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月從來沒有這種體驗。
但凡空閒下來,就會想起慕雲初那張臉。
眉目冷峻如畫,如畫中走出來的謫仙,初見只覺清冷孤傲,冷漠少語。
可相處之後,發現他冷冽如寒潭的眸子裏也會因喜歡一個人泛出星星點點的溫柔和寵溺。
那清冷、堅硬的外殼下,有不為人知的善良、溫柔和時不時偶爾流露的少年稚氣。
顧輕月眨了眨眼,忽然覺得很是想念他那清冷的氣質。
一身的玄色衣衫,高大挺拔的身姿,還有看着自己的時候或清冷或溫潤或寵溺的眸光。
以及總是喜歡拉自己的手,將自己的手握住時,那一抹讓人眷戀的溫度······
片刻後,顧輕月抿唇,隨即,心裏有些酸酸的,空落落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竟是這樣的嗎?
此刻,南崇關外大營。
「將這個消息送給顧將軍也看一下,讓他盯着那幾個越之奇手下的人,別讓他們出什麼么蛾子」。
慕雲初剛剛結束了一場和南詔使團的談判,回到大帳,立即就收到了暗衛的消息,說是越之奇手下有異動。
「是」,慕南拿起紙卷立即轉身出了營帳。
慕雲初跪坐在矮几旁,倒了杯茶水,看着熱氣氤氳起來,他忽然就有些倦了!
昨天開始,他和禮部侍郎一行人開始了擬定南詔使團的行程和談判框架等事宜,才第二天,他忽然覺的倦了。
他想小丫頭了。
他抬頭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眼裏忍不住浮現出顧輕月那瑩白可愛的臉龐來。
此時此刻,她會想念自己嗎?
他情不自禁的取出了那個小小的弓弩,撫摸着,似乎這樣就能感覺到小丫頭滿滿的心意。
今夜是除夕,新的一年到了。
他希望他們會永遠在一起,思及此,他又看向了窗外,唇邊不自覺漾出一個溫柔的笑意來。
黎州知府府衙。
師爺王敏清終於寫好了陳詞。
他拉開門,被門外的寒風吹得一個激靈。
剛剛寫陳詞寫的懵懵懂懂的腦子立即就清醒了。
他問門外的守衛:「秦家那邊的火撲滅了嗎?查出原因了嗎?」
守衛點點頭,「大人放心,已經撲滅了,正在查」。
「李大人怎麼說?」
王敏清捏捏眉心,已經很晚了,只要秦家那裏的私鹽庫沒被發現,問題就不大。
「李大人-------小的不知」,守衛說的有些吞吞吐吐的。
王敏清擰眉。
罷了,他正好要去和李大人匯報這次命案的事情。
一刻鐘後,王敏清到了李知府的正房。
門口守着兩個婆子,正憤怒的瞪着李知府的長隨李三,劍拔弩張,幾乎要打起來了。
「怎麼了?」
王敏清好奇,這裏是正院。
但這兩個婆子好像是文姨娘的人,難道文姨娘在裏面?
這可不合規矩啊!
李知府本還有一個小妾,那是錢正道送的。
上次處理了錢正道,自然,連那個沒臉沒皮與他私通的小妾姨娘也處理了。
所以,現在院子就只剩下了這一個文姨娘。
哦對了,還有之前那個死在虎峰寨的姨娘,叫什麼來着?
就是庶出三小姐的生母,哦,姓胡。
他也忘了,反正李知府這愛美人的毛病從來沒改過。
新人換舊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這不,文姨娘已經快騎到知府夫人頭上了,李知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他一個師爺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嚴格說起來,正院只有正室夫人可以過夜,小妾是不被允許在正院裏過夜的。
但男子可以去小妾院子裏過夜。
這文姨娘是胡姨娘死了之後被李大人新收的,美如蛇蠍。
那腰肢那身段,同樣身為男人,王敏清一想到她的樣子,都有點把持不住。
「李三,杵在這裏幹什麼?大人呢?」王敏清頭疼的看着幾個人,他沒空為李知府後院的爭風吃醋費神,他現在有要事。
李三聞言轉身,看到王敏清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王大人!」
雖然王敏清只是個師爺,但事實上知府府衙的人都知道,王敏清是李大人的心腹中的心腹,沒人敢怠慢。
「大人在裏面,小人有要事稟報,但這兩個大膽的婆子,說文姨娘剛進去,有更重要的事情」,李三哭喪着一張臉。
王敏清皺眉,「什麼事?可是夫人那邊有事?」
王敏清知道這李三的老娘是李夫人的奶嬤嬤,他一向和李夫人走的近,莫非是被李夫人差遣來壞文姨娘的好事的?
李三真的很冤枉,他今天真有急事啊!
可這兩個婆子不讓進,王師爺看起來也不信自己,他的苦瓜臉更苦了。
「不是不是,是秦家那邊------」,李三還未說完就被王敏清抬手打斷了,這種事情能在院子外面當着下人的面大聲說的嗎?
這個棒槌!
他示意李三跟上,一腳踏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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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剛剛還氣勢洶洶攔路的婆子見狀,立即縮着身體,躲到牆邊去了。
王敏清腳步匆匆的靠近正房。
不出所料的,聽到了李大人和文姨娘正在『辦正事』。
文姨娘嗓子嬌嬌軟軟的,抽泣的求饒,而李大人則低吼喘息着,戰況十分激烈。
王敏清忍不住扶額。
都什麼時候了!!
而且今天是大年三十晚上,不陪着李夫人和李小姐,竟和小妾在這裏胡鬧,也怪不得李夫人一直纏綿病榻好不了,那能好嗎?
王敏清咬咬牙,準備抬手敲門,想了想,低聲問李三:「你說的秦家怎麼了?」
「私、私鹽被發現了」,李三的頭都快低到胸口了。
「什麼?」王敏清的聲音忍不住高了八度。
一回頭,王敏清直接敲門,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半刻鐘後,李大人赤着腳,身上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一臉饜足,模樣十分慵懶,「出什麼事了?」
「大人,私鹽被發現了!」王敏清壓低聲音。
「什麼?」李大人一個踉蹌,「怎麼回事?」
「秦家着火了,被救火的街坊鄰居發現的」,李三在旁邊壓低聲音急急的匯報。
「蠢貨!」李大人一個抬腿,將李三踹了一個趔趄。
「那、那信呢?找到沒有?」李大人看到眼前兩個人,想起他讓人去秦家找信了。
如果能找到信將之拿回來,那即使私鹽暴露了也牽連不到他。
「他們還沒、沒回來」,李三硬着頭皮回答。
「快,快讓人去看,一定要把私鹽的事兒摁住」,李大人仿佛終於清醒了。
他壓低聲音嘶吼着。
雙眼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嗜血的光芒。
看到他的表情,王敏清在心裏為秦家家主點了根蠟,這必然是沒有任何活路了。
顧輕月怎麼會讓李知府輕易的將私鹽這麼大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派人燒了倒座房,而倒座房下面就是藏着私鹽的倉庫。
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發現才行啊!
法不責眾,怎麼也得把這個風聲放出去,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好戲才開場不是嗎?
第二天大年初一。
顧輕月十分慷慨的給大家發了紅包。
包括昨天處理完秦宅的事情凌晨回家的月凌和少年們。
看着大家喜滋滋的數錢,這場面簡直可以用壯觀來形容。
喜歡雲初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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