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幾人平素與自己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先前自己是紈絝子弟,不學無術。
這幾位卻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倒是與自己那位道貌岸然的堂哥葉歡走得頗近。
也不知道是平素只知道一門心思鑽學問,沒怎麼打聽外面的事情,這幾個在看到自己之後,依舊是一臉的目空一切,眼高於頂的表情。
若不是旁邊站着葉定邊,興許他們連搭理都不搭理自己。
「你們幾個各自拿筆,葉玄說什麼你們便記什麼,不得有誤!「
「是,大爺爺!」
幾人急忙應聲,而後老實地拿起了手中之筆。
而在這之前,葉玄已經問過了爺爺,大靖皇家書庫和國子監缺了什麼,至於翰林院他本就在其內任職,清楚什麼有什麼沒有。
這三相比對了一下。
讓他震驚的是,孔夫子的《論語》竟然沒有。
《論語》號稱儒家第一經典,大靖竟然沒有,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
於是不由分說。
微微潤了潤喉嚨,葉玄直接開始背誦。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在接下來的整整兩個多時辰之中。
葉玄便不住下的背誦。
身邊,那幾名葉家旁系子弟便不斷的書寫。
一開始,諸人還不以為意,神情輕蔑。
可當葉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將這些失傳已久的儒家聖人語錄,一字不差的背誦而出的時候。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一個個神情驚愕,嘴巴微微張大,要吃進去鵝蛋的模樣。
葉定邊雖是武將,但這些年因為參與大靖軍政要事的緣故,對於儒家經典也稍有涉獵。
當他聽到葉玄將平日裏那些在大靖文官之中常常只能說個隻言片語,極為不全的語錄背誦而出之時,其表情比那幾位旁系子弟也好不到哪裏去。
甚至其神情更為的激動。
他眸子瞪大,明亮無比,手臂都有些顫抖。
望着葉玄背着手,氣質凌塵,儒雅至極的模樣,嘴裏不住下的呢喃:「列祖列宗保佑,老天有眼,我老葉家也要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啦。」
他本是想說葉家要也出一個孔半聖。
但最終沒好意思說出口。
亥時一刻
葉玄念誦完最後一個字,停了下來。
「爺爺,這《論語》一共有整整二十卷,今日只怕是默寫不完了。就先默寫這些好了。剩下的十卷,有空再默寫,您看可好?」
此時他嗓子已經有些沙啞。
整整兩個多時辰不住下的念誦,他嗓子幾乎都要冒煙了。
最主要的是,伏在桌案上的幾個旁系子弟,手都要拿不住毛筆了,再繼續下去,只怕要倒下去幾個。
「好!今日能默寫這些已經很是不錯!玄兒,今日辛苦你了,你祖母專門準備了夜宵,你去吃一些,好生歇息,明日還要參加渭水詩會呢。」
「你們幾個也一併去吃些夜宵好了,今日也辛苦你們了。」
幾名旁系子弟急忙起身對着葉定邊抱拳一拜,然後跟着葉玄身後出了書房,向着偏廳吃飯的地方走去。
起初幾人離他很遠。
走了沒幾步,終於有人大了膽子,快步的跟了上去。
而後小心翼翼的喊道。
「小小侯爺。」
「叫我玄哥就成了,你們也都是我葉氏子弟,又與我同輩,搞得那麼身份幹什麼。」
「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
後者重重點頭,沉吟了數息之後,一咬牙道:」就是,我想問一下剛才你所背誦的聖人語錄,有一些句子,我不甚理解,不解其意。「
「你們也是如此對不對?」
葉玄抬頭看向身後其他幾人。
「是!玄哥,聖人語錄有一些淺顯易懂,有一些則晦澀難懂,還請玄哥不吝賜教。」
「不錯,玄哥,聖人語錄中很多語法用詞與我們現在有很大的不同,我們理解怕有偏頗,您得名師指導,可否指導我們一二?」
「這好辦。」葉玄點了點頭。
「這樣吧,你們回頭把各自不理解的句子謄抄下來,回頭有時間我一併講與你們聽。後面若有時間,待這《論語》全部默寫出來,編纂成冊之後,為兄看看抽空在國子監開講,專門講這《論語》替大家答疑解惑好了。」
