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躺在床上沉睡中的人猛地睜開眼睛,驚恐的看了眼四周,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額頭大汗淋漓,嗓子也格外乾燥。
確定自己所處位置並無危險後,她這才試着起身,然而剛一動就牽動了全身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跌坐了回去。
「你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這時,一個穿了身粗布麻衣的陌生男子走進來,見方筱柒甦醒,立馬給她端來一杯清水,方筱柒愣愣的看着這個男子,並未接過水杯,而是一臉警惕的問:「你是誰?這又是哪裏?」
「我姓高,名叫高升,你可以叫我高大哥,這裏是高家莊,我是在河邊發現你的,當時你昏迷不醒,似乎是從別的地方被河水衝過來的。」高升解釋道,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
聽了這話方筱柒認真回憶當時發生的事,那時她被虎子逼落懸崖,中途撞到樹上便失去了知覺,按照高升的說法懸崖下方應該是一條河,她落入水中才倖免於難。
不過也算是她福大命大,並未被河水淹死,否則現在已經變成孤魂野鬼。
「說起來大妹子你也是命大,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正死死抱着一根浮木,若是沒有這根木頭,你啊,怕是凶多吉少。」
高升一邊起身收拾屋裏的東西,一邊喃喃自語。
方筱柒暗自鬆了口氣,看來是因為她自己的求生欲才會在那種情況下第一時間抓住一根浮木,使得自己活下來。
「這裏離嶺南有多遠?」方筱柒忍不住問,得知自己無恙,她最在乎的便是能否趕往嶺南,算算日子已經耽誤幾日,不知可否還來得及。
高升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方筱柒,半晌後才說:「河對面就是,再往前不遠就能看到蓉城了,不過你要去最好先把傷養好,等開市租一輛馬車,光靠走的話得要兩三天。」
也是,她現在渾身都是傷,肯定不可能立馬去蓉城,但好在陰差陽錯的來到嶺南邊上,只要休養一兩天就能出發,反正怎麼算也比之前設想的要早上幾天。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撞倒的聲音,高升連忙說:「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估計是娘摔倒了。」
「好。」方筱柒微微點頭,在高升離開後她試着從床上坐起身,然後再一點一點的挪到地上,手撐在桌子上才勉強站起來。
緩了好一陣後,她才慢慢移動到門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正好看到高升將倒在地上的老人扶起來,老人臉色慘白,渾身只剩下皮包骨,枯乾的手從衣袖中露出來,皮肉上佈滿了紫紅色的膿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開始潰爛。
這讓方筱柒不免想到自己曾經中的毒,臉上也是這麼潰爛的,但與她那次相比老人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剛這麼想的時候老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誰知黑紅的血液竟然順着她指縫流淌出來,看到這一幕,方筱柒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後退,心臟加速跳動着。
「娘,你喝藥了嗎?」高升看到自己母親病成這樣,神情非常難過,一邊將老人往房間攙扶,一邊詢問她喝藥的情況。
老人痛苦的搖了搖頭,把滿是鮮血的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有氣無力的說:「喝了也不頂用,這病是好不了了,你聽說了嗎?老張家的孫二娘昨日就病死了,家裏全成了一鍋粥,棺材都還沒備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出殯。」
高升一臉痛苦的說:「那也不能等死啊。」
然而老人卻不想再爭辯這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進了房間。
將老人安頓後,高升這才回到房間查看方筱柒的情況,誰知他剛進門就聽到方筱柒神情冷漠的看着他,問:「她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那麼嚴重?」
「不知道,好長時間了,你餓了嗎?我先給你煮碗面吃。」高升語氣溫和,就像是哄小孩一般,原本還不覺得餓,但聽他這麼一說方筱柒的肚子便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高升頓時笑了起來,「你稍等。」
跟高升熟絡起來後,方筱柒才知道原來高升是個獵戶,偶爾也會去河裏摸幾條魚拿鎮上去賣了換點錢,所以才剛好在河裏發現了她。
兩天下來,方筱柒被高升照顧的非常好,別看他是個粗人,但在照顧人這方面很有一套,不會讓方筱柒感到不適,甚至還把家裏唯二的老母雞殺了給她燉雞湯喝。
方筱柒每日都只待在房間裏,吃了睡睡了又吃,身體恢復的很快,這日,高升告訴她自己要去山裏打獵,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還能散散心。
「不用了,我在家裏待着就好。」方筱柒回絕了他,要知道她之所以接受高升的好意無非是想讓自己恢復的快些,上山這種沒意義的事自然毫無興趣。
高升有些失望聳了聳肩,「好吧,那你在家待着,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處理。」
就在高升準備離開時,方筱染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傷,好奇的問:「高大哥,你手背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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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可能是砍柴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高升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不自覺的用另外一隻手去遮擋手背上的傷,眼神也有些閃躲,不敢直視方筱柒的眼睛,說完他便出了門,一副怕被追問的樣子。
那顯然不是劃傷留下的痕跡,方筱柒不覺眯眼,但她也不在意,懶得去追究那麼多,反正她也待不久。
在高升走後,方筱柒覺得有些疲倦,便打算躺下休息一會兒。
說來也奇怪,她的身體明明在恢復,可最近幾天卻覺得越發疲憊,身上的筋骨時常也會酸疼,就跟幹了重活似的,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床太硬導致的。
到底在方家待了那麼多年,早已習慣了嬌生慣養的日子,哪裏吃得了這種苦。
方筱柒苦笑着躺回床上,這時她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高大娘在家嗎?我給你拿藥來了。」
接着,高升的母親從房間裏跌跌撞撞的走出來,此刻的她已經無法站立,只能手抓着門框半個身子靠過去勉強站着,「這藥真的有效嗎?我聽說昨天又走了三個,咱們村是不是要……」
「有沒有用都得試試,別的不說,小升還年輕,總得為他考慮吧。」
「咳咳咳……我就是擔心他,可咱們村也不是沒死過年輕人,我怕啊,這幾天他也有了症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
「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接觸,你別多想,會過去的。」
高大娘嘆了口氣,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開口,只得伸手接過婦人遞來的藥。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兒子也病着,咱們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說罷,婦人轉身離開,她一走,高大娘扶着門框疲憊轉身準備進屋。
突然,一個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什麼病?你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
喜歡被賜死後,她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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