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閉上了眼睛。
幻覺應對守則:當你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個只有自己能觀測,而周圍其他人都毫無反應的幻覺時,只要你還有自保的想法,那請即刻開始裝傻。
前提是你與幻覺的聯繫才剛剛建立,並不穩定。這種情況下,幻覺會嘗試用各種方式確認、誘導。
只要裝傻,說服自己只是看錯了,出現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幻聽。
這樣子就能
就能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逃過一劫了。
「別這樣,你現在的情況挺糟糕的。雖然你被子彈打成篩子但除了出血量很大以外似乎壓根沒啥影響跟個超人似的,不過這些人貌似是打算拿你去換什麼懸賞,你自己還有力氣逃脫嗎?」
姜思睜開眼睛,不過不是回應鄭反的話,而是視線掃過周圍屋內的人。
這批人都有着常年浸染暴力的痕跡,在常人中也稱得上好手,但如果姜思沒有身負重傷的話卻也難是她一合之敵。
問題就是她現在傷得不輕。
雖然吃幾個槍子兒對她現在的身體而言也稱不上致命傷,但被打成篩子的影響也還是有的。
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四肢都被捆住,如果有異動對面再補幾槍她也還是要歇菜。
最主要的是,剛剛這些人好像說,那個什麼家族要她的人頭,活的報酬能翻倍,但反過來說哪怕把她宰了也還有一半的保底。
糟透了。
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鄭反也很無奈。
在姜思昏迷的時候他已經試過了,目前已經能觸碰她了,姜思一句話的回應就讓他直接實現了觸碰。按照林一琳說過的幻覺標準來看,自己的入侵效率可以說非常高了。
但想要實現附體,要麼讓姜思徹底崩潰,要麼就是她心甘情願地付出自己的身體。
這就麻煩了,這姑娘都被折騰成這樣子了,卻都沒什麼異樣,看似沉寂卻又完全沒有放棄掙扎的意思。
求生欲望非常強烈,想讓她崩潰很難,更何況鄭反也不擅長這個。恕他頭腦簡單,他想不出直接的肉體折磨以外的最方便的讓人崩潰的方法。
至於心甘情願的路子,似乎也只能慢慢來。
當下的情況是機會但也有很大的風險。
萬一這姑娘亂來被一槍崩了,那鄭反這好不容易的發現就打水漂了。
姜思沉默着,屋內那個幫派的人時不時進行交談,但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還有對姜思她發表一些低俗言論的。
但這個很正常。
暴力經常與欲望所綁定,擅於暴力的人,某方面的慾念也會很強,只是姜思現在是重要的貨物,他們可不敢亂碰。
姜思的樣貌上,只要將那些骯髒的血污抹去,毫無疑問也是少有的美人,勻稱美好的身材更是比林一琳的單薄脆弱感要強上不少。
放在大都某些人的眼裏,想要花錢買她的絕對不少。
不過這次懸賞她的人,倒不像是覬覦美色的樣子。
姜思沉思了很久,確認如果沒有什麼東西來打破僵局的話,她這次似乎是真的栽了,倒霉透頂。
要是被認識的人知道了,絕對是要被狠狠嘲笑的。
心想着還是有些不甘,餘光迅速撇過前方,卻意外地發現坐在那堆辦公桌椅上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走了?
慶幸還是失落?
似乎都有。
幻覺的恐怖她是見識過的,讓一個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瞬間面目全非,化作非人般的怪物大肆破壞。
姜思感覺這種存在可比她們這些暴力住民暴力多了。
而那個熟人在發生那種異變之前,日益崩潰的過程,也是歷歷在目。
精神的崩潰,徹底絕望最後沉淪,被奪去身體成為不該存在於現實的魔鬼。
從小自認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見識了那個畫面之後,也不禁感到恐懼,慫了。
所以,她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但是
那些東西擁有力量,更加強大神奇的力量,另一個比暴力世界更為深邃的世界,來自於那片深淵的力量。
如果她遇到的這個幻覺,也擁有那等威能的話,或許現在她的遭遇大概也能迎刃而解。
思緒有些混亂,姜思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在找我?」突然,那個溫和的男聲再度響起。
姜思瞳孔放大,看着在窗外透入的燈光照耀下,自己的影子逐漸延長,一分為二,一個不屬於她的男性影子,以雙膝盤坐的姿態映在身旁的牆壁上。
身體僵住,無法動彈,讓姜思如墜冰窖。
糟
「是你先主動呼喚我的,如果說我是惡魔的話,那你就是主動向惡魔所求的人。我聽說過享受了惡魔便利後又不想支付代價的狡詐者,但見到惡魔後被嚇得想要反悔的,那也就是懦夫了。」
那個影子咧開瘮人的笑容,嘴角彎起誇張的弧度勾到耳朵。
「明明是你先偷看我裙底的!」姜思在心底吐槽道。
通過偷看女生裙底來釣魚執法的「惡魔」也太掉價了!
「嘖,這你都看到了?」鄭反不爽地咂舌。
「你還不爽上了?被看的人是我啊!年紀輕輕穿黑色蕾絲礙着你了?!」
「因為你穿得太二次元了,非常標準的霓虹女子高中生打扮,這身打扮還在浴血奮戰更是讓我感動,喚起了我的一些回憶,所以不看感覺虧了。」鄭反的影子雙手抱胸認真地說道。
「這前後有什麼邏輯聯繫嗎?」姜思已經面色呆滯了。
好恐怖的幻覺,亂她道心!
「可能有,總之我是來救你的,而代價僅僅是付出你的肉體,不是很划算嗎?」鄭反據理力爭。
這個東西到底在說什麼啊?
姜思腦子有點亂。
從剛剛開始她好像就在和幻覺直接對話了,聲音像是從耳畔響起,又好像在腦子裏迴蕩。然後她心想着什麼也都能被對方捕捉。
身體無法動彈,那東西已經糾纏到身上來了。
她完了。
「不。」鄭反玩味地道:「遇到我,是你有救了。」
「救我?我不需要幻覺救,甚至從你和我開始說話到現在為止,我都無法確定現在和你對話的我是否還是自己,亦或已經被你動了什麼手腳。」姜思沉默了許久,似乎是讓思緒冷卻下來。
鄭反打量着她,她這次也不再逃避視線,直勾勾地看着鄭反。
然後,鄭反緩緩說道:「你比外表看起來,膽小不少啊。」
姜思被縛在身後的雙手微微顫抖。
「暴力可以是本質也可以是掩飾,你貌似沒有你身上這件衣服看起來得那麼紅,你的衣服是你自己染的嗎?」鄭反的視線好似洞穿了姜思,讓她感覺自己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姜思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反感覺有些無聊了。
還是二進制小妹有意思啊。
林一琳那種理智下潛藏的異常,淺嘗輒止之後讓鄭反對這個世界的閾值都拉高了不少。
沒想到紅色的暴力之中還有這麼一個偽裝者。
偽裝得不錯,但是沒意思。
實在沒辦法的話,他也沒必要浪費時間,用這些時間到處逛逛沒準還能找到對得上自己電波的人。
多出來的影子逐漸暗淡,似乎要從姜思的身上分離而去。
「惡魔先生。」突然,低頭沉默的姜思開口。
「嗯?」
「懦夫的復仇劇,有興趣看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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