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篤定?」
「很簡單,南詔國的事情尚未平息之前,再對南晉用兵,等同於兩線作戰,此乃兵家大忌,我想陛下不會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才是。」
「嗯,你說的對。可是西南蜀郡畢竟是尚未開發的蠻荒之地,當真值得我大靖大舉用兵?」
譽王依舊面露疑色。
雖說南詔國在西南搞事已經多日,但整個大靖朝堂卻並不怎麼重視。
原因?
還不是因為蜀郡乃是半蠻荒之地,尚未開發,且沼澤縱橫,毒瘴滿布,在一干文武百官眼裏根本就是一塊廢地。
而且也正是因為蜀郡沒怎麼開發,党項操控的南詔國對蜀郡的進犯也是時有時無,不怎麼積極。
若是蜀郡乃是如中原亦或者江南那等良田滿布之地,只怕南詔國剛剛出兵,陛下就已經派兵前去圍剿了。
豈會拖拖拉拉到現在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葉玄先是輕笑一下,旋即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正色道:「王爺,小子已經不止一次跟陛下跟您說起過這蜀郡的重要性了。現在蜀郡看上去乃是蠻荒之地,尚未開發,但整個蜀郡實際上卻是沃野千里之地,我大靖想要一統天下,陛下想要成就千古一帝的宏願,指望中原,指望江南是指望不上的,唯有蜀郡,可以作為真正的大後方。」
「這般說吧。就算是陛下沒有要出兵西南的打算,小子也會力勸其出兵!若陛下還是不願,小子甘願自己募兵也要將蜀郡牢牢的掌握在我大靖手中,絕對不能為外人染指,尤其是党項!」
「党項缺糧,一直以來都缺糧,因為缺糧才缺人,因為缺人才缺兵卻將。一旦讓他們拿下了蜀郡,哪怕是一成,也足以讓党項壯大!」
「而一旦党項壯大,我大靖將永遠都別想一統天下。」
「真有這麼嚴重?」
葉玄點了點頭:「只比我說的更嚴重!」
「王爺,在您的認知之中,是否一直覺得党項就是一個盤踞西北的小國,在突厥與我大靖的夾縫中求生存?」
「難道不是?」
未等譽王開口,世子趙辰先反問起來。
「四百萬人口的小國,也便只能借着西北的地利,才能與我大靖周旋。若放在他地,不出半月便可攻取。」
「呵呵,世子這話說的也沒錯。党項國的確是佔據了地利優勢,與我大靖周旋。可他們可不僅僅是因為地利,還有全民皆兵,有眾志成城,更有與我大靖魚死網破的決心。」
「這是一個善妒且有着不小野心的國家。西北之地看似偏僻乾旱,可你們不要忘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恰好卡在我大靖向西的關鍵節點之上。」
「前朝大梁曾經一度將疆土延伸到河西之地,伸入了西域,可為何我大靖號稱國力強大於大梁,卻不能如此?」
譽王、趙辰和趙凝雪的神情都是一滯。
「不就是因為有党項卡在那裏嗎?只要拿掉党項,河西走廊盡可取之,西域也可以取之,甚至再往西也可以取之。」
「另外,河西走廊乃是天然的養馬地,倘若奪取,我大靖也將獲得一大片水草豐茂的養馬地,那以後我大靖還愁戰馬嗎?」
「反過來,倘若党項國在西北做大做強,向西佔據河西走廊擴充戰馬,向南奪取羌族故地,南詔國擴充人口。」
「到那時候,党項國可就不僅僅只是四百萬人口那麼簡單了,羌族故地和南詔國至少為他們提供數百萬人口。到那時候,其人口數量在整個九州天下,就僅次於我大靖和南晉,甚至比突厥還要多了。」
「一直民風強悍,且善騎射又善農耕又有着堅韌不拔性格且報復心嫉妒心極強的鄰居,對於我大靖當真是好事嗎?」
「只怕到時就算是沒有突厥在北部邊境壓着我們,我大靖都將壓力巨大,搞不好還有亡國的風險。畢竟,党項的戰陣的的確確非我大靖能匹敵,誠然昨日小子勝了他們!」
此番話直接讓在場的三人神情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譽王看向他。
「如此說來,這党項是必須除掉了?」
「是!」
「好,本王知曉了。可這次南晉在我長安城這般造次,就這般放過了?」
「小子相信陛下應該已經有了定計,至於是什麼,小子暫時不知。但王爺,依着當年遇刺事件,再有今日的事情,只怕陛下心中的憤怒,不會比您少。」
譽王隨即點了點頭。
當年自己摯愛之人身死之後。
他雖心灰意冷,不再爭奪皇位。
但這些年卻一刻沒有忘記與南晉的仇怨。
因而也在秘密的調查刺殺蕭妃的幕後主使。
如今十幾年過去,也算是有了很大的眉目。
當年之事多半是南晉國內主戰派搞出來的勾當,目的就是讓陛下震怒,而後失去理智對南晉用兵。
如果從這方面來理解的話。
這一次,對方依舊採取刺殺策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南晉主戰派又在挑事情。
還是說,南晉積累的力量讓他們覺得可以挑釁大靖了?
但不論是哪一點。
對方這般做了。
大靖若是順着他們的謀劃而動,怎麼看都不是明智之舉。
「南晉!好一個偽君子,他們比真小人的党項、突厥更讓人深惡痛絕!待有機會,本王定要親自率兵殺入南晉,滅了這些道貌岸然的貨色!」
說罷,譽王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眼神中更是殺意凜然。
若沒有南晉皇室的各種陰謀詭計,自己摯愛之人又豈會身死?
亦或者,沒有他們,這大靖的至尊之位也未必就不能是自己!
車隊向北行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了渭水河畔。
秋日的渭水河畔,雜草已經變得有些枯黃,不過因為尚未入深秋的緣故,一些深綠尚未褪去。
綠色和枯黃裝點着整個河岸,且有一些野菊花散佈在草叢之中,再有隨風飄蕩的柳條。
若不是秋高氣爽,天高雲淡,還讓人有種入了初春的錯覺。
在渭水南岸靠近長安城這一側。
河堤早已經被徵發的民夫夯實的結實而又牢固。
此時長長的河堤之上幾乎是被人站滿,足足綿延了數里的樣子。
「好傢夥,這渭水詩會這麼大的排面?」
在他看來,這哪裏是詩會。
簡直是前世過年時候趕的大集。
只不過這大集比之前世規模還要大上不少。
兩道河堤之上,小商小販各自佔據有利位置,攤前放着琳琅滿目的貨物,大聲吆喝着,好不熱鬧。
除了這些想要在這詩會上做生意的小商小販。
更多的則是一些身着學士服的各地學子絡繹不絕的往這邊匯聚。
秋日艷陽之下,整個渭水兩岸盡皆是來來往往的人流。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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