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永安懷揣着一絲複雜的情緒來到紀委辦公大樓。他輕輕推開那扇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辦公室門,每一步都仿佛帶着些許沉重。緩緩走向自己的座位時,他的手微微顫抖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桌子的邊緣,才緩緩坐下。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來這間辦公室了,他望着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眼神中既有對工作迫不及待的期待,又有久別後的生疏與忐忑。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身後那幅「為民請願」的字幅,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五味雜陳,嘴唇微微顫動,想說些什麼,最終卻無言以對,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頭哥,這是剛才門衛送過來的,上面寫着您親收。」靳超手裏緊緊攥着幾份信件,腳步匆匆,一陣風似的快速走近辦公室。他的額頭上滲着細密的汗珠,臉上帶着急切與緊張。
周永安看着急匆匆走進來的靳超,緩緩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目光中帶着疑惑與警惕,問道:「你們檢查這幾封信了嗎?」
「檢查過了,剛才檢驗科對這幾個信封進行了全面檢測,沒有毒。」靳超站得筆直,聲音洪亮地如實說道。經歷上次的槍擊事件後,他們對所有的物品都要驗毒和掃描,以防止別有用心的人對他們下手。此刻的他,眼神中還殘留着一絲後怕。
「好的,拿過來吧。」周永安說着,伸出手,手指微微有些僵硬地接過靳超手中的文件。他沒有當即打開,而是對文件包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眉頭緊鎖,神情專注。
「頭哥,剛才劉局那邊又有一次有動靜,情況並不是很好。」靳超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在腦海中快速梳理了一番後,認真且詳細地分析說給周永安。
「是什麼事情?具體的你知道嗎?」周永安將文件放到身邊,目光如炬,緊緊盯着靳超問道,神情變得異常嚴肅,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是關於市局裏有人被人陷害的事情。」靳超如實說道,「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事情。」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確定,眼神有些躲閃。
「嗯,那就好。」周永安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仍有擔憂。隨即打開文件袋,拿出裏面的文件認真看了起來。他看了一會後,臉色逐漸變得冷厲,猶如寒冬的冰霜,說道:「你去把張海華副書記和周家毅副書記叫過來。」
「好的書記。」靳超聽到指令後,立刻轉身,腳下生風般離開辦公室,去通知兩位副書記。
「胡少,我們的煤礦生意沒有批下來,您看看您那邊發一下力。」徐建成拿着手機弓着腰,滿臉諂媚且卑微地說道,額頭上還掛着細密的汗珠。
「哪個王憶局長拿了東西,還不想辦事,這事他辦的不地道啊?」胡慶福皺着眉頭,一臉惱怒地說道,「這個事情你再找一下他,我在這裏找人去說一下,如果不行就讓他們換個局長。」胡慶福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狠厲。
「好,我立刻就去給王局打電話把他約出來。」徐建成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說完便掏出手機準備撥號。
胡慶福收起手機後,臉色陰沉地將身邊的雷斌喊了過來,說道:「你再去一趟陝市,務必在三天內解決一切障礙。」
「好的,胡少。」雷斌毫不猶豫,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記住,這件事做的乾淨點。」胡慶福壓低聲音,陰惻惻地叮囑道。
「這個你就請好吧。」雷斌說着就轉身離開。胡慶福看着離開的雷斌,心裏當即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額頭上瞬間滲出了豆大的汗水。
「書記,這些文件上面的東西太有震撼力了啊!我們能不能查,這個還得上報一下市委和省紀委,問一下上面的意見?」張海華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地說道,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書記,這個事情我前期也有了解,但是我沒有深入去查。」周家毅一臉嚴肅,如實說道:「因為我在調查中遇到了一些阻礙。」
周永安看着兩個人的表情,心裏也大致有了底。他依舊不苟言笑,神色凝重地說道:「這個事情我看到你們是一樣的表情,但是更讓我感到震撼的是,這個事情就發生在我們身邊。我想我們紀委不能看到舉報信後,毫無動靜。所以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我們將前期收集到的證據進行匯總、審核,確定好意見,形成報告,並提出處置的建議,然後向市委報告。
同時,你們看看這個案子交給第幾監察室,我們也要把人員分工、資料匯總以及注意事項都做一個簡單的交代。就這樣,你們去準備一下,下午我要見到對此案的案件報告。」周永安說完,便大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了下去。
剩下張海華和周家毅坐在沙發上,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滯凌亂。他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然後緩緩站了起來,腳步沉重地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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