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心裏既已有了打算。」裴淮一拱手,「臣弟絕無怨言。」
裴珩緩步上前,抬手拍了拍裴淮肩膀,「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前面得罪了蘇家,後又得罪了姜家,單單這兩家倒沒什麼,但他們背後還有個阮家,今日他們兩家進宮逼迫朕懲治你,你可知背後是誰的意思?」
「自然是阮首輔授意的。」裴淮淡聲道。
阮首輔的三個女兒,小女兒做了大祁第一位女將軍,現如今在外抗敵,其餘兩女一個嫁給了姜承遠,一個嫁給了蘇敬霖,三家乃是姻親關係,阮首輔在朝中又有不少門生,裴淮這次相當於得罪了半個朝堂。
「為了區區一個庶女,值得麼?」裴珩很是不解。
「左右都是要鬧翻的。」裴淮不以為意,「此事與姜魚並無太大關係。」
裴珩蹙眉,他先前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是幾個皇子裏面最沉穩,最無懼的一個。
現如今,他竟為了個女子如此沉不住氣。
人啊,一旦有了軟肋,做起事來便會束手束腳。
實不明智。
裴淮被褫奪了掌管刑部之責,明日上朝皇上便會重新選出執掌刑部的官員。
宮門外,蘇敬霖還未離開。
「璃王殿下。」
裴淮側眸,微微有些詫異,「蘇將軍在這裏等本王麼?」
蘇敬霖雙手置於身前,笑容帶着幾分得意,「本將是想看看璃王殿下被奪了權力還能否繼續猖狂。」
裴淮也笑,「那看來是要讓蘇將軍失望了。」
「過幾日秋獵,聽說那姜家庶女也要參與其中。」蘇敬霖笑得惡意滿滿湊上前,「獵場上刀劍無眼,王爺可得看緊些才是。」
「那就要看蘇將軍的本事了。」
裴淮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睨着他,「本王給你機會,可不要像你兒子那般不中用。」
言下之意,他們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他都清楚,就連蘇轍被關進刑部地牢那次府里那把火也是他裴淮放的。
裴淮勾唇一笑,用力夾了下馬腹。
駿馬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蘇敬霖望着裴淮遠去的方向,目光沉沉仿佛淬了毒,「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
往後幾日,姜魚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基本都在練習箭術。
裴淮不解,問她為何如此用心。
姜魚嘿嘿一笑,「陛下說了,秋獵拔得頭籌者,除了一個恩典以外,還有百兩黃金賞賜。」
她兩眼放光,那可是百兩.....黃金吶!
裴淮沉默,裴淮無語。
「本王給你黃金千兩,你留在府里如何?」
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能拿出來千兩黃金送給她。
裴淮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姜魚歪了歪頭,「王爺平白無故一下給我這麼多錢,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是你包養的外室呢。」
裴淮臉色一沉,「本王何時想讓你做外室了?」
他倒是很想娶她做正妃,可她一直都在拒絕他,每每提及都跟他打着哈哈。
每次一邊拒絕他,一邊親昵自然地與他相處。
裴淮感覺自己好像那個追着男子要名分的婦人,不上不下的,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姜魚托着腮,狀若苦惱道:「看來王爺是不喜歡我了。」
「本王明日就差人去尚書府下聘。」裴淮捏着錦帕細細擦拭着她手上沾染的髒污。
經過幾日磋磨,原本白皙柔嫩的雙手都長了一層薄薄的繭,他不禁皺起了眉,「你想要參加秋獵就單單只為了黃金麼?」
「不然呢?」姜魚笑着看他,「王爺可是擔心我會有危險?」
「也罷。」
別人若真想對她下手,光靠躲肯定是行不通的,況且畏首畏尾始終不是裴淮的作風。
「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出了事有本王替你擔着。」
「多謝王爺。」
她凝視裴淮那張無論皮囊還是骨相都堪稱完美的臉,此時認真垂眸的模樣格外好看。
姜魚感覺自己心臟似乎跳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湊近他。
察覺到異樣的裴淮抬眸,便看到嫣紅的唇瓣朝自己靠近,喉結滾動了下,正要迎上去,
忽然感覺腿被什麼撞了下,接着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伸到兩人中間。
唇瓣驟然遠離,俯身將那雪白的一團抱進懷裏。
裴淮悵然若失。
暗道這傢伙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一旁的洛風看着都替自家主子感到惋惜。
「霜華似乎很喜歡你。」他有些氣悶道。
「它叫霜華?」姜魚揉着霜華的腦袋,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霜華是雪域國進貢的雪域冰狼,生性兇猛,姜姑娘可得當心些別被它傷着了。」洛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姜魚啊了聲,將霜華托舉起來,左看右看,「原來是小狼啊,我們霜華可真棒呢。」
她寵溺地撫摸着霜華的毛髮,看得裴淮很是吃味。
......
轉眼便到了秋獵的日子,出發那日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此去落霞山約莫只有半日路程。
璃王的車隊隨着其他世家一同出了城。
山路因為下雨而變得濕滑,許多官員攜帶家眷都在驛館準備等雨停後再上山。
璃王和姜魚也在其中。
驛館修建在山腳下,專為獵場準備,此時寬敞的正廳內聚集了不少人。
姜魚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細細品着茶,流螢從食盒拿出廚娘做的糕點放到姜魚面前。
期間打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聽說你被封了縣主,怎麼出門身邊就只有一個丫鬟隨行,這麼寒酸嗎?」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惡劣語氣。
姜魚側眸,果然看到姜沫晚挽着一個世家貴女站在她桌前。
她故作驚訝道:「原來是三妹妹啊,你方才不出聲我還以為是行乞的過來討食了呢。」
說着捏起一塊糕點遞過去,施捨一般,「一盤點心而已,三妹妹不必與我客氣。」
流螢在一旁掩唇輕笑。
姜沫晚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觸碰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一時間又羞又惱,堂堂尚書府嫡女竟被當成是乞丐戲弄,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才是要飯的!」姜沫晚用力打開她的手,「就這種粗陋腌臢之物本小姐才不稀罕!」
姜魚看着滾落在地的桂花糕,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來,扁着嘴看向一旁,
「王爺,有人說你家的糕點是粗陋腌臢之物。」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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