「玄哥,非是後面嗎?現在不行嗎?」
有人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葉玄當即翻了個白眼,張大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門。
「大哥,我不間斷的背誦了兩個時辰幾乎沒停過,再替你們解惑,我嗓子真要冒火了,明日還要參加詩會呢。」
「哦我我把這茬給忘了。」
後者瞬間羞愧不已,面色漲紅。
葉玄擺了擺手:」無妨。「
「那玄哥,你明日能奪魁嗎?」
「啊呸,你是瞧不起玄哥嗎?玄哥能如此流利的背誦儒家經典,聖人語錄,奪得文魁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玄哥本就是我大靖英雄,文曲星下凡,又得名師教誨,擊敗藩國那些宵小,自不在話下!」
一時間,原本對自己頗為不順眼的一干人,在此刻卻是對自己有幾分心悅誠服的味道了。
若不是嗓子真要冒火了,葉玄還真想跟幾人打成一片,籠絡一番。
可是現在,他卻沒這份心思。
聽着身後帶着幾分奉承的話語,葉玄快步的來到偏廳,急匆匆的用了晚膳,便趕回了自己的小院。
剛推門而入。
呲吟一聲。
黑夜中寒光一閃,一把長劍再次遞到了自己的脖頸前。
葉玄無語的白眼一翻,伸手將略有顫抖的劍身往外推了半寸。
然後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悠着點兒,這黑燈瞎火的,萬一你一個沒看清真給我抹了脖子,我小命沒了,豈不是冤枉?」
此時的女人似乎又換了一件衣裳,水綠色的長裙將其曼妙的身姿呈現的一覽無餘。
又加上夜色朦朧,其身體若隱若現,更是平添幾分魅惑之感。
不過女人的臉色依舊蒼白,便是在這黑色之中,依舊能看得真切。
見是葉玄。
女人也終於放鬆警惕,將長劍收了回來。
而後喘了幾口粗氣,聲音略帶清冷和疲憊的說道:「我是劍冢的人,本就是用劍的高手,豈會把握不准力道?」
高手?
高他娘的手!
「是嗎?你既然是劍冢的高手,怎麼連是誰進來都沒認出來呢?」
「我」
女人神色一僵,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
事實上她的確沒聽出這來人是誰。
若是知道是葉玄她也不會出手了。
葉玄也沒理會她這些。
徑直的向着正堂方向走去。
女人沉吟了幾息時間,隨即跟了上。
一進屋,便發現桌子上擺着幾個菜碟已經被清掃的乾乾淨淨,汁水都沒剩一點兒。
「幹嘛,我我受了傷,多吃一些補充身體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吧?」
女人面色微微泛紅,強行辯解道。
葉玄緩緩的轉過頭來,戲謔的一笑:「我問你這些了嗎?」
「你」
「白天府里用人送飯,你心安理得的吃了。晚上我回來,你就要刺我一劍,你到底是防誰呢?」
「我」
「算了,心累。」
嘀咕了一句,葉玄徑直的走向了角落裏的銅盆準備洗把臉檢查一下這小妞的傷勢便去休息。
見銅盆里已經盛滿了水,也沒怎麼懷疑,直接掬了一捧水便往自己臉上潑去。
「啊不要!」
後面,女人見狀神色瞬間慌亂,大喊了一聲。
然而還是晚了。
葉玄一捧水已經潑在了臉上。
聽得女人叫喊。
「拜託,都要子時了,有點公德心好不好,大喊大叫不影響他人休息啊?」
「不是,我」
女人突然間便臉蛋變得緋紅無比,整個人顯得嬌艷欲滴,耳根紅潤的幾乎要滴水一般。
說話更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什麼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着話,葉玄又掬了一捧水潑在了臉上。
這下子,他感覺到不對了。
這水怎麼有一股子草藥味還有一股子血腥氣。
「這水你用過啦?」
「嗯!」
「你你怎麼不早說?」
「我說了,可你動作太快」
女人面色依舊羞紅不已,輕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羞怯難當。
尤其是此刻,在屋內油燈的照射下,其更顯嬌媚之相,竟是一時間看得葉玄眼神都有些直了。
靠的!
