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一沉,整個人都裂開了。
「哇……大姐,你這哪裏像是在求人辦事的樣子?」
紅衣女子一臉的毫不在意,青蔥般的手指微微晃動。
「求人辦事?你又搞錯了,我什麼時候說求你了。
反正你一天不幫我找回記憶,我就一直跟着你。
我現在一無所有,就是有的是時間。
我都遊蕩了這麼多年,也不差在多幾十年的光景。
我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
大不了以後你吃飯,睡覺,如廁,我就一直在你身後飄啊飄啊……」
我揉了揉眉頭,長出了一口氣,徹底放棄了掙扎。
「你贏了!」
我只覺得欲哭無淚,甚至有些懷疑眼前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在故意戲耍我。
「對啦!如今你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我以後要怎麼稱呼你。
要不我給你起幾個當下最時興的名字,翠花好不好?要不大鳳兒也行?」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感覺到對方要殺人的眼神。
「以後我就叫紅袖了!
如果有一天我想到了什麼,需要你幫忙時,自然會出現。」
紅袖的聲音落下,身形隨之模糊,消失不見。
我只覺得籠罩在周身的寒意隨之消散,看樣子紅袖已經離開了。
「紅袖,紅袖,哪裏有翠花和大鳳好聽,沒品味……」
我咂了咂嘴,一陣揶揄。
就在這時,吱呦一聲,房門推開了一道縫隙。
桑爺鬼鬼祟祟的朝着屋子內掃了一圈。
眼見屋裏只剩我自己時,這才起身推門而入。
「呦!您老怎麼不繼續在茅房裏打邊爐啊?」
桑爺忍不住白了我一眼。
「桑爺,紅袖究竟是什麼來頭,你幹嘛那麼怕她?」
桑爺撇了撇嘴:「誰說我怕她,爺只是不想牽扯進來而已。」
我臉色一黑。
「好啊!你果然事先就知道了。」
桑爺咂了咂嘴,不以為然。
「知道我為什麼不教你占卜之術嗎?
因為你小子守不住秘密,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天機不可泄露。
而且我已經暗示過你,是你自己聽不懂而已。」
這事確實也怪不得桑爺,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桑爺挑了挑眉,露出一臉老奸巨猾的模樣。
「其實這件事對於你而言,並不一定是壞事。
你有沒有想過她在大秦山中徘徊千載,為何偏偏會被你撞到,只能說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皺了皺眉,忍不住朝着桑爺問。
「桑爺,那你知道紅袖的過往麼?還有為何連我的蛇瞳也無法看出她究竟是什麼邪祟?」
桑爺老眸中泛着一絲精芒,輕哼一聲。
「誰告訴你她是邪祟了?
我並不知曉她的過往,我只知她在大秦山中遊蕩多年,八百里秦山內的妖魔邪祟都畏她如虎。
她非人,非妖,非鬼,非魔。
就算是我,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什麼。」
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顯然沒想到紅袖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事到如今,最起碼我可以肯定,紅袖並無害我之心。
至於如何幫她找回遺失的過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一夜我輾轉反側,一直到五更天才睡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沉重的敲門聲驚醒。
揉了揉稀鬆的睡眼,朝着窗外瞄了一眼。
太陽已經升到老高,估計得有八,九點鐘了。
我踏拉着拖鞋將門打開,來人正是薛斌。
「斌哥,你怎麼來了,今天沒進山砍樹麼?」
薛斌一臉的焦急之色,朝着屋子裏掃了一圈。
「桑爺呢?」
我打了個哈欠道:「早上大腦袋來給接走了,好像是遷墳的事情還有處理一些後續事宜,估計得晌午才能回來。」
薛斌咬了咬牙道:「這可怎麼辦啊!十三,出大事了。
廠里新來的小陳支書要砍界子嶺的龍頭樹,誰都攔不住。
我爹讓我趕快過來找桑爺,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龍頭樹!
我渾身一怔,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在老林溝西北的界子嶺,有一棵造型奇特的老榕樹,遠遠的望去就好像仰天長吟的龍首。
老林溝的人都稱這棵老榕樹為龍頭樹!
桑爺曾經說過這棵龍頭樹鎮壓着老林溝的生死玄門,絕對不能砍,否則老林溝將會雞犬不寧。
以桑爺在老林溝的威望,眾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上個月老吳支書已經退了,上面又派來了一位年輕的支書,叫陳鋒。
這陳鋒走馬上任後,在老林溝做出了許多大刀闊斧的整改。
對於林場許多所謂的禁忌,都是嗤之以鼻。
新官上任三把火, 看樣子他是想要砍龍頭樹來立威啊!
「走,我跟你過去看看。」
如今桑爺不在,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界子嶺。
一棵高大的老榕樹巍然屹立,在山風的吹拂下,樹葉呼呼作響。
伐木隊的工人都圍在樹下,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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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支書,這龍頭樹真的不能砍,要不然老林溝會有大麻煩的。」
薛長青面色凝重,苦口婆心的勸阻着。
「薛隊長,虧你也是在林場待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說起話來怎麼這麼不負責任。
不過是一棵老榕樹而已,能帶來什麼大麻煩。
虧你還是伐木隊的隊長,你對得起組織這麼多年對你的信任麼?」
陳鋒滿臉不屑,對着薛長青一陣說教。
「小陳支書,就算我這個伐木隊長不稱職。如果您一定要砍這棵龍頭樹的話,能不能等桑爺到了再說。」
薛長青不提桑爺還好,一提桑爺陳鋒更是滿臉的不悅。
早在他走馬上任前,老吳支書就千叮嚀萬囑咐,遇到事情要多聽桑爺的。
可在陳鋒看來,桑爺的存在,實則是對於他權威的挑戰。
「哼!我才是老林溝林場的支書,我要砍哪棵樹,難不成還得聽一個赤腳醫生的不成?」
陳鋒眼神中滿是怒火,朝着伐木隊的眾人望去。
「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砍樹。」
一眾工人面面相覷,皆是朝着薛長青望去。
「都看他幹什麼,我才是老林溝的支書。
經過我這些天的考察,薛長青已經不適合再擔任伐木隊隊長的職位。
王川,以後隊長由你來擔任。」
薛長青臉色一片鐵青,顯然沒想到陳鋒居然會當眾罷免他。
王川原本是伐木隊的副隊長,最近跟陳鋒走得很近,看樣子這件事明顯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
果然這時候王川站了出來,朝着手下的幾名工人抬了抬手。
「哥幾個,時代在進步,咱們伐木隊也不能一成不變。
小陳支書可說了,今天誰跟着把這棵龍頭樹砍了,這個月獎金翻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好幾名伐木工人站了出來。
一旁的陳鋒嘴角微微上揚,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薛長青氣的渾身發抖,朝着王川怒目而視。
「王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王川臉色一沉,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薛隊,我知道你捨不得隊長的職務,可也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耽誤兄弟們賺獎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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