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有氧,身上一層細汗。
方敏抒靠在牆邊,突發奇想,給趙老闆發了一條消息去,【趙哥,如果真的存在多重宇宙的話,那有什麼途徑可以把信息傳遞到其他宇宙去呢?】
她不知道趙昔瑞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在數學海洋里遨遊一陣,趙老闆很快回復,【引力波。怎麼?想往其他宇宙傳遞你的信息?】
【突發奇想了。】
趙昔瑞回,【那簡單,你去找個石頭,或者槓鈴啞鈴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以一套固定的動作練一遍,你可以為這套動作賦予一定的意義,就像哆來咪一樣,或者,就像摩爾斯電碼一樣,完全由你自己設計。你要相信,任何物質被移動都會產生引力波。】
方敏抒覺得奇異,【這麼簡單?】
趙昔瑞說,【對,就這麼簡單。引力是可以通過膜傳遞到其他宇宙去的,我們的宇宙有80%的暗物質,暗物質也無法證實究竟是物質還是其他宇宙傳遞過來的引力。只是人類太弱雞,解讀不了這引力波海洋里的信息。如果其他宇宙存在神級的文明,我相信是可以解讀引力波海洋中的所有信息的,包括你搬石頭的禱告,哈哈。】
方敏抒說,【感覺好深邃啊,感覺神級的文明就像全知全能一樣。】
趙昔瑞回,【不然怎麼叫神級文明?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們就是那朝菌,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哈哈。不過,你會問這種問題,還是有點意外哈哈。】
方敏抒說,【如您所言,就當禱告了。反正拜媽祖就是這麼拜的,多拜一個也無妨。】
趙昔瑞說,【多拜一個,確實無妨,比如我就拜飛天拉麵怪。】
方敏抒看着這怪誕的詞彙,先是一怔,然後笑出了聲,【飛天拉麵怪?】
然後趙昔瑞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向她解釋這個於2005年6月,由美國俄勒岡州立大學物理系畢業生博比亨德森先生創立的現代宗教。
正如所有的宗教都有創世錄一樣,飛天拉麵神教也有創世錄——
一隻飛翔的意大利麵怪物在某次嚴重酗酒之後創造了宇宙。由於創世的時候,飛天拉麵怪處於酒精中毒狀態,所以地球才會出現這麼多令人不爽的瑕疵。本教每周五為禮拜日,本教教徒可以在這一天向僱主要求帶薪休假……
接着他又煞有介事地給方敏抒發了一份『飛天拉麵神教』教義以及《莫西八戒》。
【……天堂和地獄都是噴發着啤酒的火山,不同之處在於,地獄的啤酒是酸的……】
至於《莫西八戒》,第一戒——傳教的時候不要自以為是,別人不信也沒關係,你們的神不虛榮也沒有嫉妒心。
……第三戒——希望你們不要用言辭相貌來區分人。……女人等於某人,男人等於某人,蝦米等於蝦米,色色生生,沒有差別,但是說到時尚話題,只有女人和部分極有天賦的男人才能得到我的點化。
等她看完第五戒,已經笑得捂肚子——第五戒,希望你們沒吃飽的時候,對於固執又充滿了怨氣的人,別理他,先吃,吃飽了再去找他算賬……
趙昔瑞說,【這是合法教派,荷蘭立法保護的合法教派。】
方敏抒問,【那麼,怎樣才能入教呢?】
他回,【拿個鐵鍋扣在頭頂,向飛天拉麵怪禱告,高喊一聲『拉麵』,就算入教了。隨時可退。鷺姐就是這樣讓我入教的,當然,不喊也行,正如教義所言,只要你認為你入教了,就行。】
方敏抒眼前忽然就出現了趙老闆頭頂鐵鍋在鷺姐面前高喊『拉麵』的樣子,笑了好一會兒,才給他回消息,說決定拜一拜飛天拉麵怪……
反正,都一樣。
笑完了,身上的淺汗也幹了,她又平靜下來,抱着結他坐在矮牆上輕聲唱起了歌。
一個大媽抱着一堆被子上樓來曬,看到了正在風中歌吟的她。