到底是孿生姐妹,跟凝雪一樣的勾人。
甩動腦袋,將那些不該有的思緒拋了出去。
葉玄深吸了一口氣,「你用這水擦洗身子了?」
「嗯。」
女人輕聲點頭,聲音細弱蚊蠅。
「清洗的傷口?我是不是告訴你不要清洗傷口,你為何不聽?「
「我我清洗的不是傷口。」
女人搖頭辯解。
「不是傷口,那是哪裏?」
唰的一下。
女人的臉色竟是更紅了。
不光是臉蛋兒紅,雙腿竟是也不由自主的夾了一下,腦袋幾乎要埋進了胸前的雙峰之中。
這妮子今晚是怎麼了?
被人下春藥了,臉這麼容易紅?
等等!
擦洗了身子,卻不是清洗的傷口,還帶血腥氣該不會
葉玄眼珠子猛然一瞪。
不由罵了一句:「我靠!不會吧!」
下一秒,他一個健步衝到了女人近身,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女人痛呼一聲,剛欲埋怨,葉玄卻又鬆開了其手臂。
接着噔噔噔,連退了數步。
「你你來葵水啦?」
「嗯!」
「那這水」
女人點了點頭,沒有再作答。
身子更是直接扭了過去,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我踏馬!
葉玄差點沒爆了粗口。
原地僵了幾秒鐘直接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間。
撲通一聲,扎進了小院中央的水池之中。
許久之後,滿身濕漉漉的葉玄才重新從水池之中走了出來。
「懷遠,明日命人把水池清洗一下,多清洗幾遍!」
說完,徑直的去了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了一身衣物,這才重新返回到了正堂之中。
或許是從未想過會弄出這般大的烏龍和誤會。
女人已經羞怯的不能見人。
此時和衣躺在了床上。
葉玄進門之前,她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板。
待葉玄進來之後,直接用被褥蒙住了腦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還他娘的害起羞來了。
老子葵水洗面也沒說啥呀。
葉玄嘴裏嘟囔着,邁入了正堂。
穿越重生過來差不多有個把月了。
從來乾的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哪曾想到今日竟然讓葵水淋面,也踏馬沒誰了。
「你你又來幹嘛?」
感受到葉玄腳步越來越近,最終在自己床腳停住。
躲在被褥中的女人堅持了一會兒最終有些憋不住氣了,探出頭來,大口呼了幾下,一臉緋紅地質問起來。
「咦你還生氣起來了?貌似是我倒霉吧?」
「那跟我何干,是你一進屋也不問問便亂用人家東西的。」
「你的東西?拜託,這裏好像是我家吧?」
「我就算是你家,可你先前不是說我恢復之前,這裏是我住嗎?你進我的房間,亂用東西,便是你的不對。」
女人輕輕仰着頭,撅着因為失血過多略有些發白的薄唇據理力爭道。
「好好好,你有理行了吧。老子自認倒霉!」
葉玄當即翻了個白眼。
「伸出手來。」
「幹嘛?」
「你說幹嘛,檢查你傷勢,還想不想好啦?」
聞聽這話,女人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將手從被窩中拿了出來。
葉玄隨即屏氣凝神開始號脈。
半炷香後
「恢復的尚算可以,不過你先前躲在門後出劍似乎崩裂了手臂和側胸的傷口,需要重新包紮一下。」
說罷,他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不待一會兒,重新端了金瘡藥和新的棉布進來。
心知不可避免。
女人也沒再有任何的矯情,任由葉玄解開了其胸口的紐扣,褪去了外衣。
起初,葉玄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快速的將崩裂傷口清洗乾淨,然後縫合。
可一想到自己被這妮子的葵水洗了面,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於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向着其豐滿圓潤的胸肉摸了上去。
「你!」
眼見葉玄這般輕薄的動作,女人眉頭緊緊蹙起,羞憤無比的嬌叱一聲,便要伸手欲扇葉玄的臉蛋。
驀然間,葉玄臉色突然又是大變。
大呼了一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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