發現絕對超乎想像,她沒問白日是怎麼發現的,立刻讓白以薇去準備體檢的相關事項。
興海分局的設備很全,但基本從弄來就沒用過,很多都需要重新檢查,白以薇也算難得地忙了起來。
現在體檢結果出來,黑夜想起白日在通路里跟他提到的長杖,沒人知道祝巫異能者收集那麼多地能量要做什麼,必須想個辦法毀掉長杖。
「長杖。」黑夜道,「被抽出來的能量祝巫異能者只用了少部分在祭拜儀式上,剩下的都儲存在長杖里,被攢了起來。」
貝岑煙看了下時間,七點半了,吩咐道:「周澤錦,你負責送她們回去,還有你們兩個.....」
她着重點了褚捷海的名,「尤其是你,褚捷海,已經拖一天了,別再繼續賣關子了。」
「老大,你們先聊,我晚點回來哈。」周澤錦拿着車鑰匙朝幾人揮揮手。
他見李怡然還在糾結報告的事,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好啦,怡然姐姐,你也別站在這裏糾結了,先上車,你們路上可以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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