大媽把薄被子掛到鋼絲上,衝着方敏抒笑道,「哎喲,小姑娘,你這歌唱得可真好啊。」
她正唱着呢,只能禮貌地鞠躬致意。
大媽不擾她了,一面拿着棍子打着被子,一面夸道,「噯,真好,這樓里來了個音樂老師。」
一曲唱畢,大媽給她鼓了掌,問她,「看你面生啊,剛住過來?」
她點點頭說,「我住五樓的。」
那大媽知道502一直沒有住人,便問她,「住502的?」
「501。」
「501那個小伙子的女朋友呀?」大媽笑起來,「挺好挺好,那小伙子人挺好的,熱心腸,長得也好,你們這看着真是般配。」
她說着好話端起了地上的空盆子,「我下去了噢,你慢慢唱。」
「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不會不會。」
她擺着手,笑盈盈地下樓去了。
方敏抒則坐回去又唱了一會兒才回家。
……
晚上駐唱的時候,方敏抒提前到了酒吧。
在吧枱那兒正好碰見了鷺姐。
姚斯鷺看到她就一陣笑,「噯,我聽說我飛天拉麵怪又有新的信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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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徒不重要,」方敏抒笑答,「周五帶薪休假是最好的。」
「拜一拜好,」姚斯鷺笑着說,「今早老趙給一個偏微分方程搞出來一個近似解,他說一定是因為給飛面怪發展了新的信徒的緣故。」
方敏抒掩嘴,「雖然我聽不懂,但還是恭喜趙老闆。」
「謝謝。」姚斯鷺說,「你去歇一會兒吧,還要工作三個小時呢。」
「好的鷺姐。」
她走到歌台邊的那張桌子那兒去歇着了。
曦木給她電話說,因為前幾天拖了點工期,所以晚上加一會兒班,會遲一點過來,她叮囑他晚飯吃飽一點。
他回答說好。
何心跟九九兩個人一起來的,因為也提前聯繫過,所以他倆一來就走到歌台邊上坐着了。
他倆一直有說有笑。
三個小時十首歌對方敏抒來說強度不大,主要是重學這邊的歌也有點費神。
學會很容易,唱好需要費一些功夫。
休息的時候,何心問她,「我聽九說,你是怡保人?」
她點點頭。
何心又問,「追曦木追到國內來的啊?」
方敏抒從她的語氣和眼神里捕捉到了她的一些羨慕的情緒,但這是第二次見面,沒有想去戳她的心事,這朦朧的事,和她跟曦木這種已經官宣的是不一樣的。
方敏抒喝着水點了點頭,「追過來,回不去了。」
「對不起,」何心說,「我問多了。不過曦木人很好的,而且他的家庭,不像九那樣。可能曦木這種完全叛逆的才沒有羈絆吧。」
方敏抒無心問,何心卻自己流露着些許憂愁。
這會兒沈時玖在外面接電話,似乎是他家裏人打的。
方敏抒問,「九九的家裏和曦木家裏應該不一樣的吧?」
何心苦笑了一下,「不一樣,九是和家裏商量好的,他父母看得開想得遠,他愛幹啥幹啥,前提是,他得自己養活自己。」
「怪不得他在酒吧街賣花呢。」
「是,賣花是挺好的。」
何心單手托腮,另一隻手捏着勺子攪動着杯子裏的酒,還好,這一天沒點『長島冰茶』。
她摸出來一支煙,但馬上又收了回去,那盒子裏還剩大半,她猶豫了一下,扔進了垃圾桶。
她笑了笑,「算了,我認識他多久,他勸我戒煙就勸了多久。」
「確實不太好,」方敏抒說,「我是一點不能沾這個。」
「懂,」何心笑笑,「你是歌手,我能不能點歌?要多少小費?」
「嗨,」方敏抒擺手,「你點,我們是朋友,說什么小費,你點不點我都要唱十首歌,一樣的。」
「《後來》,行嗎?」
「行。」方敏抒莞爾,「我去了。」
「好。」
這歌她剛學會沒兩天,她覺得何心的憂鬱里,好像還有一點兒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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