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洛可可給自己立下了目標,在她心中樹立起一枚「鎮守金石」。
堅守本心,蔑視虛幻,不為艱難險阻所動,便可修得正果。
這,就是她在險象環生的幻空大劇場中,學到的唯一一件事。
她受益匪淺。
「...」
看着完全不為所動的洛可可,何寧不免有些發愣。
在他的情報里,洛可可的實力是很強,但在心性方面,頂多也就是個普通傳奇的水準。
所以,他本以為,這樣的一句謊言,足以擊碎洛可可的心理防線...就算不能讓女孩當場崩潰,也絕對可以對她造成重創。
可現在,女孩卻什麼事都沒有。
她聽着聽着甚至還直接閉上了眼睛,無視了何寧所說的一切。
這完全超出了何寧的預期,成為了【劇本之外】的突發事件。
不過,何寧畢竟是一切計劃的主導者,即便女孩的行動超出了他的計劃,他也照樣能及時調整回來。
他當然有預案。
「既然如此,那可別怪我心狠了。」
何寧想着,便收起照片,重新拿出了一張新的紙張。
這張軟趴趴的紙上,寫着一連串的檢測數據,看上去,似乎是一張來自墨城權威三甲醫院的醫學檢測報告。
「各位,前面說過,咱們的這位洛可可小姐,其真實身份,是一頭害人無數的妖獸,是人狼混血的怪物!」
「不過,她的那一份人類血脈,並不是遺傳自父母,而是從某個可憐姑娘身上掠奪來的。」
「而這個可憐的姑娘,才是真正洛家千金——洛可可。」
「換句話說,各位眼前的這個姑娘,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洛可可,也不是洛雲夫婦的女兒、洛凌成老爺子的孫女。」
「她只是一頭餵不飽的狼,在數年前親手殺害了那個真正乖巧可愛的洛家千金後,便化作一條可惡的寄生蟲,對毫不知情的洛雲夫婦敲骨吸髓!」
說着,何寧甚至裝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知從哪又變出一張照片!
而照片之上的人,正是數年前的洛可可。
準確來說,是尚未與女孩互換靈魂的小暗。
「如此可惡的行徑,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也怪我們無能,這麼久都未能察覺到這個可怕的陰謀,讓這麼多人白白喪命!也讓洛雲先生和米蘭兒小姐蒙受了這麼久的欺騙...」
何寧忍不住掉了幾滴偽善的眼淚。
「我們之所以要把洛家莊園封鎖起來,就是因為洛雲夫婦在得知了這個事實之後,實在是太過悲傷,一時間竟被異常力量盯上,化為失去理智的『半異常實體』,開始胡亂攻擊他人。」
「我們現在還依舊在盡力地搶救他們,所以,請某些在直播間裏惡意帶節奏的人自重,不要污名化我們的英雄...」
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說的幾乎天衣無縫。
而聽到這話的人們,也徹底失去了理智,開始痛罵起了洛可可,言語間滿是最純粹的怨恨。
那些稍微理智一點的彈幕,只要一出現,就會被憤怒的人群直接沖碎,根本不存在半點理性可言。
就連在墨城中為洛可可而戰的人們,她的夥伴,都稍稍愣了那麼一刻。
何寧當然感受得到人們的情緒,他對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
他轉過頭望向女孩,想要看到洛可可臉上的震驚和恐懼,更想看到小丫頭那孤立無援的絕望。
一個原本強大無比,但現在卻淪落成柔弱小獸...抱頭躲在角落裏痛哭的姑娘,是何寧最想看見的事物。
然而...
當目光真的落到女孩臉上的那一刻,何寧卻發現,這個看上去無比脆弱的姑娘,卻並沒有悲傷,更沒有像弱者那樣倒下。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神色,就像寺廟中無悲無喜的菩薩雕像,靜靜地看着他何寧的表演。
就像是在看一個滑稽可笑的小丑。
「小暗,他剛剛拿出了你的照片誒。」
洛可可在心中默默地呼叫自己的小暗...她的興趣,其實比何寧想像的無悲無喜還要冷靜,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事不關己」的程度。
而事實上,在現在的蘿莉看來,謊言和欺騙,的確與她無關。
就算何寧造再多的謠,只要她自己不在乎,只要她的至親好友願意相信她,那她就毫不在意。
至於其他人的想法...那就任他們自己去胡思亂想吧!
「暗,你啥時候被他偷拍的照片啊?」
「不知道誒...可能是某個女僕或者管家偷偷拍下來,然後被何寧花大價錢找到的吧。」
「這傢伙可真變態誒,那時的咱恐怕只有十歲左右吧,連這種照片都買,真是很難想想他平時的情緒狀態。」
「建議死刑。」
「確實...」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開着玩笑,絲毫沒有把陰謀放在心上。
而與她們不同的是,察覺到自己輸掉了賭局的何寧,慢慢失去了理智。
他輕拂衣袖,一把驅散了周圍的攝像頭,而後便呆呆地走向女孩,一邊走,一邊口裏還念叨着...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但下一刻,一道完全不同於先前的嘲諷語氣,卻又從他口中出現。
「怎麼不可能?當然有可能了,那可是『我們』看上的女孩,你以為她是什麼普通的貨色?」
此刻的何寧,就像是有着精神分裂症的瘋子一樣,用着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語氣,說着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可我們不是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麼?你說過的,只要這麼做,她肯定會崩潰,我也能贏下賭局...」
「我是這麼說過,但凡事總有例外嘛,沒有什麼計劃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這一點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可是...」
「別可是了!想要弄清楚真相的話,你自己去找那丫頭,靠近她,然後親口問她答案不就行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
爭吵中,屬於何寧自己的聲音,逐漸落入了下風。
他的眼神慢慢變得渾濁,像個失魂落魄的傀儡,慢慢地...走近了洛可可,一舉一動,都仿佛被「牽制」着一樣。
喜歡世上最強的人,居然是個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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