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總,我做投資,不做慈善。無緣無故,您覺得我為什麼要捐贈文物館的修繕費?」
周時運笑得輕鬆,藍北卻是一股莫名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一個月前,光宇電氣收到了明面上由一支公益基金打進的巨額捐贈。備註寫明資金作市文物館作修繕使用。
這種沒有直接進入公共視野的資金款項,在法律層面上歸屬模糊,就算動手腳也不容易出事。
藍北在動用之前仔細審查過,沒有查出什麼異常,加之修繕工作確實只需要零頭就能糊弄過去,他權當發了筆橫財,完全沒想到資金幕後竟是周時運,現在才明白,這是引他上鈎的局。
「有人跟我說,資金被藍總您挪作他用,我當場就與人翻了臉。」
周時運平和的眸色里蘊着強勢,「藍總備受當局的信任,怎麼可能做出挪用公益資金這種事,對吧?」
還沒攀上關係,就已經被人拿了證據,藍北心下卻已經不淡定。
「當然。多謝周總的信任。」
說是設局,周時運所做的,不過是行善。如果藍北沒有任何歪心思,怎麼可能上鈎,將把柄輕而易舉送人?
周時運視線觸及雪茄上的口紅印,眸光像是被點了一把火。
「我這人很直接。今天既然話挑明了,我也跟藍總直白說清楚我想要的結果。城南公共藝術空間的項目,給林氏。」
夏晚愕然。
前因後果她不甚明了,但就算她再遲鈍,也聽出這是在為林氏佈局。
她朝他看過去,男人青筋分明的手一松,雪茄掉入啤酒杯,滋一聲,火焰熄滅。
她心下一驚。
周時運抬眸看向藍北,面色沉靜,遊刃有餘,「只要藍總答應了我,此後那筆資金的動向,我可以一概不問。我仍然,絕對信任藍總。」
看似給他選擇,實則毫無選擇。
藍北心下思忖,風起雲湧的雲城爭鬥,難不成周時運真想憑一己之力扭轉?
僅為了博紅顏一笑?
他冷冷陪笑了一聲,「周總既然開了口,我肯定盡力,只是這城南的公共項目,茲事體大,涉及的多方勢力,我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確保項目落到林氏頭上。」
「盡力,就行。」
周時運說話時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震懾感,方才說那些話時更是。
藍北皮笑肉不笑,最後不忘再確認,「周總,我們既然已經達成共識,應該能算得上朋友了?」
「那是自然。能到了我這的,都是好朋友。」
在午後暖烘烘的啤酒廠里,夏晚居然被激出了一身戰慄。
男人在商戰中絕對優勢,全然不是所謂資本加成的運氣。
實打實的手段,能力,膽識,魄力,一點點在她面前,具象成強烈吸引她的魅力,嚴絲合縫將她侵吞淹沒,無從逃遁。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為林氏集團鋪路的?
愣神之際男人起身,震懾的眼中不悅意味顯然,「過來。」
夏晚灌鉛似的雙腳邁出兩步,被他拉過去,他俯身,額頭倏地抵在她額前。
看着兇巴巴好像要吃人似的,沒想到卻是要哄她,「我今天招待的大多數是時年資本的資金委託人,平常都跟朋友一樣相處,剛剛那位也只是普通客戶,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周時運出手幫她搞定了城南的項目,她早就沒了脾氣。何況只是幾日戀愛,她哪有立場怪他風流。
只是一時間她拉不下來臉,還是冷聲,「想跟誰相處是周總的自由。不用跟我多說。」
周時運將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要不你當眾承認我是你男朋友。」
他戲謔,「懷疑我,就該斷了我招蜂引蝶的後路。不是嗎?」
夏晚蹙眉,「你這是什麼道理?你要自證清白,不該是你當眾承認我?」
周時運滿口答應,「可以,我沒問題。」
「真這麼坦蕩?」她懷疑得很。全場美女那麼多,指不定就有不少他的紅顏知己,他能當眾承認就怪了。
男人的戲謔更加肆意,「我敢官宣,你敢嗎。」
看他一臉玩味,夏晚氣不打一處來,這是料定她不敢了?
「我有什麼不敢?」
「試試?」
好勝心強的人大多經不起撩撥。
夏晚也一樣。
被他這麼三言兩語一激,她推開他,錯身,乾脆地朝吧枱剛剛那個女孩子走過去。
「你好。」
她拉開椅子坐下,大大方方地跟人攀談起來,還不忘掀眼皮看向男人,眸光里有一絲挑釁。
女孩子看着夏晚的臉,倏然間就激動地笑開了,「你是夏律師吧?我看過你的開庭!就是去年那場黑老大行兇案。你好勇,好猛!」
那場所謂的「黑老大」其實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痞,只是防衛過當,反被受害家屬誣陷作故意殺人。長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本來就容易讓人先入為主認為是大惡人,再通過輿論發酵,直接陷入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夏晚當時頂着極大壓力接的案子,撥亂反正的路上不但艱辛重重,還受到了很多惡意滿滿的攻擊。
說她是殺人犯同謀,蛇鼠一窩,為惡意辯護,什麼都有。
社會面的影響太廣,連林洛都一度讓她放棄。可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開庭前夏晚接受了採訪。
面對激烈質疑,她只是微笑着,有條不紊地解釋了一個詞,叫做「刻板印象」。
旋即自信地轉身入庭。留下面面相覷的一眾記者。
後來的庭審結果眾所周知。
她那一戰打得辛苦卻漂亮。她在庭前的發言也火出了圈。
然而比發言更出圈的不是正義光環,不是面對質疑遊刃有餘的態度,是……臉。
雲城最美女律師的名號就此打響,算得上是小名人了。
夏晚都還沒來得及亮出身份,反而被認了出來,她的神色從挑釁變成了錯愕,突然就有些猶豫了。
男人慵懶倚着精釀區的高吧枱看她,臉色全是恣意又得逞的笑。
他擱下酒杯,闊步朝她走過來,靠近,俯下身問,「怎麼,又不敢了?」
「誰不敢…」夏晚心裏有一絲慌張。
事情和她想像的發展軌道完全不符。
他分明應該心虛,慌張,可他的臉色全是坦蕩。
「你看清楚了,這才叫官宣。」周時運鼻樑蹭着她的耳側,抬起頭,張揚的眉宇間寫盡春風得意。
「李總,我女朋友靚不靚?」
喜歡情港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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